《当我捧红了影帝后》予南

3、工作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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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言好一会儿没说话，轻抿着唇，想着把这其中的一切利弊都给他排列个清楚，怕他是因为年轻一时头脑发热，做事没怎么过脑子。

　　“关注过最近的热搜吗？”许知言话说的很直接，“我现在名声并不好，接这个剧本很有风险，你自带这么大的流量，没必要碰这么个烫手山芋。”
　　宁逍然也没怎么犹豫，回道:“怎么叫烫手山芋？”

　　“许编的剧本，大家不都是抢着演的吗？能接到是我赚了。”

　　“那是以前。”许知言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怎么不会？”宁逍然轻笑道，“许编，你在圈内的时间比我长，也知道网络记忆并不长久这点吧？无凭无据的事没两天大家自己就忘了。”

　　许知言想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把问题剖析的很透彻，好歹在圈里待了这么多年了，虽然只能算的上是个幕后，但这些公认的规律还是知道的。

　　“况且，那热搜到底是真是假。”宁逍然挑眉看过去，“许编应该比外人要清楚。”

　　这句话说完，许知言又开始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沉默。
　　一如既往地沉默了许久，许知言感觉桌上放着的那杯热水都已经不再往外冒着白雾，他才开口:“有考虑后果吗，你经纪人同意你签合同了？”

　　“没同意。”宁逍然说。

　　“……”许知言语塞的盯着他。
　　心想那你还过来。

　　宁逍然又说:“所以我自己来了。”
　　“你这样太胡闹了。”许知言蹙眉，虽然也不是自己手下的艺人，还是忍不住说教，“怎么能背着经纪人随便接戏。”

　　“他会同意的。”宁逍然不是特别在乎的样子，“先上船后补票，他也没办法不同意。”
　　“……”许知言无言以对。

　　宁逍然倒是了解的很清楚，他自己也知道这次吃饭郭炎是带着合同来的，现在就放在宁逍然旁边座位的公文包里。

　　毫无疑问的宁逍然的确是演技不错，身上那股劲儿是很多演员身上没有的，早期合作的时候他总是背词背到半夜，天赋和刻苦在这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偏偏又生了张老天赏饭吃的脸。

　　只是缺少个机会才让他摸爬滚打几年都没溅出什么水花，后来许知言在公园里散步碰上了这人，晃眼又出挑，他犯了职业病，下意识朝他递出了橄榄枝。

　　那时候的宁逍然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资源本身就少的可怜，能有人找自己拍戏都要感恩戴德了，更何况这人给的还不是个小角色，直接把主角的本子塞给了他，差点亮瞎了他经纪人的眼睛。

　　那时候许知言小有名气，才会在选角上有这么大的权利，好在宁逍然也足够争气，果真如许知言所想，《倾耳听》一举红的拿了几个大奖，连带着大大小小的角色都火了个遍，首当其冲的就是宁逍然。

　　现在倒是又有机会合作了，郭炎也确实没骗他，面前的人的确是个好苗子，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看上了。
　　只是现在这局势……

　　“选角上我没什么话语权，”许知言低声道，“听郭导的吧。”
　　宁逍然当然知道，听郭导的等于这事儿已经谈成了。

　　“好。”宁逍然说，“许编，其实我还欠你句谢谢的。”
　　许知言愣了下:“谢什么？”

　　“没有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宁逍然又道，“当然要说谢谢了。”
　　好吧。

　　许知言差不多也知道他在暗中提起几年前的合作。
　　只是在他看来，那部戏顶多算的上是互相成就，剧本给谁都是演，只是不同的人演出的效果不同，如果换个人演宁逍然的角色，可能《倾耳听》不会红。

　　“不用，你能红靠的是你自己。”许知言淡声道，“不是我。”
　　“可我……”宁逍然刚准备说些什么，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郭炎看上去清醒了些，脸上挂着水珠，看样子是洗了把脸清醒了下，他笑了:“聊的还怪激烈的哈。”
　　“……”许知言想起身走人。

　　郭炎甩了下手上的水珠，又抽了张抽纸擦手，听见宁逍然道:“郭导，没别的要交代的话，我们先签合同吧？”
　　没想到这人这么爽快，郭炎两眼冒光，连忙从公文包里掏出那份文件推给他:“小然你可真够爽快的。”

　　宁逍然也只是笑笑，接过他递来的笔流利的签了几个字上去。
　　宁逍然起了身:“经纪人在催了，那郭导，我们剧组见吧。”

　　宁逍然很有礼貌的道了个别，在二人的注视下走出了门。
　　郭炎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把那文件小心翼翼的塞进公文包里:“哎哟，我这个心可算是落了地。”

　　“先悬着。”许知言抬了下眼，“他背着他经纪人过来签的合同。”
　　“啊？”郭炎懵了下，对此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可能，艺人要接戏怎么可能不让经纪人知道？”

　　“他说先上船后补票，我不清楚。”

　　可眼下合同都签了，想反悔也不太可能，除非他经纪人愿意冒着赔几千万的风险去毁约。
　　照宁逍然这个架势，这个戏是非演不可。

　　两人也没在包厢里待太久，许知言手里工作忙，还得回去改稿。
　　许知言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刚走下楼把手机揣兜里，就远远的听见一阵熙攘声，越往前走这声音就越明显，许知言还纳闷呢，伸脖子一看就瞧见了方才走了没几分钟的人被人流堵的水泄不通。

