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东西》周一的团团

5、第 5 章

　　虽然没人看着，但樊棋还是乖乖做满了一个小时的俯卧撑，饶是他体力再好，这么折腾下来也吃不消，只能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然而没歇两分钟，就有谁站在了他面前，樊棋抬头一看，是程梨。

　　“程哥。”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心虚反正这会儿樊棋是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说话。

　　“怎么会到这里来呢。”程梨的神情掩在黑暗里，樊棋看不清，莫名的发慌，“我应该告诉过你，让你呆在文工团。”

　　“我……”

　　“明天就先回去吧。”

　　程梨没有询问，而是直接下了命令，这下樊棋可急了：“我不想回去，不回去。”

　　“这件事你不要掺和进来，听话好吗？”程梨的声音温和又严厉，换在平时樊棋早就乖乖点头。

　　程梨等了一会儿，只看见樊棋低头不说话，无奈道：“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呢？你去别的地方会更有发展前途的。”

　　“可是……”樊棋突然想到慕木跟他说过的话，“可是我喜欢程哥，想待在程哥身边。”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慕木说的，应该是这样吧，樊棋这么想着。

　　程梨愣了一会儿，“这话谁教你的，慕木吗？”

　　“嗯，嗯。”樊棋挠了挠脑袋，突然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瞎学。”程梨坐了下来，和樊棋一起靠在木质营房的墙壁上，今天天气很好，月光撒到两人的身上，给他们度上一层银辉。

　　“唉，小棋长大了，不听话了。”程梨说着，言语之中颇有些老父亲的沧桑感。

　　“没有程哥，没有的。”樊棋涨红了脸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儿，有些事情是该你自己拿主意了。”程梨伸手揉乱了樊棋软乎乎的头发，“只不过刚刚，不要随便和人说喜欢，会被误会的，明白了没？”

　　樊棋嗯了一声，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瘫着，稍稍靠着程梨的肩膀。

　　“很累吗？”程梨没动，就这么让他靠着。

　　“汪呜……也还好吧。”樊棋说的是真话，训练倒是还能接受，就是一想到程梨可能会赶自己走，就提心吊胆的。

　　“知道花见为什么罚你吗？”

　　“汪呜，可能是因为我帮别人背了包？”樊棋想了一会儿，“花见教官可能觉得我喜欢表现，对别人不负责，万一这些人真的通过考核上了战场，又出了事，那就是我的错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做呢？”樊棋用手指轻轻搭着程梨的手，蹭着他的手心，程梨的手凉凉的，他一直很喜欢。

　　“呜，我想，如果我帮了他们，他们就可以通过考核，那就没有问题，因为即使上了战场我也会像现在一样帮他们的。而且，程哥不是说过吗，要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万一你没通过呢？”程梨笑了笑，“今天你可是最后一名啊。”

　　“我会通过的，程哥。”樊棋直起身子，认真的看着程哥，眼瞳清澈又明亮。

　　程梨一瞬间觉得樊棋似乎长大了，但很快樊棋的肚子响了起来，又让他觉得似乎还是个小孩子。

　　“饿了吧。”程梨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饭盒和一盒牛奶递给他，“给你带的，吃吧。”

　　樊棋打开饭盒，有牛肉，扣肉还有一些素菜和几个小西红柿，远比食堂丰盛许多。

　　“可是，花见教官说不许我吃饭。”

　　“偷偷给你带的，赶快吃完，别让他知道了。”程梨凑了过去，悄悄压低了声音。

　　程梨的身上带着梨花的香味，突然之间侵袭过来，樊棋胸口有些闷，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能埋头扒饭。

　　“不许挑食，西红柿吃掉。”程梨轻轻敲了一下樊棋的脑袋。

　　“汪呜，汪呜，好，好。”

　　“看样子程首长和那个人关系很好啊。”因为是第一第二名所以许文和顾清明被叫过去交代了些事，路过训练场的时候恰好看到程梨和樊棋，许文笑道，“是有什么关系吗？兄弟？”

　　顾清明没说话，就是面色有些不好，沉声道：“不要随便乱说。”说完就兀自走开。

　　许文本来就心思细，如此一来就明白这两人之间多半是有事，但也只是笑了笑又跟了上去。

　　之后的训练进行的紧张又顺利，训练营里一直在少人，有些是受不了自动退出的，也有的是素质实在跟不上被淘汰了的，而令人惊奇的是一直吊车尾的石磊和年糕都留了下来。

　　训练的教官除了花见和另一个一看就很老实的刘浩以外，其余的几个都有自己的队伍要带，不能总是呆在训练营。

　　当然这里头林长空除外。

　　这家伙原本就很闲，自己带了一个特种小队，但没任务的时候基本不呆在队里，要不是实在能力强，慕援朝早把他打发了。

　　如今程梨回来。他更是成天挂在程梨身上，像块狗皮膏药揭都揭不下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从慕木听说了顾清明的事，每一次还非得挑衅一下他，搞得顾清明头上青筋直暴。

