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灰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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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这一生要经历多少的挫折才能成长
自从钟舒瑞的妈妈走了之后,她常常站在阳台发呆,手里拽着手机,望着天.有时候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到林蒙蒙来叫的时候才知道要换个姿势,脚麻到抬不起来,伸手揉揉发酸的脖子.
电满格,信号满格的手机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
那个家她已经很少回去了,即使回去了,也觉得少了什么.妈妈走的那天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家已经被爸爸收拾干净,书房偶尔透出的台灯的光让钟舒瑞没敢上前打扰正在工作的爸爸.什么解释也没说的爸爸连话都已经很少跟她说了.
床头的香水也不常用了,忘了用.偶尔记得,就喷一喷,想起那个女人,再拿起手机看看,通话记录的那个号码一直没保存下来,它也没再打来过.
思念的情绪似乎也不算太深,频率没有多到每分每秒都想起,可是总有这么个名字,时不时萦绕在脑海里,突然惊起一阵回忆,又渐渐平息.
钟舒瑞的手臂被拽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林蒙蒙.倒也不说什么,就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林蒙蒙皱起眉头.白痴,不笑还好,一笑就更糟糕.“你发什么神经了,一直在站在这里,几个小时了.”拉起她的手,要往屋里带.”才穿一件短袖,夜里凉的,手冰成什么样了.”
被林蒙蒙拖着手,脚步却不利索,麻木的神经还没那么快恢复知觉.歪歪扭扭地走进房间,又被林蒙蒙按坐在床边,披上衣服,然后那个人又坐到身边,搓起她的手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段时间你老是这副德性.”
心里堆着那些话其实也好想找个发泄口哗啦地就涌出来,可是组织来组织去,到底哪一个先出来又没了主意.挑来挑去,平平淡淡地抛出一句”我妈跑了”就结束了.
“什么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林蒙蒙被这么一句话搞得更加一头雾水.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一句话结果就要牵出一堆的原因和经过.重点就是她钟舒瑞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心情讲这些.要从哪里说起那个女生意气用事之下无厘头的亲了钟爸爸,然后接下来又发生了一系列更加无厘头的事件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么简单地一句话就把林蒙蒙的心吊起来了.可是看到钟舒瑞那张微含怨念的脸,又不忍心再问下去了.揽过钟舒瑞的肩膀,硬是把她的头压到自己的肩膀上.”好了,不要想了,跑了就跑了呗,你是她女儿,她总不会就这样不要你了呀,你说是吧你可爱天真善良,虽然有时候有点呆,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嘛.”
“呵呵,好了啦,不要夸我了,假不假啊你!”钟舒瑞舒坦地一笑,倒也觉得不是那么难受了.
“你笑了笑了!哎哟,这么多天了,我都没见你真正的笑过,看来我威力还是蛮大的嘛!哈哈哈!”林蒙蒙这个在院里数一数二的美女,总是在钟舒瑞面前笑得毫无形象可言,惹得钟舒瑞无奈地摇了摇头.
“诶,对了!过几天是你生日了吧想怎么过,说吧!姐奉陪!”林蒙蒙拍拍胸脯,豪言壮志.
钟舒瑞其实是记得她自己的生日的,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的人,数来也差不多只有在小说里电视剧里才出现了吧.可是如今娘也跑了,爹也懒得搭理她了,过个屁生日呢.”不用了吧,反正都这么大了,没什么好庆祝的.”
“别呀.”林蒙蒙摇起钟舒瑞的胳膊.”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帮你过的生日,要有个好的开头嘛,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绝对不能少了我!”
拗不过林蒙蒙那张嘴,就随了她,说是一定要办PARTY.
办就办吧,无非就是吹个蜡烛吃口蛋糕.
生日那天,一整天都是课,早上起床的时候林蒙蒙一直赖在床上,任钟舒瑞怎么她都不起来,还说不去了不去了,不舒服,要钟舒瑞帮请假.钟舒瑞自然还是拗不过她,也心知肚明她要搞什么神秘,遂还是从了她.
一见钟舒瑞关上门出去,林蒙蒙一下掀开被子,蹦起来,一点病了的样子也没有.翻开衣柜,抓出一袋袋的塑料袋,然后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拨了出去.”文艺,你赶快给我过来!有课也给我逃了!不逃我去你们班上抓你!到时候丢脸是你的事!给你五分钟!速度给我奔过来!”在对方出声之前掐了线.
电话那头张着嘴的文艺愣了半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手机吼”我靠,你个林恶魔”.
等到文艺急冲冲赶到林蒙蒙的宿舍,狠狠地敲着门,以泄心头之恨.”开门!林恶魔!你要干嘛!出来单挑!”
门被缓缓打开,林蒙蒙蓝色的眼眸一翻,一脸鄙视,瞬间抓住文艺的领子,一把扯进屋,文艺连喊的机会都没有,门就无情地被关上了.
下午下课的时候钟舒瑞一个人走在校道上,冬天的的白天特别短,下课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也都被打开了,一辆出租车身边呼啸而过.唉,现在的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后代,来个学校也要打个的,奢侈不好吧,人家有钱,人家随处花,反正也管不着人家.
这么思着想着,也就走到了宿舍,宿舍的灯是关着的,钟舒瑞自觉地掏出钥匙开了门,虽然黑压压的,但是接着走廊的,她还是感觉到了宿舍的不同.于是急着跨开步子找电灯的开关,但是脚下有什么绊了她一下.”啊,什么东西!”
“生日快乐!!”
突然在黑暗处有一个声音传来,”嚓”的一声,什么东西亮了,小小的一簇烟花伴随着耀眼的光散开来,还有一阵接一阵的生日歌音乐回响在耳边,烛光映出了林蒙蒙和文艺的脸.
林蒙蒙和文艺拖着蛋糕走到钟舒瑞面前,林蒙蒙露出招牌笑脸.”亲爱的,许个愿吧!”
钟舒瑞翘着嘴角,发自内心地笑了.抛下包包,合起双手,闭上眼,心里默默地念着.
愿望都是随随便便地许了,反正知道那只是一种形式,她是不相信真的会实现,如果会实现的话,还是先把妈妈找回来吧.耸了耸肩,钟舒瑞睁开眼睛,把那个刚才冒烟花,现在冒火花的蜡烛给吹灭了.
耳边传来林蒙蒙和文艺的喧闹声.
“开灯吧,好暗啊.”
钟舒瑞想转身去按灯的开关,却被林蒙蒙叫住.”等下等下!还有一个惊喜!别急别急!”
于是再次顿住,等着林蒙蒙的下文.
悉悉索索地一阵,林蒙蒙抹黑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然后动作迅速地往阳台移动,然后没了声.
钟舒瑞乖乖地站在黑暗里2,3分钟,除了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室内倒是安静得奇怪.”蒙蒙你干嘛去了”自然是没人回答她的.”文艺!林蒙蒙!你们搞什么鬼啊”索性迈开步子去探个究竟.这不到10来米的路,走得她磕磕碰碰的,地上都是林蒙蒙用来装饰的彩带.
“喂!”眼看着就要走到阳台了,钟舒瑞再喊了一声.
人都不回应了,倒是有高跟鞋的声音,三步,止住.”噢!”
看到人影闪过,却来不及止住步伐,就撞了上去.鼻尖敏感地嗅到一阵熟悉的味道,大脑暂时罢工,耳边响起悠扬低沉的女声.
“happy birthday.”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灰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