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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让人心碎的欺骗 ...

  •   原来那日她偷跑出去又是走错路,又是崴脚,发髻也散了,衣服也弄脏了,吃了好一番苦头好不容易找到姚家,结果好巧不巧的正遇上姚家给姚郎议亲,议亲的对象还是和姚郎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村小妹。
      李云慧当场就崩溃了。
      她质问姓姚的自己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至亲对抗,就算被囚农庄也不愿妥协,他却在这里谈婚论嫁,这般狼心狗肺如何对得起自己的一片真心。
      姚悭也没想到会这么寸,竟然被抓了个正着。他辩解是家中父母执意要给自己相看婚事,他本人是拒绝的。
      李云慧不信,她亲耳听到姚悭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只是婚期要晚几年再定,儿子今年想好好读书努力挣个前程。
      还有姚郎先前和自己山盟海誓的时候竟然没有禀报家中父母自己已有心上人吗?
      姚悭无可辩驳,只能呐呐的为自己找补: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这半年来李云慧杳无音讯,他以为云慧已经变心才会另做打算。
      李云慧一听更怒,明明自己去郊外农庄前有给姚悭写信说明原委。她从荷包里掏出姚悭当时的回信,上面赌咒发誓说绝不会辜负云慧的痴情,会好好读书等云慧说服母亲长姐后再好好补偿云慧为自己吃的这些苦。
      李云慧胡搅蛮缠的功力袁夫人和李云婧有时都招架不住,更遑论姚悭。
      眼看儿子被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姚母坐不住了,走到李云慧跟前,她是知道这位千金小姐身份有多贵重的,所以虽然不满但只敢轻声细语的劝,不敢说一句重话。
      “小姐莫急,先坐下喝杯茶消消气,悭儿对你的心意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是清楚,再无旁人的,只是他从小就是个孝顺孩子,不想让我和他爹难过。”
      李云慧的教养让她即便生气也给姚母留了几分面子,她接过姚母递来的茶盏勉强道谢,姚悭自以为危机已经过去悄悄松了口气。
      落座后,李云慧问姚母:“您二老也不同意我和姚郎的婚事吗?”
      姚母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有李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做我家的儿媳妇,老妇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会不同意。”
      “那您为何还要给姚郎另外议亲?”
      “老妇人也是没有办法。”姚母用手帕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这半年来,悭儿他吃不好睡不着,书也念不进去,心里眼里都是你,人也消瘦憔悴了许多,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实在没办法了才...”
      “所以您的办法就是给他另外说门亲事?”
      姚母也知道自己这个事情做得不地道,有点心虚,“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真正下定。”
      李云慧嗤笑:“那如果我今日没来,明日没来,后日没来,很长时间没来,这婚事是不是就定下了?”
      她也懒得再听姚母哭诉自己的慈母心肠,只问姚悭:“你母亲给你相看的这门婚事你打算如何应对?我在外头的时候可是听到媒婆说你们两家对这桩婚事都很中意,只等着交换庚帖信物就定下了?”
      姚悭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若是今日没被李云慧撞见,家中原本是想着家中相看的这家先不正式下定就两家先弄个口头约定,等安阳伯府那边有了消息再做决断。
      姚悭心里其实并不觉得自家有错,可怜天下父母心,庄上的同龄人里哪还有他这个年纪还未定亲的?万一安阳伯府最后还是不同意,他和李云慧的的婚事最终未成,他的终身大事不就被耽误了吗?他们家想要为他留条退路又有什么错呢?
      正好这时候,同村小有家资的艾家小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两人一同长大,她对自己颇有情谊,艾家找了媒人上门来提亲,自家父母才顺水推舟想要应下做个后路的。
      姚母没听出来李云慧是在讽刺她的好大儿,还腆着笑脸抢答:“自然是回绝她家,你与悭儿情意相通,我怎忍心真心拆散你们。”
      “这样啊。”李云慧点了点头,她假意说:“您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我今日过来是为了告诉姚郎,我这半年日日求我母亲答应我与姚郎在一起,奈何前几日心中急切言语不慎惹得我母亲更加生气恼怒。她言说绝不会同意我与姚郎的婚事,虽然最后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母亲最终没有把话说死,但是也说了两三年内不可转圜,两三年后看我与姚郎的表现再重新考虑。”
      李云慧话音刚落,姚母的笑容就僵住了,姚悭也心头一凉,他说呢怎么李云慧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会这么狼狈?原来真的是事情不顺,这也是他刚刚面对李云慧的质问迟迟不敢果断回复的原因,现在果然落实了他的不安。
      姚母最先沉不住气,这怎么和原来悭儿说的不一样了呢?
