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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何酝他很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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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笠上半身探向深洞,一阵阵簌簌声响从洞内传向洞口,随之而来的蝙蝠乱飞乱撞冲出洞口。须臾,一道刺眼的灯光从洞底射向空中,祁笠登时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望向深洞时,竟是幽静,似无事发生。
祁笠转身提起双肩包,洞口周边找了两根树枝,左拗右折,两根近似光滑的细木棍直挺挺地倚靠着粗树干,祁笠瞅了一眼,似是满意。走向距离洞口两丈多远处的巨石处,就地画了一道清晰曲线,郑重一声,“孟希、章若云,过来。”
孟希、章若云应声走进半圈,坐在巨石一侧,望向祁笠,一脸不解,“祁教授。”
祁笠将细木棍一手递给孟希,一手递给章若云,又将两小袋压缩饼干递给了她们,“木棍防身。”
“祁教授,你也要下洞?”章若云不安地望着祁笠。
祁笠并没有正面回应章若云,“我在周边,不会离很远,你们在这等着,不要靠近洞口。”
孟希、章若云点头回应了一声。
祁笠扫视一眼周边,此处比较安全,距离洞口不远,刚好能听清洞内动静,只是山地微微倾斜、湿滑,“如果洞内有了消息,立即喊我。”祁笠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不得踏出此圈。”
孟希、章若云齐声点头。
祁笠瞳孔左右一转,“登山不带装备?!”
孟希、章若云似当头一棒,犯错了似的低着头。
章若云低着头搓着小手一言不语,孟希支支吾吾一声,“这条山路我们走了很多次……而且何刑警也在……就没背包。”
孟希、章若云垂着头,似等祁笠一阵斥批,只觉气流停滞,山林寂静,一阵山风吹来,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气氛极其异常。
孟希、章若云内心嘀咕着,“私自来紫蔓山,又登山不带装备,接二连三地犯错,我还能毕业吗。祁……教授,拜托了,一定让我顺利毕业。”两人内心双掌合十,对着眼前的这尊大神,拜了又拜。
须臾,孟希听见窸窸窣窣声响,一抬头,“只有一把伞。”祁笠递给她一把墨黑色折叠雨伞,转身离开了。
“祁......教授。”孟希、章若云小声咕哝。
孟希痴笑着望着祁笠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中,“祁教授真的没有同学口中那般严肃哈。”
章若云点头嗯了一声。
何酝顺着洞口石壁上的藤蔓一蹦一跃,急速落地,从腰间摸出手电筒,灯光扫视洞口墙壁,几十丈高的洞口墙壁竟是爬满了错综复杂的藤蔓根茎,枝叶茂密,仔细一瞧,藤蔓间竟夹着爬墙虎。
洞口墙壁凹凸不平,何酝向前移了几步,驻足洞口正中心,仰视洞口上方的人影,轻声而出,“祁笠。”少顷,一束灯光射向空中,以光向祁笠传递信息,光束短暂即逝,踏出步子走向黑暗深处。
何酝寻着灯光踏入深洞,一条野生走道通向前方,狭窄低矮,钟|乳|石构成深洞墙壁,回荡着冷水嘀嗒之声。何酝低头走向野道尽头,驻足高处,俯视前方,是一深坑,似一口巨大瓷碗,一股幽静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顺着湿滑硬石,何酝走进坑底,抬头仰视,空旷处的穹顶悬挂着石柱,似冰柱又似利剑,
紧凑密集。何酝继续走向前方,灯光洒在乳石墙壁上,发出金灿灿的光点,走进细瞧,不是水滴反射而出的光点,竟是类似黄金的物质嵌入了墙壁。
走出深坑,步行一丈远,一巨|石挡住去路,斜身穿过巨石与洞壁之间的缝隙,还未迈出十步,三岔口眼前一亮。左手道口地势高,何酝走向溪水分流处,一支流向中间道口,一支流向右手道口。
何酝微微蹙眉,沉吟一声,“祁笠的学生,会选中间,还是右方。”俯身查探一番,走向右手道口处,刚踏入道口,何酝便捕捉到一个不清不响的声音,驻足倾听,声音断断续续。
何酝侧身,竖耳辨听,声音时断时续,随着声音源挪动脚步,少顷,大步退出洞道,毅然选择了中间道口。
何酝走着走着,一|巨|石从洞壁凸出来,挡住去路。何酝绕过乳石再次踏向前方之际,一只手迅疾擒向右肩,何酝急速闪过一劫,一手执着手电筒硬击对方,一手疾擒对方胳膊,似一身捕捉犯人的姿势。
两束灯光随着动作疾速游动,何酝并未占据上风,两人一攻一闪,一退一进,持续了许久。乱斗中,何酝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局促之音,“蒋刑警!”
