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在被管家先生告知今晚上将会回上将府后，沈澜带着埃利斯做好的甜品，坐在客厅等候上将。
月已高挂，上将还是不见虫影。
沈澜把头轻轻倚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凌晨，艾尔伯特的私人飞船停到了上将府，杜修和下属们跟在艾尔伯特后面，嘴里小声争辩着什么。
一进门，艾尔伯特就看到许久不见的雄虫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雄虫纯洁而脆弱。眉眼如画，皮肤宛如润玉，整张脸看起来清冷淡漠。
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在艾尔伯特心中流淌，深夜回到家中，迎接他的不再是空荡荡的漆黑住宅和老管家，还有……沈澜。
后面的杜修和下属们：……？？！！不是，这是什么工作一天的军雌回到家中就有漂亮雄虫等候的剧情啊？上将你不是天天在军部吗？难道是网恋吗？真是让单身虫羡慕嫉妒恨的剧情………
被上将注视的时间太久，沈澜若有所感地醒过来，然后被一群虫饱含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弄的莫名其妙。
“上将，晚上好。”沈澜站起身来。
“晚上好。”
沈澜向上将问好后，直接进入正题，“上将，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艾尔伯特挑眉，示意后面的下属可以离开，然后把军帽和军外套递给老管家。
转眼间，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两虫。
艾尔伯特心情还算不错：“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沈澜轻轻“嗯”了一声，“一切都很好。”
沉默在两虫之间流转。
沈澜抿唇，尝试着开口：“上将，您喜欢甜品吗？”
艾尔伯特看着摆在桌子上精致诱人的甜品，目光沉沉，“还可以。”
沈澜：“那您要不要尝尝这些？”
艾尔伯特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你最喜欢吃的是哪一个？”
沈澜：“黑森林。您要尝尝吗？”
沈澜拿起装有黑森林的盘子递给艾尔伯特。艾尔伯特拿起叉子品尝，给出评价，“还不错。”
不是很甜，意外符合他的口味，沈澜的手艺不错。
沈澜松了一口气。
这么紧张吗？艾尔伯特这样想着，眼角带着疏松的笑意，连带着加班了一个月的心情好了许多。
沈澜却转手抛下惊雷：“上将，这些甜品是我的朋友埃利斯制作的，就是……”
艾尔伯特嘴角拉的平直，眼神冷若冰霜，把盘子放回桌子，浑身散发着不爽。
沈澜：“？”
刚才心情不还是很不错吗？
摸不准上将为什么生气，踌躇片刻，沈澜还是开口道：“上将，埃利斯从很小父母双亡，他养……”
“所以呢？”艾尔伯特打断沈澜的话，后背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沈澜，把上位者的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你要说什么？”
沈澜正襟危坐：“他想离开上将府，去贝克街开一家甜品店。”
艾尔伯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头：“可以。”
“多谢……”没有想到上将会这么轻易的答应，沈澜轻轻道谢。
因为身高的原因，即使是坐着，沈澜也要微微仰头看着艾尔伯特。
在艾尔伯特眼里，他的茶珀色的眼睛宛如真正的琥珀那样澄明，此刻因为高兴，眼底荡漾着愉悦的水色。像一只吃到了小鱼干的开心小猫。
“那你呢？你不想离开吗？”
“不想。”
艾尔伯特也没有追问为什么，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他站起身来，临走前告诉沈澜：“如果埃利斯需要任何帮助，告诉管家。”
沈澜：“好。上将好梦。”
“你也好梦。“
艾尔伯特走后，沈澜看向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甜品。
埃利斯威为了讨艾尔伯特欢心，用一下午的时间不停的地制作，手都被烤盘烫出了红痕。
但是艾尔伯特只是吃了一口，便决定了他的未来。
沈澜闭上眼。雄父身体刚刚好转，自己带着雄父离开上将府后，能不能保障雄父的身体安全还未可知。
而且，他安抚上将的精神力暴乱只用了一天一夜，他们信息素和身体都是如此契合，就算他想走，上将就真的会放他走吗？
……
次日清晨，餐桌上只有餐具与瓷盘碰撞的清脆声响。
上将一早就去军部了，餐桌上和往常一样只有四只虫在用餐。
用完餐后，埃利斯小声地对管家说：“管家先生，我想去贝克街看看。”
