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谋略与权臣风云》poppy11725

9、第 9 章

　　中秋夜，圆月高悬，柔和的月光洒满庭院，给将军府披上了一层银纱。红灯笼悬于堂前，映得屋内一片辉煌，丝竹乐声隐隐传出。将军俊生在此设宴，邀陈大人和黄大人两家共聚，名为中秋赏月，实则暗中试探，为争夺朝中右相之位铺垫。芝芝坐在主位旁，素雅的装扮与周围华丽的陈设格外和谐，发髻简单，一枚玉簪轻挽发丝，显出端庄大方的气度。她虽未刻意表现，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沉静从容的威仪。反观茉然，身着华美的月白锦缎长裙，装扮虽得体，但神情中却隐隐透出几分紧张与不安。

　　宴席间，芝芝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座众人，轻声道：「今夜月色如洗，秋意正浓，正是与亲友共聚之时。陈大人与黄大人赏脸，实在是将军府的荣幸。」她话语轻柔，却如风拂过水面，波澜不惊，却暗藏深意。陈大人和黄大人对视一眼，笑意微敛。二人心中明白，这场宴会背后绝非简单的赏月聚餐，右相之争的风云早已悄然聚集在这座宴席之上。

　　「夫人谦虚了，将军府中秋设宴，实为盛事。得以与将军与夫人共赏秋月，乃吾等之幸。」陈夫人率先开口，语气柔和中带着试探。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茉然，随即又回到芝芝身上，话中隐含暗示。众人皆知，芝芝虽为正妻，但茉然新入府，深得俊生青睐，此时她的位置是否稳固，正是陈夫人暗中揣测的重点。

　　茉然自踏入席间，便感到目光纷至沓来，虽面带微笑，心中却无法抑制地涌起一丝不安。她原本自信满满，凭借新婚之宠立足于府中，今日却感到三位夫人对她的态度微妙，似乎她的地位已不再如从前那般稳固。她端起酒杯，略显矜持地轻抿一口，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眼中却闪过一丝犹疑。黄夫人见状，亦带着淡笑，目光从茉然的身上略过，温和地说道：「茉然夫人果然风姿绰约，难怪将军如此重视。新婚燕尔，正是最得宠爱之时。」她的声音温婉，却隐隐透出几分挑衅。话语间，意在试探茉然在府中的真实地位。茉然微微一怔，虽感到话中锋芒，却仍旧维持笑意，回道：「黄夫人过奖了。府中一切规矩，皆有芝芝姐姐定夺，妾身不过是守规尽礼罢了。」她话中虽自谦，实则试图暗示自己在俊生心中的分量。

　　然而，芝芝神色未变，依旧从容。她轻抬眸，淡然笑道：「府中无论大小事务，自然应有规矩。平妻既入门，便是将军之妻，当如我这般，与各位一同共商家事。」她话语虽轻，却以礼数为先，将茉然的地位轻描淡写地定在了规矩之内，既无刻意贬低，亦未彰显宠爱，暗示茉然不过是遵循府中常理。陈夫人闻言，目光一转，笑意愈加深长：「正妻主内，自是应当。然而，茉然夫人年轻貌美，得将军青睐，料想平日里将军定然是极为看重吧。」她话中暗藏试探，意图探明俊生与茉然的关系是否如传闻般亲密无间。

　　茉然心头一紧，正欲开口，芝芝已然接过话题，淡然一笑：「陈夫人客气了。将军心中所重者，不在于容貌，而在于一颗为家为国的忠心。茉然贤惠，懂得守礼，自不会妄为逾矩。」她话里暗含深意，既维护了茉然的体面，却又巧妙地以家国大义压住了茉然所依仗的宠爱。话锋一转，便将茉然的地位从宠妾定位到了守礼守规的贤妇，这一层暗示，让陈夫人与黄夫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芝芝的智慧与从容。

　　茉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无力感。她明白芝芝话中虽无明显指责，却已将她置于规矩之内，无从逾越。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然而心中早已波澜四起，觉得自己逐渐被这场博弈推向了边缘。正当此时，茉然忽然想到一个机会，目光一转，微笑着看向芝芝身旁的大丫鬟茉莉，轻声道：「姐姐这位丫鬟，名与妾身相同，倒是常常叫人心中生出几分错觉。妾身想着，或许应为她另取个名，以免府中内外生出误会。」

　　她的声音轻柔，面上带着无意的笑意，话语看似简单，却蕴含深意。茉然意在借改名之事，暗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与芝芝平起平坐，甚至以此机会昭示她对府中事务的干涉权。此话一出，席间的空气微微凝滞。陈夫人与黄夫人皆眼中一亮，立刻意识到茉然的意图，便在心中暗暗评估此事是否能成为她巩固地位的关键。

　　芝芝轻轻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向茉莉，神色未变，只是淡淡一笑，温和却不失锋芒：「茉莉自入府以来，忠心耿耿，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倒不必改动。府中一切如常，妾身未曾见有何混淆之处。」她话中不疾不徐，却清晰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茉然虽为平妻，却无权轻易干涉府内事务，更不用说此事在她眼中不过小事，茉然不应过多置喙。

　　茉然心中一紧，刚想辩解，却听得俊生淡淡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茉然多虑了。名字不过区区小事，府中规矩既定，改与不改，皆无关大局。」他的话不重，却带着决然，暗示茉然虽得宠，但无权随意动府内事物。此言一出，席间顿时静谧下来。陈大人与黄大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俊生与丞相虽为翁婿，但并非表面那般和睦，而茉然在这场博弈中，不过是可以舍弃的棋子。芝芝淡然一笑，目光微转，看向茉然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柔和，却隐含着一丝俯瞰全局的从容与智慧。茉然虽年轻貌美，得宠一时，然在这深宅大院与朝堂风云之中，她不过是顺应局势的小卒。