何酝轻吐一口气,“蒋刑警。”余音尚未断静,何酝只觉得对方来势凶狠,攻击动作愈来愈快。
何酝并未攻击,一边躲闪一边拆招。
对方察觉何酝不再攻击之意,低沉一声,“你认识我?!”
何酝回应一声,“蒋焕。”对方的攻击并未减弱之势,何酝继续说:“沂州刑侦支队。”
还未落音,对方的攻击更加狠厉,何酝微微蹙眉,躲闪一侧,低沉一声,“我,普海城西支队何酝!”
何酝挺身驻足,对方的一只手悬在空中,正对何酝脖颈。
何酝微微垂眸,空手整平了衣襟,随即手插裤兜,“王良在哪。”
何酝并未听到回应,只听一声,“蒋刑警。”杨远背着俞忱奔过来。
何酝视线落在杨远身上,“祁教授的学生,杨远、俞忱?”
杨远放下俞忱,急速一声,“祁教授,怎么样了。刚才山体滚石,祁教授……”
“祁教授没事,在洞外。”何酝打断了杨远。
何酝打量着俞忱,杨远撑着他,右脚悬在空中,兴许扭伤了脚筋,“王良杀了人。”
余光洒在蒋焕身上,身材颀长,一身深蓝便装,亮黑乌发衬着脸色越加白净,眉宇间透出一丝沉郁,“昨天,王良在这片山林,消失了。”蒋焕执着手电筒,转身走向前方。
“只有王良一人消失?”兴许何酝比蒋焕略高,几步便跟上前,肩并肩同行。
“还有一个同伙。”蒋焕说。
“王良同伙戴着黑帽、口罩、一身黑衣?”何酝说。
“不,没戴口罩。”蒋焕说。
“那人身高比王良矮,差不多到你这里。”何酝一手按住蒋焕肩膀,一手在他身前比划。
蒋焕一怔,“不是。身高同王良。”
何酝嘴角一动,眉宇间透出一丝失落,不是邢玖。
何酝松开蒋焕肩膀,“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吗。”
“没有。”蒋焕说。
“昨天,只发现了王良,还有一个同伙。”蒋焕顿了一下,继续说:“今天零发现。”
何酝思忖着,如果不是突然意外、滚石、落石,兴许不是零发现了。紫蔓山一带特殊地势,突发滚石、落石早已习以为常,但内心有一个不清不楚的东西指引着他,隐约觉得哪里有问题、哪个环节借着特殊地势、自然环境造就了一场意外,使得所有人误以为是一场自然灾害。
“邢玖,你认识吗。”何酝说。
“他,失踪了。”蒋焕停下脚步,伫立着,何酝发觉执着手电筒的右手劲力紧缩,骨关节突出,皮肤苍白,微微发抖。
“邢玖,我下洞前,见过他。”何酝说。
“何刑警,邢玖找到了?!”杨远、俞忱脸露喜色。
“他,又救了祁教授。”何酝加重了‘又救’的语气,似是嫉妒两次救祁笠的人是邢玖,又似越发觉得邢玖目的极其不纯,誓必抽丝剥茧找出证据,将邢玖抓捕归案,绳之以法。
“太好了。”杨远、俞忱齐声说。
“蒋刑警,邢玖和你照过面?”何酝说。
“只见过照片,照片中他戴着帽子、口罩,没有露脸。”蒋焕说。
何酝嗯了一声。
蒋焕走在最前,电灯直射前方,水流声越来越响亮、愈来愈浑厚。
俞忱伏在杨远后背之上,“像是那个瀑布。”
杨远仔细一听,回应了一声,“快到出口了。”