沈澜也看向管家，管家笑呵呵地说：“先前局势并不安稳，所以上将不让两位阁下出门。不过昨夜上将吩咐我可以适当带两位阁下去散散心，今日您可以去贝克街看看。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请您不要介意我的随行。”
埃利斯低头羞涩道：“当然不会介意，如果不是管家先生的帮助，我在贝克街找不到合适的店面。”
于是饭后，四只虫和老管家乘坐飞船前往贝克街023号。
贝克街是一条老街，在几百年前中心区还未兴起的时候，各种摊位摆满在贝克街的两侧，虫群在街头巷尾穿梭，热闹的氛围充满在街上的每个角落。
只是时移世异，贝克街逐渐冷清下来，房价也一落千丈。为了让自己的幼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贝克街023号的房东决定出租店面，举家前往中心区。
023号一楼是店铺，二楼则兼具阁楼和卧室，面积不大，租金也不算高，对于埃利斯和他的弟弟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幸运的是，023号原本也是一家甜品店，设备材料齐全，埃利斯无需再购买其他，节省了一大笔钱。
埃利斯也是第一次来到023号，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地跑来跑去，他的雌虫弟弟们也受到他的感染，难得露出了笑容。
沈澜：“虽然东西齐全，但是生活用品你们可别忘了买。”
毕竟房东也没有好心到连被子和洗漱用品都留给他们，二楼卧室除了床铺，其余什么也没有。
埃利斯：“那……小澜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商场看看？”
沈澜摇摇头拒绝：“你们买东西我跟着干什么。”
话虽如此，可最终沈澜还是被埃利斯和管家拖去商场购物，回来后又一起给店铺来了场大扫除。
每只虫最后都灰头土脸，特别是埃利斯，脸上沾满了灰尘。
新买的床单还没有晾干，行李也还在上将府，埃利斯和沈澜一合计，决定还是明天再回来收拾。
回到上将府，每只虫都很累，草草吃过饭然后解决了一下个人卫生后，就匆匆睡了。
午夜时分，沈澜睡眼惺忪地醒来，身体懒懒的不想动。
他扭头看向窗户，窗外月色如水，可以看到高大榕树叶子已经变黄，听到风吹过的沙沙声。
沈澜有些出神。
明天，等023号一切准备就绪，埃利斯就能离开这里了。
说不上是祝福还是羡慕……甚至是悲哀，或者三者都有。
这份悲哀不是对埃利斯，而是对自己。
以前总想着，要把雄父的病治好；如今，雄父的病有了起色，他又为自己寄虫篱下、如履薄冰的处境到绝望。
他为自己的不知足而悲哀。
其实上将府除了管家和厨子，大部分虫对他态度可以称得上是良好，对于一个虫伎来说的话。
有一日，沈澜在花园里闲逛，蓝色蔷薇随处可见，娇艳欲滴，跟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别无二致。
这花还挺好养活，沈澜这么想着。
一个虫仆不知从哪里出现，语气平稳：“这些花使用了特殊的药剂，无论春夏秋冬，都会保持盛放的样子不会枯萎。”
沈澜惊讶于虫仆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是吗……”
虫仆瞟了他一眼，“如果您喜欢的话，我会叫虫每日送到您的房间。”
“不用……”沈澜下意识拒绝，话音未落，就被虫仆打断。
虫仆略带嘲讽地说：“每日送到您的房间后，您就不用在园子里四处闲逛了。友情提示您，上将不允许您离开。”
……原来是以为他要找空子逃走吗？
难以言喻的悲哀夹杂着愤怒勉强撕开了沈澜的嘴唇，他听到自己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虫仆只是剪了一些蓝色蔷薇，自顾自地说：“稍后我会送到您的房间。”
当天晚上，装有蓝色蔷薇的花瓶摆放在沈澜床边的柜子上。花瓣上还带有露珠，芳香四溢。
树影重重，沈澜站在原地良久。
从那天晚上之后，沈澜就再也没有去过花园。即使管家总是建议他去散散心，沈澜也不肯前往。
沈澜想，自己和花园里脆弱的花朵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金笼子里歌唱的夜莺，看起来尊贵，实则任虫采摘。
管家也好，厨子也好，对自己关心照顾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于上将尚且有用，如果哪一日上将不再需要他，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上将如今准许自己出门，但也要在管家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下，他才能离开。
他的自由和生死，全在上将的一念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