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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 111 章 ...

  •   原来这里

      如果在九七医院再待一段时间,李光明也许真得会走上另一条道路。如果不是徐子尘的出现,李光明也许真的就会在那几个护士中找一个,从此过上了正常男女生活。
      李光明是在一个中午见到徐子尘的。
      那个中午,李光明洗完碗筷之后,在病房门口站一会儿,刚吃过饭,不易午休。这时,徐子尘从楼上下来,经过李光明住院那个楼层时向里望了一眼,这样两人的视线就对上了。对上那一刻,李光明只觉得心里一惊,这人如此眼熟,有七八份像梁俊峰,特别是一双猫眼,可又比梁俊峰年轻,十七八岁的光景,清秀单薄,红唇齿白,不长不短的头发,戴着眼镜。李光明定了定神,再看时,徐子尘却已下楼了,身影消失以前又回头看李光明两眼。李光明人就愣在那儿了,使劲地想,努力地想,想在哪儿见过刚才离去的少年,可越想越糊涂,最后是一片茫然了。
      这时王增走了过来,见李光明脸向楼梯呆呆地站在那儿,便悄悄地走向李光明,到跟前时大叫一声。王增以为李光明会像以往一样,转过身给一个玩笑的,可李光明转过身时却一脸的黯然,丝毫没有玩笑之意。王增涎着个脸,问李光明怎么还不休息,一个人在这儿愣站干吗。李光明噢了一声就往病房去了,留下莫名的王增站在门外。
      那天下午,李光明的戏笑和话语就少了,更多的时间就是坐在房间,床头放置一本书,眼神留在书本上,却是直直的。李光明的沉默带来整个病房的沉闷,本是人流不断笑声不断的房间突然间沉寂下来。医生、护士进房时,见李光明床头有本厚厚的英语书,只以为李光明把心思用于考研上了。喜欢之余,又多了一份尊敬与佩服。
      第二日中午时候,李光明又早早在那儿等了,大概又是昨日那个时候,又见徐子尘从楼上下来了。两人相见时,徐子尘蔫然一笑,脸上出现一片羞赧的红,人却没有停步,继续向楼下去了。李光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徐子尘下了几个楼梯后,又回头望了一眼,仍留下李光明一人呆在那儿。
      下午打饭的时候,李光明端着碗往病房去时,却见徐子尘正从那一层楼向外走。经过护士站时,护士说:“刚才有人打听你呢。”李光明眼睛一亮,忙问道:“谁问我的?”护士说:“没说名字,说是师大的学生,长得挺好看的。”李光明问:“他问我什么?”护士说:“也没问什么,只是问你是不是军人,叫什么名字”李光明说:“噢,我知道了。”说完,李光明就回病房了。
      再见到徐子尘时,他没有走开,而是给李光明一个热情招呼的笑。徐子尘说:“你是军人吧?我叫徐子尘,师大政法学院二年级学生。我一位同学踢球时伤了,我每天中午过来看他。”李光明说:“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徐子尘说:“我也好象在哪见过你。”李光明说:“可我想不起来了。”徐子尘说:“我也想不起来了。”李光明说:“我以前也是师范的,毕业后才到部队,南师的。”徐子尘说:“厉害,太佩服你了,能文能武的。”李光明说:“你高中在哪读的,我大学毕业时曾在南京一所子弟中学实习了四十天,说不定你是我代过的学生呢。”徐子尘说:“我家就是苏北的,从没在南京读过书,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接着,徐子尘忙说道:“我要回了,刚开学,班上事比较多,有空我来找你玩。”徐子尘向李光明挥了挥手,笑着转身离开了。李光明心里有点喜悦,好象多日来就是为了等这个人似的,心也安静了,一脸宁静地进入病房,等着下个中午的到来。
      徐子尘晚上就过来了,提了点水果,径直走到李光明的病房,对其他两人笑笑,说:“我来看我老师的。”病房已换两位新人了,一位是少校,一位是少尉。少尉对李光明说:“你还当过老师啊!”李光明说:“我是师范类毕业的,毕业前在中学实习一段时间,那时刚好带他们。”少校说:“地方生。”
      徐子尘也没和李光明聊多久,一会儿便离开了,说是要过去代家教。李光明说:“你挺忙的么。”徐子尘说:“我是班上团支部书记呢!”李光明说:“优秀!”出了病房,走到楼梯口,徐子尘说:“怎样,我说是你的学生还行吧?以后我就叫你老师。”李光明说:“你该叫我叔叔,毛孩子呢。”徐子尘有点娇嗔地说:“不小了,快19了,我该叫你哥哥。”李光明说:“叫叔叔。”徐子尘说:“有人的时候就叫老师,没人时就叫叔叔。”李光明说:“对,这才乖。”徐子尘说:“看把你美的,叔叔再见!”说完,挥挥手走了。