一出洞口,杨远、俞忱齐齐眺望瀑布,急流从高处垂落而下,形成一张几十丈宽的水帘,水帘厚重疾速砸进水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极其壮观震撼,俞忱坐在硬石上,“瀑布后面是什么,你说,会不会也有一溶洞。”
杨远揶揄一声,“可惜了,你脚不行,不然早过去瞧瞧了。”
“我脚不行,你脚行。背我过去。”俞忱回击一声。
“不背。瀑布周围比山林更加湿滑,以防万一,你还是老实待这里。”杨远说。
何酝伸手扯了一根垂下的藤蔓,劲力一拉,似是坚硬,试图跃上高处,“我去接祁教授。”
登时,一阵嗖嗖声响,何酝右脚点地,就要纵跃而起之际,听得一低沉之声,“王良。”声音不大,瀑布发出的巨响弥盖了低沉之声,但还是引起了何酝警觉,只见蒋焕一手撑着硬石,一脚点地,迅捷跃下高埂,直奔瀑布方向,山风吹曳着短发,仅一瞬,蒋焕已奔出几丈远。
何酝反应极快,松开藤蔓,一脚点地,飞跃而下,疾奔向蒋焕,“王良,在哪。”
“瀑布后面。”蒋焕说。
“蒋刑警!何刑警!”杨远、俞沉一脸疑惑地喊了一声,显然,他们并未听见。
蒋焕、何酝一跃一纵,一飞一跳冲进瀑布后方,瀑布后方正中间一洞口赫然矗立,约莫一丈宽,蒋焕凛冽一声,“果然。”果然又是一洞穴,只是该洞穴通往哪里,王良为何出入此处。
何酝、蒋焕走向洞穴深处,视线越来越暗,以免打草惊蛇,何酝并未开电灯,从衣兜掏出手机,将亮度调至可视状态,借着微光轻声走向前方。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距离瀑布多远了,何酝发觉瀑布声响消失了,微光扫视周边,眼前的分岔口使他一怔,一共五口洞道,洞内没有小溪,更未听见水声,洞内幽静黑暗,极其冷森森。
“分开,我去那边。”蒋焕一手执着手机,走向一侧。
何酝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凝色一声,“明天再继续。”说完转身原路返回时却顿足了。
“王良,我追了很久。”蒋焕没有顿足,继续走向洞道。
“不急一时,紫蔓山地势复杂,现在不宜继续追捕。”何酝走向蒋焕,“外面已经黑天,王良既然进了此洞,就说明藏身窝点不远了,明天带上当地向导,会很顺利。”
“正是藏身窝点不远,更应乘势追击。”蒋焕生冷一声。
“你不要命了?!”何酝沉冷一声。
“逮捕王良是我的任务!”蒋焕毅然一声,踏入了洞道。
“朱队是你什么人。”何酝疾步上前,挡住蒋焕的去路,俯视着他。
“我师父。”蒋焕说。
“既然是你师父,你是不是应该谨听师父之言。”何酝说。
蒋焕赤着眼睛点了点头。
“来荔州前,你师父托我一件事。”何酝盯着蒋焕,“他说,何队,必要时保我徒弟,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蒋焕执着手机的手劲力紧握,何酝收回余光,凝色着,继续说:“虽然我不知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既然答应了朱队,你的安全我会负责到底。”
“不用。”蒋焕停顿了一下,“谢谢!”
