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的火烈鸟》银衣香青

9、好看的嘴

　　处理好工作后，李群青给蒋钧打了个电话，问他想吃什么，他带来医院。蒋钧告诉他之后，李群青开车往北街的湘菜馆去。
　　买好饭菜到了医院，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一个抱着一束花，拎着果篮的卷发美女，李群青总觉得这人眼熟，但又记不起来。
　　那女人去的方向和他一样，李群青总有种感觉，这人要进蒋钧的病房。果不其然，李群青看着女人推门进去，他自己站在原地抬不动脚了。他没听蒋钧说过，他认识哪个女性朋友。
　　不过蒋钧工作忙，忘记了也说不定。李群青拎着饭又往前走，刚到门口要推门进去，蒋钧发消息告诉他，他妈来了，让李群青等会儿。
　　他明明只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进去了，怎么会是他妈呢？李群青疑惑不解，他从透明的窗口看进去，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确实是蒋钧的妈，另一个是刚刚他看见的那个女人。三个人在里面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这才是蒋钧妈妈想要看到的吧。
　　徐莱走了，蒋钧妈妈给他儿子舀了粥，说：“这么好的姑娘就在你身边，你还要挑三拣四选什么天仙呐？”
　　“妈，人家不喜欢我，别胡说。”
　　“喜不喜欢我还看不出来呀？人家都示意得那么明显了，你还不抓紧？”
　　“再说吧再说吧，”蒋钧怕李群青饿着肚子，他催他妈说，“你有事就快回家去忙，我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能照顾好？你看看你这头破这么大个洞开车也不小心点，要不是邻居家刘婶的女儿在这上班认出你来告诉我，你打算瞒着我啊？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不让我心疼我心疼谁去？”蒋妈唉了一声，说，“我得回去陪你爸去医院做透析了，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别让我们担心。”
　　“知道了妈，你去忙你的吧。”
　　等妈妈一走，蒋钧立马给李群青打电话，李群青拎着饭菜又上来，李群青想问蒋钧刚刚那个女的是谁，但转念一想，谁都有隐私，想不想告诉是他的权利。
　　“刚我们公司老总的女儿徐莱也来看我了，”蒋钧边吃边给李群青夹菜，“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可能是看你没上班，问了你同事知道的，”李群青神色一松，他喝了口汤说，“人家对你挺好，等你好了记得请人家吃饭。”
　　“嗯嗯，知道了。”
　　-
　　宋玟茵看着闻绪递来的粉玫瑰，她接过来，顺手就塞进了垃圾桶里。没等闻绪开口，她先发话了：“你对粉色怎么这么执着？阿绪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明明说过我喜欢的是红玫瑰，可是最近你只给我送粉玫瑰，怎么回事？”
　　“……粉色更适合你。”
　　“不是这样的。”宋玟茵苦笑道，“是你不喜欢我了对不对？你连我喜欢什么花都忘了，闻绪，你爱上别人了对不对？”
　　“没有。只是最近累了。”闻绪伸手去拉宋玟茵，宋玟茵往后退了一步，不让他碰。
　　“别骗我了，我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能忍受你的坏脾气，包容你的一切，是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心里有我，但现在不能了，你他妈手机壁纸是李群青的头像，晚上睡觉要看李群青的视频，起床要看李群青今天又研究了什么动物，白天要去研究所门口徘徊一圈，闻绪！”宋玟茵忍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李群青？”
　　“没有！我他妈没有喜欢他！”闻绪也受不了了，他脸色十分难看，“我不是同性恋，谁他妈会喜欢男人？！”
　　“这时候了你还不愿意承认，你已经够恶心我了，”宋玟茵把闻绪送她的项链扯下来，一起扔到垃圾箱里，“我宋玟茵不是非你闻绪不行，分手吧，我累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街边零零散散的行人并没有围观这对在大街上吵架的情侣，街上的花草树木见惯了情侣的分分合合，只是默不作声，在风里唏嘘。
　　粉色的玫瑰在刚被刷过鲜绿油漆的垃圾桶里，绿色像沼泽里的水草，粉色像火烈鸟，是一只被抛弃的火烈鸟。
　　把蒋钧换洗的衣服打包好，李群青就开车回家了。开到一半，车无缘无故出故障了，离家里还有一段路，但也不远，李群青让修车的把车拖走，他拎着衣服往家走。
　　他们住的小区在城中心，繁华热闹，李群青走路回家要经过一条在网上爆火的酒吧街，人流量巨大，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前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群人团团围住。李群青最怕这种场景，他贴着墙边走，只想安安静静当个路人。