　　某天早晨拉练完，士兵们挤在食堂，今天花见难得的不在，只剩下一个刘浩。

　　刘浩和花见不一样，虽然也很严厉，但花见是又凶狠又严厉，除了年糕其他人都不会傻乎乎的往边上凑。刘浩就不一样了，刘浩更老实憨厚，即使刚刚被骂，下一秒他们也敢刘叔叔长，刘叔叔短的讨好他。

　　花见不在，士兵们也就敢稍稍放松一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女兵们照例是聚在一起的，从护肤聊到明星，从教官聊到战友，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樊棋，打从一开始他们就对樊棋很感兴趣。

　　仔细想想，这也是当然的，这些个女兵都是当兵多少年的，军队里像顾清明这种长得帅但是一看见直男气就扑面而来的糙汉子她们不知道见了多少。

　　最开始还能聊聊八卦，现在真的是看吐了。而樊棋不同，樊棋算是稀有品种，像他这个年纪的本来就少，樊棋自己长的又白白的、软软的、毛茸茸的，又萌又帅，只看一眼，这些女孩子就要母爱泛滥了。

　　“你说，这些女兵都什么审美啊，那种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说话的是吴中，算是顾清明的迷弟，虽然在训练营之前，顾清明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在他看来，所有人都得围着顾清明转才对。

　　“多少注意点吧。”和顾清明一起来的赵兴安提醒到，“虽然是文职，但其实真的算起来，我们还得叫他一声首长才对。”

　　“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

　　吴中嘟嘟啷啷的转移了话题，“听说这次咱们选拔，是为了对抗达尔文计划中的受试者组织，你们知道吗，就几年前吵得沸沸扬扬还差点起了武装冲突的那个。”

　　“嗯，似乎确实是这样。”赵兴安接过话头，“不过当时事件不是平稳解决了吗，就是程首长解决的。”

　　“那现在怎么回事？”吴中不解道。

　　“是当年达尔文计划负责人徐启山的儿子徐珩。”许文解释道，“他背叛军区，逃到境外，似乎在境外势力的协助下继续着达尔文计划，培养了其他受试者，事情过于棘手，才会在全军区选择优秀士兵。”

　　“啊，这下可麻烦了。”吴中有些头疼，“听说那些受试者们，个个都牛批的不行，上天入地跟孙悟空似的，难搞。”

　　许文听完没憋住笑了起来：“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你说是不是顾首长？”顾清明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樊棋身上，心不在焉的，没听见吴中的话。

　　“顾连？”赵兴安又问了一句，顾清明才回过神来，刚想问句怎么了。花见就进了食堂，吼了声起立。

　　刚刚还十分嘈杂的食堂，转眼间便落针可闻。花见一脸凶相看着众人，在他身后还站着程梨、慕木和狗皮膏药林长空，除了第一天教官们很少到的这么齐全。

　　“快速吃完早饭，操练场集合！”

　　训练场停好了两辆巴士，通常是用来进出军区的。石磊刚一上车就拉着樊棋问：“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唔，不太清楚。”樊棋摇摇头。

　　“怎么会，程首长没和你说？”

　　“啊？”樊棋有点惊，他和程梨的关系他从没和别人说过。

　　“小樊棋就不用装了呀。”年糕接过话头，“那天我和小石磊看你没吃饭好不容易从小花见那里偷了年糕，结果就看见小樊棋在程首长旁边吃牛肉，气死我了，结果我就自己把年糕吃掉呐。”

　　“是，是这样吗？”樊棋挠了挠脑袋，“但我是真的不知道，程哥没和我说。”

　　石磊原本还想再问些什么，花见就上了车，就好像自带静音效果一样，他一上车，车上就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花见冷着脸在车上扫了一圈，底下人的内心活动可谓是波澜壮阔。

　　“他不会要坐我旁边吧，还好我旁边没空位。”

　　“我淦，我旁边位子是空的。”

　　“别坐我这里，别坐我这里，坐他那里，求求了。”

　　“小花见，我这里有位子，快来坐。”在一片暗流汹涌当中，年糕出了声救人于水火。花见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在年糕旁边坐下了。

　　“真的猛士！”这是当时众人内心的一致想法。

　　“小花见，小花见，我们今天去哪里呀。”即使面对花见，年糕也不肯老实安生，一边嘟囔一边摇着他的手臂，“告诉我叭，告诉我叭……”

　　在众人眼中此种行为，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死有余辜。

　　花见有点烦，原本是不打算理他的，可是年糕在一边吵个不停，一下摇摇他的手臂，一下捏捏他的脸颊，搞得花见头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最终忍无可忍，抬手给了年糕脑袋一下。

　　“哇呜。”年糕吃痛的叫了一声，花见还是一张冷脸厉声道：“坐好！”

　　年糕哼了一声，扭脸看向了窗外，但是还没生气几分钟，就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巴士缓缓的开着，旅程很长，樊棋也顶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