      她自然不知道这是李云慧看到今日的事情后故意想出来试探姚家的。姚母在乡下待了一辈子,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当即就后悔答应李云慧说要退亲。
      自家儿子可是十里八乡难得的人才,若能靠着亲事攀上助力飞黄腾达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但是得是实打实确实能成的那种,这种吊着抻着没一点准话还拦着不让悭儿另行议亲的绝对不行。
      只是这位千金小姐的家里到底没有完全拒绝总归还是留下了一点指望,姚母舍不得放弃,于是她自作聪明的想了一个主意。她再次拭了拭眼角,用一种为难的、心疼的口吻说:
      “我可怜的孩子们,两颗真心却要受这种磋磨,真是痛煞我也。好孩子有你这份心在,你和悭儿两个有情人定然能终成眷属。
      只可惜我和孩子他爹都是糊涂人,爱子心切好心办坏事竟做了那样无法挽回的糊涂事。
      像你前头说的,我们在媒人面前已经口头将亲事应下,村东头老艾家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答应退亲,这都是我的过错。”
      说到这里,姚母还哽咽了下,此等演技不登台唱戏实在可惜了。
      “若这亲事当真退不了,也只能暂且先认下,待日后你与悭儿事成,他家看你们如此般配,想必就知难而退了。”
      李云慧竟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出尔反尔不愿意现在退亲就算了,竟还打着主意想着日后姚悭和自己能成就狐假虎威仗安阳伯府的势强逼艾家退婚。
      李云慧只觉得身上发冷,她看了一眼打定主意不开口让自家母亲冲锋陷阵的姚悭,追问:“过两年艾家姑娘年岁也大了不好重新找人家了,要是她们死扛着不肯退婚呢?我家长辈仁善,可做不来仗势欺人的无理之事。”
      姚母端着慈爱的面容,看着李云慧的眼神疼爱的像是自家孩子,“如果艾家是那等不知进退的,也不用怕,她若死活不肯退婚大不了给她个妾的名分也就是了。
      不过你放心,悭儿心中只有你,她闹不起什么风浪的。你这样好的姑娘,与悭儿的情谊这样深厚,等进了姚家的门,我定会把你当亲女儿一般对待。”
      “妾?”李云慧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她用力的把自己的手从姚母手中抽出,嘴唇开开合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
      片刻后,李云慧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她最后看了姚悭一眼,起身行礼告别:“今日冒昧来访,多谢盛情款待。巧遇贵公子姻缘玉成,贵府大喜,本应送上贺礼,偏巧空手而来实在失礼,待归家后定差人补上贺礼。如今天色已晚,恐家中长辈忧心,就不在此地多加叨扰,就此别过。”李云慧抓着丫鬟的手就想走。
      那姚悭看她做派早已脸色大变,上前几步想要去拽李云慧,辛苦小丫鬟亨儿敏捷,扶着自家小姐一侧身让他的手落了空。
      亨儿张开双臂将李云慧挡在身后,怒斥道:“姚公子这是何意?莫非想要对我家小姐无理?我家夫人和大小姐怕是不能答应呢。”
      姚悭当然不敢,他哪里敢得罪安阳伯府,不过是一时情急,若是任由李云慧就这么走了,那他先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泡汤了。他还能从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出生高贵心性单纯又对自己一往情深愿意下嫁扶持的贵族千金小姐呢?
      想到此处,他心中竟开始责怪母亲说话做事没个分寸,惹得李云慧如此恼怒竟要直接断了与自己的来往。他倒是忘了,姚母与李云慧对答的时候他可是全程听着没有阻止,心中亦是认同姚母的做法的,只是没料到一向在自己面前娇憨可爱没有心眼的李云慧突然一反常态展现出了强硬的一面,才开始急了。
      亨儿才不管他脑子里转着多少念头,看姚悭被自己吓唬后不敢再动手,她立马扶起自家小姐快步向门口走去,小姐好不容易想通可别又被这不安好心的臭男人三言两语哄回去。
      两人走出姚家大门的时候撞上了送客回来的姚父,先前李云慧突然出现搅局,姚父担心媒婆回去乱说坏了自家儿子的名声,特意亲自将媒婆送回家中。
      这一路他是好话说尽,更是忍痛许下不少好处,又偷偷塞了银子才让那媒婆答应会守口如瓶,对艾家和外人都不会透露半分。
      好不容易摆平媒婆紧赶慢赶回家,还没进屋,就看到那位千金小姐双眼含泪从自己家跑出去,家里的老婆子和儿子满脸焦急的跟在她身后却又不敢靠近。
      满脸蒙蔽的姚父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他看懂了儿子传递过来的眼神,刚想无论如何先把这对主仆拦下再说,还没动手呢,就被人提着领子提溜到了旁边。他抬眼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一群高大粗壮的汉子,带头的那个眼下正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神里明晃晃的说着他要是敢动手绝对没他的好果子吃。
      这群汉子的身形气势威慑力太强,姚父秒变鹌鹑,不敢作妖,蹭蹭蹭往旁边让了几步生怕他们以为自己是故意要挡千金小姐的路。
      家丁们对他的识趣很满意,带头的那人转身恭敬的对李云慧行礼:“二小姐,夫人让小人来接您回去。”
      姚父做贼似的往他们身后瞄了一眼,一辆大马车刚好停在自家门前。
      李云慧也看到了,她含着泪点点头。坐在马车前室的一个中年仆妇下来,和亨儿一左一右的把李云慧扶上了马车。
      眼见李云慧头也不回的离开,姚悭急得团团转,他不敢推开那些拦路的汉子,只能高声喊话:
      “慧儿,我知道今日我让你伤心了,但是我是真心对你的啊,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说服父亲母亲解除他们擅自定下的这门亲事。我说过的只愿与你做比翼鸟连理枝,从未想过她人,你信我!”
      马车里的李云慧早已哭成了泪人,她颤着嗓子说:“姚郎,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之前都是我年幼不懂事让母亲、姐姐为我操心,毕竟相识一场,我不会再去计较你家的事,你也不必再对我过多纠缠,咱们就此别过,各自安好罢。”
      这已是她最后的善意和劝告,说完李云慧就让车夫驾马离开,姚悭还想再跟,带头的家丁低声警告:“姚公子,再纠缠不休,安阳伯府的怒火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也不是你父母和你们姚氏宗族能承担的起的。”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姚悭彻底僵住,之前安阳伯府对他的投鼠忌器让他忘记了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踩死他不比踩死一只蚂蚁费力多少,他唯一的筹码就是李云慧的情意,如今李云慧决定斩断情丝,他们再没有任何顾忌。
      姚悭突然开始觉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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