      回到房间,少校说:“不错,你这个学生不错,看着就是个挺好的孩子。”少尉说:“小家伙长得也好看。”这话说得李光明心里乐融融的。
      之后,徐子尘就每晚固定过来看李光明了,有时带点水果,有时买点他那个年龄孩子玩的小饰品、小玩具,带过来给李光明解闷。李光明则对徐子尘说:“不用每天都来看我,你也忙。”徐子尘说:“没事的,也就是一点时间,过来和你说说话,解解闷。”李光明说:“来时不要买东西,你还是个学生呢。”徐子尘说:“一点点小意思,再说我还可以了,有奖学金、家教费,家里再给点,一个月足够我用的了。”
      一天,徐子尘来的比平时早点,给李光明带了两双袜子。袜子是那种白色短口的。李光明从没穿过这种袜子,觉得应该是小孩子穿的。于是对徐子尘说:“这是小孩子穿的吧,我这么大了怎么穿这种袜子。”徐子尘说:“不是的,这种袜子也叫运动袜,现在好多成年人穿呢。昨天看你袜子上有洞了,今天就早点过来,顺路到开平市场给你买了两双。”这话把李光明心里说得暖暖烘烘的,是细心而体贴的一个男孩子呢。李光明说:“给你钱吧,你总买东西过来,我都不好意思。”徐子尘说:“你要给我钱我就不来了,你老师呢,买两双袜子有什么不可以。”少校说:“收着吧,就算学生的一点心意。”少尉说:“你请他撮一顿不就行了吗。”是的,徐子尘因为急着买袜子,还没吃饭呢。
      李光明把徐子尘带到楼下的小饭店,本想要两个好吃的菜,感谢徐子尘的,可徐子尘说不吃肉,只需一点素菜就可以了。李光明说:“一人来两瓶啤酒吧?”徐子尘说:“我是不喝酒的,你还吊针呢,也不用喝了吧。”李光明说:“喝一瓶吧,你喝一杯陪我。”徐子尘确实是没酒量的,半杯下去脸便红了。李光明看着徐子尘一脸的醉红与难以下咽的痛苦状,却是想着教导队和南昌陆军学院的一帮战友,其实大家都是地方大学刚毕业,为何到了部队,就多了一份豪爽,酒量也长了呢。徐子尘见李光明呆呆地看着自己,脸更红了,羞赧地说:“我确实不能喝酒的,你还不信。”李光明喃喃地说:“我在哪里见过你。”徐子尘笑着说:“你不是我老师吗!、、、、、、”
      那晚,李光明一直把徐子尘送了好远。一路上,两没有话,沉默着向前走。分手时候,李光明说:“明天再来一起吃饭好吗?”徐子尘说:“不用了,让你破费不好意思。”李光明盯着徐子尘说:“你好像我以前的一位战友,我也经常和他在一起吃饭,和你在一起吃饭,我觉得高兴、开心,就像见到他一样。”李光明的眼神是亮亮的。
      第二天晚上,徐子尘却没来。由于没有电话,李光明在房间里坐卧不安,一会儿便到楼梯口看看。少校说:“你的学生今天不来喽。真是个不错的学生,现在能有像这样待老师的学生真是少了。”少尉说:“干脆毕业也让他到部队算了。”少校说:“身子骨弱了,可能吃不了部队的苦,从性格上说也不一定适应部队。”
      徐子尘是隔两晚上来的。那晚是周六,天闷热得好象要下雨。一进房间,徐子尘便连忙说:“不好意思,晚两天把周末家教的课调过来上了,又在家里写点东西,你给我看看,帮我改改。”见到徐子尘来,李光明高兴地不知说啥,眼睛不离身地盯着他。徐子尘掏出两份写好的文章,一份递给李光明,一份拿在手里,说:“先帮我看这一份,另一份留夜间再看。”李光明说:“我又不是耍笔杆子的,也不经常写东西,找我看什么。”徐子尘说:“看看么,你不是老师吗。”李光明就和徐子尘坐在一起看那篇文章。文章写得有点青涩与苦闷。李光明是从那条路上过来的,知道青涩之余,更多的还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于是,李光明就如何过好大学生活对徐子尘谈了自己的看法。李光明说,在大学要多参加体育锻炼,多读点书,多参加一些社团活动。两人挨得很近,说话声音也很小,就有耳鬓斯磨、切切私语味道了。少校在一边感叹道:“你们师生两关系太好了。”少尉说:“比人家同性恋关系还好。”这句话宛若一声响雷在李光明心里炸开了。李光明只觉得头旋晕,脸色立即变了,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少尉。听了少尉的话,徐子尘的脸色也是突地一变,可见到李光明那样,慌忙调整了表情,拉了拉李光明,说:“老师,我走了。”少校说:“要下雨了,就在这住吧,就在你老师床头休息一夜,反正明天也没课。”徐子尘说:“不了,也不远,我骑车一会儿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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