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拉拢吏部童侍郎 ...
-
新年的喜气还未散尽,周晏又开始忙碌了,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似乎有太多堆积的政务需要商议,从早上开到中午,皇帝留群臣用了午膳,午后又接着朝议。
晋王府呈给主子们的晚膳已经热了两遍晋王周晏还未归府,李云婧如今的身子经不得饿,于是慢慢的边吃边等。
用到一半,周晏总算回来了,身上寒气未消,他脱了大氅走到炭炉旁烤暖了身子才敢坐到李云婧身边。
伺候用膳的丫鬟捧上盛好的热汤,周晏慢慢喝了几口,眉间不自觉舒展开来。有了缓冲,他那饿过头已经麻木的胃终于重新开始运作,他看着桌上的美食也有了胃口。
李云婧现在的情况需要少食多餐,先前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现下便拿着公筷为周晏布菜。
吃饱喝足,两人方才有闲心说话,周晏挑拣着向李云婧说了些今日大朝会提及到的朝事,其中涉及到楚王的事情叙述的最为详细。
“今日朝会上有不少朝臣为楚王求情,他们众口一词认为楚王已经受过惩罚并诚心悔改,可以宣其回朝。亲近齐王这边的大臣极力反对,虽然最终阻止了这项提议,但是陛下挑了方贵妃的亲侄子方四郎进羽林卫任正四品中郎将。”
李云婧感慨:“圣心难测!”禄公公敢卖楚王那个好就是因为他日夜侍奉在皇帝身边是最能感知到皇帝心意变化的,“看来朝廷里又要再起风浪了。”
周晏点头,“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之前那些重要位置我们的人总是难以上手,这次浑水摸鱼可以上去几个,只是吏部那边我的根基还是太浅不好操作。”
李云婧微微一笑,“不如从内部接触试试,吏部右侍郎童豫能力不错,在吏部颇受重用。”
周晏对李云婧的了解比从前多了不少,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遂搭了梯子顺着她的话说:“这位童大人是个四不沾手的,阿清想是有了顶好的主意,为夫洗耳恭听。”
李云婧摇头,这位晋王夫君在自己面前是越来越没正形了,“晏郎可知陈国公世子夫人是哪家姑娘?”
周晏颔首:“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陈国公世子两任世子夫人皆是童家姑娘。”
李云婧:“不错。当年童家嫡长女德才兼备、才貌双全,长安城中有不少人家中意她做自家儿媳。其中就有那时还未请封世子的陈国公嫡长子,这位陈国公嫡长子家世、门第、人品在求亲人选中无出其右,童家自然舍不得拒绝,欣然和陈国公府结成亲家。
童大姑娘自嫁入陈国公府,上侍奉长辈,下亲近幼弟娇妹,打理庶务,管辖下人,竟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是。陈国公府上下对她交口称赞,与陈国公世子也是举案齐眉无有不睦,不过两年,就为陈国公添了嫡长孙。
只可惜,她生下儿子后身子一直不好,请医延药断断续续医治了好几年身体却每况愈下,那时候陈国公府权势日盛,可能是担忧自己去后儿子会受委屈,可能童家亦舍不得这门贵重姻亲,童大姑娘临终前请求陈国公夫妇和陈国公世子待自己离世后聘娘家妹妹童三姑娘为世子继室。
童三姑娘,虽是妾室所出但自小养在童夫人膝下,和童大姑娘多少有几分情分。只是童大姑娘嫁入陈国公府本就已是高攀,即便是继室续弦童家三姑娘也不是合适人选。只是念及世子夫人童大姑娘以往的好处又年纪轻轻就岁月不保,陈国公夫妇和世子到底还是含泪应承了下来。
童大姑娘离世一年后,童家三姑娘便嫁入陈国公府成了新的世子夫人,晏郎应当也听说过有关陈国公世子、现任世子夫人以及世子嫡长子的一些传闻吧?”
周晏回想,“传闻中,小童氏很感念长姐恩情,她入陈国公府后对先世子夫人留下的唯一的儿子视如己出,与世子感情培养的也很不错,育有二子一女。”
“近几年陈国公世子家大公子的风评又如何呢?”李云婧故意去戳周晏的手心。
周晏把妻子使坏的左手牢牢的握在掌中,“坊间传言,许是幼年丧母,世子怜惜长子多有溺爱纵容,致使长子顽劣异常,不求上进,不敬尊长,三天两头惹祸害得他父亲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前些日子据说他狠狠顶撞了陈国公夫人,将祖母陈国公夫人气得生病卧床,陈国公世子忍无可忍对这个不孝子动了家法,将他扔到乡下去反省思过了,放言不改好不许回来。”
“何止。”李云婧意味深长,“前些日子陈国公府放出风声,言说惭愧没有教导好孩子,恐耽误糟蹋了名门贵女,暂时不给长孙议亲了,待日后教导好了再把他的婚事提上议程,要知道先前与陈国公世子大公子议亲的可是任国公府的孙女。
这位大公子明年弱冠,在加冠不足两年的节骨眼冠上不孝骂名,被驱逐出长安,又失去了未来的豪门姻亲助力,这陈国公嫡长的尊贵,未来继承人的位置怕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周晏自然懂李云婧的言外之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童家传出当家夫人病重卧床的风声...”
李云婧给了周晏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并爆出了一件内宅秘事:“外人只知童家夫人病重,却不知道陈国公现任世子夫人的生母焦姨娘已经被抬为贵妾上了族谱,如今童府内院便是由这位焦姨娘做主理事。”
周晏恍然大悟:“怪不得去岁童大人亲自带着小儿子去吴安山求学,据说花了极大代价才求得张大儒同意将他小儿子收下做了入室弟子。”
童大人小儿子就是陈国公现任世子夫人的同母兄弟,比陈国公世子长子还小许多,是童大姑娘去世多年后才出生的。
周晏虽然一直对妻子的能力很有信心,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阿清,这童府的内院秘事你如何知道的如此详尽?”
李云婧故作高深的拖长了腔调:“我自有我的门道,晏郎勿要多问。”
周晏挠了挠这促狭鬼的手心,“童家当家夫人和陈国公世子长子虽失势,但童侍郎本人能力出众就算在父皇面前也是刷过脸的,他的父亲童家家主未必肯舍弃,童侍郎本人也不一定舍得放弃童家和陈国公府这两座靠山。”
“妾既向王爷举荐他自然是有一定把握。陈国公长孙侯昌盛被逐出长安的时候童侍郎亲自追出城外将亲外甥逮起来一顿爆揍,直打的他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又掩起门来不知和侯昌盛说了什么,总之等他养好伤再出发的时候与去给他送行的童侍郎之间不但毫无嫌隙,反而乖巧孺慕,接受了舅舅为他配备的忠仆和教导先生,到了乡下也是日日在家读书习武,再不似先前那般惹是生非。”
李云婧双手叠放于周晏手背,“童侍郎虽有志向,却更是血性之人,非那等无视亲人受害之辈,我已探查多次,晏郎若是信我,或可一试。”
周晏自然信她,“有阿清为我筹谋,是我之大幸!”
后面童侍郎果真没有拒绝周晏的示好,这位童侍郎实在是个聪明人,就算私下已向晋王靠拢,在外却毫不显露,日常表现秉公处置却又能在不经意间配合周晏悄无声息的把某些人人安排到想要的位置,为晋王府势力的成形做了极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