“必要时保你,现在就很必要。五个洞道,通向何处。王良是否在某个洞道内埋伏,是否携带枪支弹药,同伙又有多少。”何酝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蒋焕身上,便衣空荡荡的裹着身躯,脖颈细长,虽清瘦了些,但比祁笠好不了多少,继续说:“你今天进食了吗。”
蒋焕不语,何酝继续说:“此刻,你、我,身上没有一口食物,保暖、储存体力,怎么解决。”
蒋焕不语,绕过何酝,疾步走向洞道深处。
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起,何酝一手从腰间掏出银铐,咔嚓一声,手铐另一端已禁锢了蒋焕的手腕,紧接着又咔嚓一声,手铐一端禁锢了自己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变故,蒋焕尚未做出反应,只听得悠然一声,“蒋刑警,适可而止。”
蒋焕赤着眼盯视何酝,“松开!”
“走了。”蒋焕挣扎着,何酝不理会,索性拽着他直径来时路。
“何酝!”蒋焕双目赤红,声音低沉有力,“我必须找到王良,快解开!”
“我说了,明天找。”何酝的一只胳膊斜向后,显然是蒋焕拉扯导致的。
哐当一声,蒋焕蓦然攀上何酝后背,左手试图勒住脖颈,右手抢摸衣兜寻找钥匙,两手几乎同时而出,速度极快、动作极敏捷。
何酝敏锐察觉蒋焕的动作,躲闪、拆招,一来二往,兴许因自己略微高于蒋焕,轻而易举地反将一军,右手禁锢蒋焕脖颈,左手揿着蒋焕右手,“老实点!”
蒋焕劲力挣脱禁锢,左右细腿交替后踢何酝腿部,屈腰后击何酝腰部,动作顺滑劲猛极快,何酝一一拆招,化为空袭。
身前之人实属难缠,何酝再次劲力紧勒蒋焕脖颈,同时左手再次加力反剪,深沉一声,“蒋焕!”
少顷,何酝发觉身前之人一动不动,也许已经冷静下来了,缓缓松开蒋焕,挪到一侧,借着微光望向蒋焕,霎时间,怔在原地,只见蒋焕眼眶湿润,僵立着,神色极其复杂。
“我有一小师妹,八年前失踪了。我们找了八年,无论怎么找怎么寻,没有丝毫踪迹,我们不知怎么办才好,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曙光,可是……”蒋焕停顿了一下,屏息说:“百山祖走私案王良,也许……也许知道。”
何酝一手插兜,凝神注视着蒋焕,“知道什么。”
“小师妹的下落。”蒋焕声音发颤。
“你怎么确定王良知道她的下落。”何酝淡色一声。
幽静漆黑的洞穴闪着微弱的白光,指关节发出咔咔咔声响,蒋焕死死地攥着双拳,青筋明显突起,皮肤更加冷白,双目赤红冒出一股极寒犀利冷气,“王良对她实施暴力、霸凌、敲诈勒索,整整一十二年!”
何酝霎时一怔,眼睑微动,神色惊异,似无呼吸之声。少顷,茅塞顿开,独自思忖着,公安信息管理系统,王良一伙打架斗殴,对方是五名初中生,对其中一名女生实施暴力、霸凌、敲诈勒索,长达十二年,为了保护未成年,系统抹去了被害方的信息。
何酝屏息说:“明天。明天,我会押着王良送到你面前。”蒋焕不语不动,何酝继续说:“现在,你跟我走。”语气极其坚定。
“她失踪不久前,王良出狱了。我们追了王良八年,现在,他就在前方,你让我怎么往回走!你让我怎么放弃!”蒋焕颤着音,音色沙哑,“纵使前方乱箭穿心、枪林弹雨,我也不能停下,我必须去!何警,解开!”
