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卷 燕过无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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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浸透了冬日凉意，如同游荡的幽灵砌入残壁，血流成河的惨象，一时统治了偌大的京城，百姓瘫坐在鲜血漫流的街口眼神空洞，悲号一代贤臣的陨落。
“冤枉……实在冤枉啊……世道不公……人心不古……”
“首辅下令，禁止观刑！”
“全城宵禁！两日之内，任何人非令不得出！”
雨滴从屋檐冷冽浇下，宛如散落的飞燕，残缺的痕迹，遮掩蔓生在此的青苔，淅淅沥沥地侵蚀宫钟铜锈。
“嘀，嗒……”
脚步声，一步轻过一步，如同踏入泥潭的浑浊，被浓重的杀意完全抹去……
陆憬拎着刚满载而归的菜篮，谨慎地绕过阴暗的岔口，身子却突然开始发冷，无人的背后也传来几分寒意。
沉重到令人忘却了气息。
刀锋划过飞梁，迅疾得如同雨夜的狂风，飒飒的逼近耳畔的凶险。
“锦衣卫逆贼，受死！”
“锵--”
黑色的虚影从荒芜的梁间只身跃下，菜篮被当做防身用具，莽撞的散落一地。
果蔬干粮狼狈的零散，陆憬翻过跟头擦到了墙壁，才短暂躲避追砍。
“果然……是为了阻止锦衣卫暗中彻查……”
杀手拼了命似的穷追，陆憬不再继续躲避，而是掏出银白色的短刃，劈断从天而降的箭羽。
刀刃砍空的刹那，仿若劈开了千钧重石，空前的滞空感刻入墙壁，毫不吝啬的通体碎裂，掉落在泛着潮湿的地面。
她的神经猛地停滞了一刻，双睫颤抖的睁开眼眶，拼命压抑被那柄暗箭险些要了性命的恐惧。
陆憬冷汗频频的支起身子，自己虽能自如地应对明枪暗箭，但论起武器行头，她现在远不如眼前的杀手充足。
再加上遇见此等莽夫，像陆憬这般不善正面进攻的习武之人，也只能用计攻其不备了。
眼见着蒙面杀手攻势愈凶，陆憬几次想找出破绽，却对此人极为花哨的刀法无计可施，只得暂时钳制住杀手的手臂，劲刃抵上被磨到钝化的铁刀，臂下不久沁出撕裂的血珠。
两人如同两尊泥塑般僵持不下，互相无理的怒瞪对方良久，陆憬摇摆不定的双眼微低，像是主动示弱般渐渐卸力。
冰冷的铁刀无情地滑落脖颈，深感肩膀的束缚少了些许，全凭蛮力钳制的杀手，时刻压低的呼吸，仿佛也正卯足力气，准备给她最后一击。
“咚……”
陆憬出其不意地压低身子，咣一声撞到墙角，异于常人的动作，眼前的杀手果然有所松懈，抬高的铁刀逐渐脱离了控制。
人和刀刃拉开距离的一瞬间，她一拳打飞了男人的侧脸，不顾满地的凌乱夺过碎裂的刀刃，毫不犹豫地于杀手脖颈处割下两道血痕。
“那位大人手下……只有这点本事？”
刀刃碎片愈发刺入皮肉深处，听着男人嘴里重复着恶毒的咒骂，最后逐渐变为不甘不忿的怒吼。
汗水与血腥附着的味道，被嗅觉感官猛地放大。
陆憬神情复杂的撇下断刃，诧异于多年以来，自己仍会对杀人产生嫌恶感，犹如万仞利石砸在心尖，摩挲着血肉模糊的心。
少时的阴云笼罩了迟疑的心，犹如屠杀之景再次重现。
陆憬手起刀落，直接刺进那人命脉，扼杀了最后一分气力。
事已至此，便不能留下杀人的把柄，陆憬近乎无情无性的凝视着男人逐渐冰冷的身子，毫不犹豫的下了决断。
“即便诛杀贼卫之人，皆殒命于你刀下……像你们这般为非作歹的贼子……也不可能找到……活的……夏……”
那杀手只剩下半吊子的气，未尝说完几句遗言，双眼便木然垂落，不甘地没了气息。
“居然挣扎到最后……”
刀片从血肉模糊的脖颈利落抽出，下意识忽略了自己颤抖着的双手，仔细翻找这人的衣襟夹层，却发现这个只身刺杀的杀手，并没有携带任何主家的线索。
“阉党……该死，只是可惜，你甘为附庸，却骨气铮铮，堪为奸佞所用。”
一重东风刮过，留下遍地狼藉。
临走之时，陆憬还是心疼的瞥了满地凌乱，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力掰断菜篮。
虽然有任务在身，但她是真的刚买菜回来……
天杀的阉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卷 燕过无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