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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装死 ...


  •   冯玉娆仿若被困在了一场噩梦中,迷迷糊糊怎么也醒不过来。

      也不知就这样半梦半醒地睡了多久,她总算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只是刚有意识,耳边便传来模糊的咒骂打砸声……

      彼时,一时不时咳嗽两声的女人正往她嘴里喂着什么药汤,苦涩得让她皱眉,想躲,却像是被人固定住了脑袋,如何也动不了。

      外头的咒骂声越来越近,是一道粗犷的中年男声:“你是瞎呀,没看到都没喝下去吗?”

      “你倒是把她嘴巴掰开灌进去呀!老子咋会捡回你这么个蠢得吃牛粪的蠢婆娘?真是银子花了老子一大堆,药全给你浪费了!滚开!”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便传来女人倒地的哀叫和更猛烈的咳嗽。

      下一瞬,被吵得耳朵疼的冯玉娆突然被人用力捏着腮帮和下颌,硬生生将她的嘴掰开。

      冯玉娆痛得眉头皱成一团,还来不及哼唧一声,苦涩的药味瞬间蔓延整个口腔,直往喉咙管里冲。

      “大郎,你别这样,咳咳……你这样会呛到喜儿的。”女人柔婉的声线略显焦急,试图劝阻。

      但好似又挨了男人一脚,“滚开,就你事多。”

      “人家李家的可是给十两银子的彩礼,我还指着她赶紧醒来嫁给李二虎呢,就你那样喂,喂到死也醒不来!”说着又转身继续给冯玉娆灌药。

      咕噜咕噜……唔唔……咳咳咳……

      冯玉娆被呛得直咳嗽,本能地伸手乱抓乱打,碗被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冯玉娆猛地翻身趴在床沿边,哇啦哇啦将刚喝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喜儿,喜儿,你咋样了……”中年女人一边给冯玉娆顺着背,一边轻声询问。

      粗犷的男声却一下子拔高了音量,得意中掺着愤怒:“好你个贱丫头,老子早就怀疑你是装昏了,要不灌你,你还打算继续跟老子装死是吧?白糟蹋老子多少银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男人咒骂着上来就对冯玉娆动手,被女人及时挡住,哀求,“大郎,你就放过喜儿吧,大夫说她伤到了脑子,万一再打到她哪里,可咋整!”

      “我看她就是不想嫁给那李家才闹的幺蛾子,否则谁上山采菌子都好好的,独她一人能摔,贱东西,她就是专找老子晦气!老子非得打死她不可!”

      “咳咳..….”女人边咳嗽边解释,“大郎,喜儿是孝顺的,她只是每天忙个不停累狠了才会摔跤的,她是真摔到头了,你也看到了。”

      “还有那李二虎又是喝酒又是耍无赖的,听说前阵子还去孙寡妇门前闹事,叫人公公好一顿打,喜儿嫁给他实在不妥。要不咱就别答应了行吗?”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柔婉,甚至小心翼翼的哀求。

      男人却突然炸了:“不妥?你说咋妥?人家李家的给十两银子娶她。你这病,还有养她弟弟哪样不要钱?”

      “你个贱婆娘,你倒是会装好人,要不是你病秧子一个,她能天不亮就上山干活,能摔成这样,不都是为了你?”男人骂着,一耳光就甩在女人脸上。

      “我就说她无缘无故咋会摔到脑子,你个贱婆娘又咋非要搅黄和李家的婚事,原来是你母女两个贱人合着装病来骗老子,老子今日便打死你这两个贱人!”

      女人见男人手落下来,忙扑在冯玉娆身上替她挡住。

      冯玉娆被挤压得快要断气,想挣脱又挣脱不开。

      而随着打骂声和求饶声,孩童哇哇的哭声也乍然响起……

      瞬间哭闹声、打人声、唾骂声、哀嚎声混杂成了一片。

      在这乱泱泱的气氛中,被吵得不胜其烦的冯玉娆奋力挣脱束缚,将身上的两人推开,终于得以呼吸坐起身。

      却因没控制住力道,将中年男人掀到地上,摔在她刚刚吐的一堆药汤里。

      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咒骂着起来就要打冯玉娆,却突然顿住了。

      “啊!”许是躺了太久,冯玉娆坐起来的一瞬间头晕疼得厉害,她一下子抱着脑袋不敢乱动。

      待缓过那一阵才松快下来,大脑的记忆也慢慢复苏。

      她记得她在地质探险的过程中,一脚踩空从百米悬崖上掉了下去……怎、除了头疼,身体其他地方都感觉不到疼痛?

      冯玉娆脑袋咯噔一声,下意识动了动四肢,感受到四肢及浑身都有知觉,这才放心下来。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摔得浑身瘫痪了呢,还好都有知觉。

      可还不待她思考……下一瞬她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手……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小?