　　宴席继续，杯盏交错，丝竹声声，表面的和谐下，权谋之局已悄然展开。而芝芝那不动声色的智慧与从容，早已将今日的胜局掌控在手。随着杯盏相碰，酒水入喉，宴席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此时，陈大人与黄大人心思各异，开始小心试探起俊生的态度。

　　「将军，如今朝局变幻莫测，新政之下，众臣虽表忠心，然朝中分歧甚大。若非将军主持，恐怕难有定局啊。」陈大人慢悠悠地说道，话里暗含着期待与揣测。俊生眼眸微敛，淡然回道：「陈大人言重了，朝中众臣各有分工，陛下深谋远虑，臣不过听命行事。」黄大人则暗中观察了许久，见机会合适，亦笑着开口：「将军的忠诚，陛下自然心知肚明。若是再能有参知政事之位相辅，则朝中大局当更为稳固。」

　　俊生含笑听着，未作正面回应，目光却不时在两位大人之间流转。芝芝在一旁默默饮酒，却将众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她见俊生不急于表态，心下了然，这正是他意图让两人明白，他们若有意争夺这参知政事之位，便需开出相应的价码。

　　第十一章：抉择之路

　　宴会过后，秋意渐浓，庭院中树叶簌簌，风声低鸣。茉然静坐在绣房内，双手紧攥着丝绢，脑海中回荡着宴席上的每一句对话。将军俊生的冷淡、芝芝的从容，仿佛无情的浪潮，将她的信心一点点蚕食。她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安，回想起父亲丞相的权势与俊生对她的冷落，明白这府中局势远比她预想的复杂。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趁夜色悄然派人给父亲送去消息，将宴会中隐秘的权谋布局悉数通报。

　　「父亲在朝中根基深厚，只要将他稳住，我便能重新站稳脚跟。」茉然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还相信，凭借父亲的力量，她依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甚至掌控整个局面。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几日后，朝堂风波骤起。陈大人与黄大人两位丞相的心腹，先后被参奏贪污受贿，且卷入了朝中一桩重要的军需案。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弹劾，言辞激烈。两位大人不仅官职遭到革除，甚至家中也被抄，事情波及甚广，风波愈演愈烈。

　　这一变故如晴天霹雳，迅速震动了朝野。茉然得知消息后，心如死灰，彻底慌乱了。她从未料到，自己以为稳固的丞相父亲竟未能稳住这两位重臣。更令她惊恐的是，这一系列打击之后，父亲在朝中的威望迅速下滑，甚至有传言，皇帝已对丞相心存疑虑。茉然再也无法淡定，终日惶恐不安。她知道，自己曾将宴会内容通报给父亲，而如今局势变化莫测，她的背后再无可依靠的靠山。正当她心乱如麻之时，芝芝出现在她的房中。

　　芝芝一袭素衣，面容平静。她缓缓走进，目光如水般温柔，却带着一丝凌厉。茉然看见她进来，心头一紧，几乎无法抬头直视。「姐姐……」茉然低声开口，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安。芝芝坐在她对面，神情不显波澜，只是轻声道：「茉然，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是在父亲和将军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以为父亲的权势能保你无虞，但局势变化得如此之快，你也看到了。」茉然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煞白。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嗫嚅着问道：「姐姐……为何会如此？父亲在朝中多年，怎会如此轻易失势？」

　　芝芝微微叹息，目光深邃：「你父亲纵使根基深厚，但朝中风云变幻莫测，任何一个错误的判断都足以让人万劫不复。而你，若一心依仗他，恐怕只会被拖入泥潭。现在，你要看清楚，谁才是真正能保你安全的人。」茉然的脸色愈加惨白，她紧咬下唇，心中惊涛骇浪。她原以为，父亲的权势足以护住她，而俊生不过是因朝中局势而暂时冷落自己。然而，如今两位大人相继出事，她方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境。父亲已然无法掌控局势，而她的未来，只能寄托在将军俊生身上。

　　芝芝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怜悯，声音低柔却清晰：「茉然，父亲也好，将军也罢，在这权力的博弈中，利益永远是首位。你和我，都不过是棋子。棋子能否存活，全在于谁执棋。你的父亲再强，终究不可能逆天改命。」茉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心中尚存几分不甘，但现实的残酷让她无法否认芝芝的话。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声音颤抖：「姐姐……那我该如何？」芝芝的神色依旧淡然，她缓缓起身，站在窗前，望向远处天边的薄雾。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显得她的背影格外沉静。「你以为我为将军保下这府中荣誉，便是因为我心甘情愿做这权力的棋子？不，我不过是看清了现实罢了。」芝芝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智慧，「在绝对的利益与权力面前，我们所有人都是棋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选对站的地方。」

　　茉然望着芝芝的背影，心中生出无限的复杂情绪。她曾以为芝芝不过是隐忍无争的正妻，如今才意识到，芝芝早已看穿了这一切局势，甚至比她早一步站在了明智的那一边。芝芝回头看向茉然，目光柔和，却如一面镜子，将茉然心中的困惑与迷茫清晰地映照出来：「你与我，皆为身不由己之人。若想保住你自己，就必须看清楚，将军的手里，才握着未来的棋局。」茉然的心中一片冰凉，她再也无法反驳，深知自己在这场权谋之战中已经无路可退。最终，她低下头，眼中含着泪光，声音微弱：「姐姐，我明白了……」芝芝轻轻点头，转身离去，留下茉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屋内。窗外风声渐起，夜色愈发深沉。茉然望向远处，心中却如坠深渊，早已无法逃脱这场权力的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