“万一不是王良,你岂不是白费了生命。”何酝淡言一声。
“我笃定,就是他,即使不是王良,他也知道些什么。”蒋焕毅然着说。
“明天,乱箭穿心、枪林弹雨、滚石落石,也阻挡不了我押着王良送你面前。”何酝又看了一眼手机,忧心忡忡,思忖着,祁笠不知怎样了。一手押着蒋焕,硬拽着他走出山洞。
何酝一出洞口,松开了蒋焕,拽着他从瀑布后面走出,月光洒落水潭,水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瀑布落水的轰隆巨响中隐隐约约听见极其熟悉之音,“何酝。”
何酝打开手电筒,一束光投向声音之源,祁笠正站在山沟石畔之上望向他,蓦然间轻舒一口气,神色不再忧心,满心欣喜。
祁笠见何酝向他走来,只是后面跟着一人,银铐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祁笠内心不知怎么了,越是看清手铐内心越不知所措,吃错了?嫉妒了?不,绝对不是。可,那又是什么。为什么在意这种小事。少顷,一声轻音嗡起,“天……黑了。”
也许确实天黑了,何酝并未发觉祁笠神色异样,“下山。”何酝绕过孟希,同祁笠并肩而行,蒋焕跟随其后。
“何刑警,你们,戴着……手铐?”孟希诧异一声。
“他会乱跑。”何酝冷色一声。
“啊?他不是救你们的蒋刑警。”孟希偏头问向杨远、俞忱。
“是。”俞忱回应一声。
“警察铐警察?”孟希、章若云一脸诧异地齐声而出。
“何酝,你放开蒋刑警。”祁笠一手按着何酝肩膀。
“不放。”何酝一脸严肃。
祁笠收回手臂,边走边独自思忖,杨远说,一出洞口,何酝和蒋焕不知怎么了,疯了似的直冲瀑布后方,但是溶洞内他们提及一人—王良,是发现王良了吗。可是不见王良,却见何酝铐着蒋焕。
祁笠说:“他就是一路追捕王良的刑警。”
何酝嗯了一声。
祁笠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什么样的理由逼着何酝用上了银铐,祁笠想着想着,回眸望了一眼,月光洒在蒋焕身上,月色虽暗,但模糊的轮廓,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使隐隐约约,他的英俊依旧让人久久无法忘却。
祁笠停下脚步,凝神一望,他的双眸涣散无光,甚是落寞,英俊清瘦却透出一股惘然若失之态,黯然神伤地跟在何酝身后,一趋一步。
祁笠不再回眸,而是瞥了一眼何酝,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如此。
星月渐亮,夜色渐深,紫蔓山水帘度假村篝火猛烈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热闹非凡。一群身穿少数服饰的人将篝火围成一圈,双手合十面向篝火,祁笠从一旁路过,听见他们沉吟着,“请保佑邢玖平安无事。”
“你好,请问,你认识邢玖吗。”祁笠内心一惊一喜,驻足一旁,等着那人祈祷完毕。
“不认识。只是,大家都在寻找邢玖,找不到,然后举办了这场篝火。”霎时间,祁笠内心咯噔一声,沉吟着,“你们,竟为了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特意举行篝火仪式,为他祈福。”篝火热烈,紫蔓山的人们纯真朴实,触动着祁笠的内心,照亮了紫蔓山的黑夜,也温暖了初冬。须臾,从衣兜摸出手机,“所长,我要撤案,邢玖已经找到了,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祁教授,我没听错?!”电话那头传来所长震惊的声音。
“对,没错,今天在山上,见到了邢玖……”祁笠说。
“嗯……嗯……我知道了,不是撤案,是结案。”电话那头所长语气终是舒松了。
祁笠挂了电话,欲要翕动唇瓣,但见人们围着篝火祈祷,极其用心、极其虔诚,他终究闭了口,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气氛,望着烈火,沉吟着,“邢玖,愿你平安顺遂、洪福齐天。”也许明天,所长自会通知人们,邢玖已找到,结案了。
“何警,解开。”从山上下来,蒋焕一路无声无息,这一刻他开口了,还是主动开口。
“解开后,你作何打算。”何酝说。
“不会上山,明天再追王良。”蒋焕唇瓣一张一合,但眼神、注意力整个投向篝火不远处的长椅旁边,神色异常,瞳孔剧缩,眼眶氤氲,水珠似要冲出眼睑。
何酝寻着蒋焕的视线,望向长椅,人头攒动,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