      她忙去检查自己的脚,然后发现,脚也好小。

      不光是脚,就连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经过长年的锻炼,不说健硕,但绝不是这般娇小的。为什么?

      她就说自己摔下悬崖怎么会只有头疼?这副身体根本就不是她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冯玉娆努力回想,可摔下悬崖后的一切一点记忆也无,且一想就头痛欲裂。

      “喜儿,你咋了?”女人焦急的声音响起,手刚触碰到冯玉娆被她一把推开了,“别碰我!”

      女人似不防,被推倒到床上。

      冯玉娆本能望向周围,逼仄且破旧的木头墙壁,四脚凳子,柜子,木床,包括床上被褥,皆是破破旧旧。

      而被自己推到床上的女人此时已经坐起,正惊惶地注视着自己。

      再看,便见女人头发凌乱,两边脸颊上皆泛着红肿的手指印。

      冯玉娆蹙眉,下意识朝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男人望去。

      男人被地上的药汤染得浑身脏污,面黄肌瘦,颧骨高凸,正眯着如老鼠形状一般尖圆的三白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冯玉娆。

      此时,男人背后的门突然被推开,孩童嘤哑的啼哭声清晰传了进来。

      床上的女人神色微变,看了眼站着的男人,惊惶失措跑去将孩童抱起,又飞快跑到冯玉娆身侧才小声哄着怀中孩童。

      小孩瘦瘦弱弱一只,应该一岁左右的样子,头上的毛发稀疏而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的全是灰,刚才这女人去抱他时他是趴在门槛上的,看样子是刚会爬还不会走路。

      “阿、阿姐,醒,痛。”孩童望着冯玉娆,忽然就不哭了。牙牙学语般指着冯玉娆,说到痛时还举起小手拍了一下自己几根黄毛的小脑袋。

      “是,阿姐不小心摔到了头,现在醒了。”女人抱着怀中小孩哄着,又关切望向冯玉娆,“喜儿,你可有哪里不适,头还疼吗?”

      “喜儿?”

      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冯玉娆大致猜到她不小心摔下悬崖,应该就是被这对夫妇救回来的。

      可这女人为何一直叫她喜儿?

      还有自己从百米悬崖摔下却安然无恙,加之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身躯,一切是那么的诡异!

      “你叫我喜儿,那你是谁?”

      怀中的孩童还在咿呀试图和冯玉娆说话,女人却仿若受到什么打击,呆愣愣地盯着冯玉娆。

      染了一身脏污的男人尖圆的三白眼更加审视的眯起,神色复杂地瞅着冯玉娆。

      女人担忧道:“喜儿,你在说啥啊?你不认识爹娘了吗?”

      “爹?娘?”

      冯玉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女,这才注意到两人的穿着很是奇怪,包括女人怀中的孩童,短打粗布麻衣。

      嗯…怎么说呢,就很不像现代人。

      冯玉娆下意识看向自己,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和中年男女一样,也是素色的粗布麻衣。

      再细看失去了原本颜色泛着土黑的木头屋子里的一切,也都不像现代的东西。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冯玉娆拼命搜索记忆,可一想脑袋就疼得厉害,“啊!”

      “喜儿……”女人心疼得想关心冯玉娆。

      却被一旁站着的男人呵声打断:“冯喜儿你别给老子装了。你不就是不想嫁到李家闹这一出幺蛾子吗?老子告诉你,这李二虎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男人吼着就要去扯冯玉娆。

      女人怕男人再打冯玉娆,一只手忙抚上冯玉娆的手臂,担心的道:“喜儿,我们是你的爹娘啊,还有你弟弟,你都不记得了?”

      女人说着示意冯玉娆看她怀中抱着的那小小的孩童,眼神里全是对冯玉娆作出回答的期待。

      女人眼神里的焦急与期待真挚,竟一点也不像作假。

      “大姐,你说你们是我的爹娘,那这里又是哪里?”

      尽管她摔到了脑袋,但也不至于傻吧!还能自己的爹妈都不认得?

      “你个贱蹄子还装上瘾了是吧!老子看是这几日没收拾你,你皮子痒了。看我不打死你!”男人忍无可忍,上前就要对冯玉娆动手。

      “大郎,大郎,喜儿她是真的摔到脑袋了,你别打她。”女人哭着哀求男人手下留情。

      “你个贱婆娘,我看就是你教唆的。现在又装起可怜,老子先打死你。”男人吼着又要对女人动手。

      冯玉娆突然侧身面对男人,抬脚毫不留情一脚踹去。男人不防又被踹倒进地上的污秽里。

      “冯喜儿你个小贱人,你竟敢踹你老子爹?”男人先是错愕,随即便怒火中烧,跳起来要打冯玉娆。

      冯玉娆一下跳下床,抓起床边的凳子指向男人,“我不叫冯喜儿,我叫冯玉娆。我再问一遍,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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