　　“宁逍然？”郭炎也看见了，“他怎么还没走，被堵了？”
　　许知言:“他为什么要走正门？”

　　行走的流量，这摆明着要被围的事情，他攻了有段时间了不可能不知道，那还这么傻乎乎的往正门走？
　　许知言静静看着那片人流，犹豫几秒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逍然好帅啊，妈妈爱你！！”
　　“宁逍然也来吃饭啊，穿的跟个大学生似的，明星就是不一样。”
　　“逍然新戏真的很好看啊，演技越来越好啦！！”

　　宁逍然被众人的夸赞声淹没，原本想礼貌性的回复她们，奈何声音一层高过一层，估摸着说了估计也听不见。
　　宁逍然被挤在人流中心，压根出不来，他蹙着眉，想让大家保持秩序来着，下一刻人群就疏散了些。

　　来了几个保安靠过来:“那边的往旁边站，不要围在人家店门口扰乱公共秩序！”
　　“靠边站，别把人小男孩挤死了。”

　　在场的大多是妈粉，也很听保安的话。听到这么一句皆是笑了出来:“宁逍然人家保安都说你是小男孩！”
　　“小男孩就做小男孩该做的事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逍然就是小男孩啊，说话都跟小学生似的。”

　　“……”宁逍然选择沉默。

　　人群最后被疏散开来，宁逍然被拉到另一边走小路出去，以免再次被堵了。
　　宁逍然戴着口罩，进来时的帽子被重新套上，他两手放进口袋里，一个人往电梯口走，路过扶梯时刚好走下来个人。

　　宁逍然偶然撇过去，便没有收回目光，他的声音在口罩下闷闷的:“许编。”
　　“被堵了？”许知言蹙眉，毫不留情的指责道，“知道自己红还走正门？”

　　“我不知道这里有粉丝。”宁逍然眨了下眼。
　　“不光是粉丝，”真正喜欢的其实是会尊重他的，许知言说，“那些代拍和狗仔。”

　　许知言又下意识往大门口望了眼，视线再次转回来，走下扶梯往前走:“跟上。”

　　其实也就是两个人一起坐了个电梯，结伴走去小道绕出去，电梯里出奇的安静，许知言按了负一楼的按钮后便再也没有了动作。

　　“郭导呢？没跟你一起吗。”宁逍然问。
　　许知言手蹭到了外套上的拉链，冰凉的触感传上手背:“他还有个饭局，提前走了。”

　　理解，他们当大导演的毕竟都挺忙。

　　宁逍然又道:“刚刚谢谢你，许编。”
　　“谢我做什么。”许知言又重复了遍在包厢没同样的话，“是你走运。”

　　宁逍然抿唇笑了下，两人都戴着口罩，谁都看不清表情，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明亮的灯光打下来，不似方才在包厢里的暖光，把人的五官都照的柔和了不少。

　　电梯里再次陷入寂静，宁逍然站在那里，清透的灯光彻底让许知言正视了他的面容，眉毛很浓，垂下眼皮时睫毛很长，在光下打出淡淡的阴影，帅的很有攻击性的一张脸，仿佛他皱了个眉都觉得下一秒要来揍人了。

　　许知言实实在在的盯着他看了数十秒，等到与这人含笑的目光对上时，他才堪堪反应过来，然后心虚的收回目光。

　　宁逍然笑了，这次不像刚刚那般收敛，即便戴上口罩也能看出来，他眼尾弯着问:“许编，我们去哪儿？”
　　“送你回家。”许知言低声说。

　　说完那头也没了声音，许知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句怎样惊天动地的一句鬼话，下意识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送你回去……”
　　“好像也不是……”许知言解释不清，越说越乱。

　　宁逍然莫名觉得这人很逗，时而正经时而幽默的，他善解人意道:“我知道。”

　　知道就行，许知言心想。
　　千万别误会什么。

　　他可不想再出一次潜规则的消息。

　　两人出了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停车场一看就是新建的，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难言的味道。

　　许知言被刺激的皱了下眉，抬手把口罩边往上提了提，顺便提醒了下旁边的人:“注意一下狗仔。”
　　“这里应该不会有。”宁逍然似乎没有身为当红艺人的自觉感。

　　许知言说:“哪里都会有。”

　　“我给你叫车，还是你自己回去？”许知言问，“刚刚怎么过来的？”
　　“经纪人送的。”宁逍然说。

　　“……”许知言顿了下，“经纪人这么放心你？”
　　不怕这人一出现在公众面前就被扒的毛都不剩？

　　“我说我跟我爸妈一起吃饭。”宁逍然坦荡的编了个谎，“他挺放心的，送完我就去接他孩子放学了。”

　　“……”许知言无言。

　　许知言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想着赶紧把这人送回去以免等会儿再被人蹲到就麻烦了，他道:“我给你叫个车。”

　　看着许知言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滑动着，宁逍然安静的看了会儿，问他:“许编，你怎么回去？”
　　“有人接。”许知言垂着眼皮，“到哪儿？”

　　偌大的地下停车场看不见什么别的人，只偶尔能听到橡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轻响声。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有人回答，许知言滑动的手指停住了，他以为这人是没听到，正准备再问一遍，就被宁逍然一句话砸懵了。

　　“许编，有微信么？”宁逍然垂眼看着他，微信上扬，“我们聊聊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