　　“这小子这么有钱，我们也上去踹他两脚，说不定能拿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诶可以可以，这么多人，他哪认得我俩？”
　　李群青本来已经走过去一大截，耳边一直徘徊这两人的对话，他爸妈是有名的慈善家，自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助人为乐，尽自己所能给别人最大的善意，虽然李群青本身性格生得过于冷淡，但有些时候该帮忙还是会帮。比如此时，被欺负者寡不敌众时。
　　李群青先打了110，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劝架，对面是一群地痞流氓，在酒吧门外捡尸，正巧被这热心小子看见了，双方立马撸起袖子就打了起来。
　　李群青的功夫不用说，有好几个热心人士来帮忙，等对面被打趴下，警车赶来的时候，李群青和几个热心人士都悄悄走开。
　　地上最开始见义勇为的小伙垂着头坐在地上，李群青总觉得那人有些眼熟，这外型越看越像闻绪。这么一想可不得了，李群青别开眼打算离开。
　　还没迈开步子，那人从地上站起来，低声叫他：“李群青。”
　　祸不单行，老祖宗的话向来是对的。
　　李群青强装镇定，转过头去看闻绪，闻绪看着他笑，慢慢说：“好巧啊。”
　　再不走就走不了，李群青催自己。可是他走再快，也还是被闻绪抓住了手腕，温热的液体从闻绪手臂上流到李群青手背上，李群青要挣脱，但闻绪拉得很紧，像是不痛一样。
　　“你放开我。”李群青拎起他放在地上的衣服，冷漠地对闻绪说。
　　闻绪摇了摇头，说：“我流血了，你帮帮我。”
　　“不关我的事，你自己去医院看，放开我！”
　　“你不帮我，我就一直这么拉着你，你别想回家，我就在这流血流死，怎么样？”
　　李群青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和闻绪闹矛盾，他只好妥协，低声说：“你先松开我，再跟我走。”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闻绪松开手，跟在李群青后面，跟着他回家。
　　李群青他们住十七楼，进门的时候李群青给他扔了一双新的拖鞋，闻绪接过来换上，他还有些眩晕，喝了酒，走路都是虚浮的。
　　李群青拿来医药箱，让闻绪坐过来，闻绪的隐形眼镜掉了，这导致他一开始没认出是李群青来帮他。李群青让他把袖子撸上去，他给他上药，闻绪全都照做。
　　看李群青认真给他涂药，他把脸凑到李群青面前去，指着他新打的眉钉问：“好不好看？”
　　他这么一动，药水晃到了李群青手上，李群青面无表情看着他，并不回答他。
　　“又不说话。”自讨没趣，闻绪坐直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闻绪。”
　　给闻绪绑好绷带，李群青抬眼看闻绪，“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你别来打扰我了，行吗？”
　　“……”
　　闻绪又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李群青。
　　李群青瞬间警惕起来，他觉得他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于是他无奈摆了摆手，说：“算了，和你这种人讲不通的，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回去就不能出来了。我今晚就睡这了。”闻绪躺在沙发上，“你让我睡一晚，我就考虑考虑你刚说的话。”
　　李群青思虑再三，想冒个险，他看着闻绪，说：“……可以，我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去洗澡，很脏。”
　　“可以。”闻绪乖了起来。
　　浴室里有放客人用的，闻绪也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洗完出来，李群青看都没看他，抱着换洗衣服就进去了。
　　闻绪听着水声，突然又想起那晚自己在浴室干的事，耳边响起的又全是宋玟茵说他喜欢李群青的话，可刚刚他才见过李群青，还和他聊天了，没反应啊，现在想这么多也没反应。
　　宋玟茵简直乱说！
　　刚想明白，李群青洗完出来了。在室内，李群青总是穿灰色的短裤和白色的T恤，简简单单，很清爽。可闻绪看见了李群青平日藏在长裤下的纤白小腿，也看见了李群青刚洗完澡微微发红的脸，明明再正常不过的景象，现在在闻绪眼里，哪哪都是好春色。
　　仿佛中了蛊，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慢慢走向在吹头发的李群青。李群青拨弄头发的手被闻绪握在手里，李群青拿着吹风机就要往闻绪脸上砸，但闻绪一齐把他的手抓到身后背着，他一条腿岔进李群青的□□，把人抵到墙边去。
　　李群青瞪大了眼，但还在强装镇定：“我是恶心你的同性恋，你可别忘了。”
　　“没忘，”闻绪摸了摸李群青的下颌线，最后摸在李群青的唇上，太红了，红得让他头晕，让他仿佛醉在了一片红色的海潮里，他在李群青慢慢变得惊恐害怕的注视下，轻轻贴到李群青唇上，“所以我想看看，你这张好看的嘴，有多让男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