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天晓》白染夜

6、chapter6

　　小吃摊被简单粗略的打扫过一遍，三人趁人老李不注意，齐刷刷丢下扫帚就跑了，人不知道去哪撒泼了去了
　　老李正巧给顾客端上热菜，眸光无意识瞥向那处原本经过打斗而乱成一锅粥的桌位，总体卫生程度看着还勉强说得过去，但他还是不满意，皱了下眉走到那，扬手把抹布一弃，心中百般气愤。
　　这三个兔崽子，让他们扫地就他妈这么扫的，我桌子呢？桌子不他妈还我一张！没桌子客人怎么吃饭！
　　他望着被拆了的桌子板块堆砌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不停，险些没给气出心脏病。现在想想，啥都扫的不错，就是他娘的这个位置没了桌子，而且还是他们三个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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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拆的桌！一定是江晟琰带的头！老李这么想，用力踢了脚地上的板块，心中诉苦，妈的下次再来还让你们吃饭，放个屁给你们吃都算便宜你们了！
　　念叨完人便自己默默回岗位了，途中回过头，看见角落某张晃来晃去像要倒的废弃桌若有所思，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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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铭洋街巷口处，英伦的人穿着制服堵在那，眼前似乎有一场极其精彩的电影在供他们观赏一样
　　整个队伍里谢简站在最前端，他正在抽烟，姿态极致懒惰，背后就是好几十个同族成员，其中还有三个女生。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姿态，离谢简最近。
　　谢简几乎是伸手就能抓到她，所以反手一拉搂自己怀里，某只手插兜，略微弯腰俯视她，勾过嘴边的弧度，极感趣味:“何玥，我没猜错应该是你。”
　　那女生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伸手拽人的领带往下拉:“当然是我了简哥。”

　　“简哥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圣利亚那三个疯子都能过来联手把你干了”何玥说，“虽然上次只来了一个，但他跳车了你肯定知道，老吓人了。”
　　“是吗？”谢简没忍住嘲弄的笑。
　　他没觉得江晟琰跳车拦他有多可怕，只觉得何玥可笑，他就是看她比较漂亮随便玩玩罢了，她还以为自己喜欢她呢。
　　实际上只有何玥自己喜欢的要死，一厢情愿罢了。
　　谢简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没，但她还是帮了他那一次。

　　上次江晟琰在巷口等谢简的时候，何玥为了救他，硬是提前找到圣利亚某个人帮了个小忙。
　　就是偷拍照片那个小成员，他之前私下被她堵过，带着这次那两个女生，硬要自己背叛同族的人员护她心上人“谢简”周全。
　　小成员也是被这个女人三下五除二的用金钱给被迫收买了，答应下来，在江晟琰去铭洋街时偷跟了一路，并且还和何玥保持联络，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时在圣利亚的后门，何玥把人逼近至墙角，扒拉人的衣领，似笑非笑:“喂，圣利亚的人是吗？帮我个忙，姐赏你金币，翻倍的。”
　　“不行不行……”小成员拨浪鼓的摇头:“不行的，被发现了我要接受上级处罚的，你还是回去吧姐。”
　　何玥:“你知道我是英伦的人？”
　　对方点点头:“是，我知道，所以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我们的人看见了也会抓你。”

　　“抓到又如何？我只管我男人是否安全。”何玥这时笑了。
　　“不是，你别男不男人的了，危急关头你那个男人也管不了你，我劝你别自作多情了，速速快回，我还要急着上厕所呢，快憋死我了！”
　　小成员捂住下面憋住，随后转头就想跑，没成想这时候被人揪住后衣领又给强硬的拽了回去。
　　这会儿他有些憋不住了，回过头，又道:“不是你还要干什么？我说了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你咋那么多事……”

　　面前的人莫名给自己整了整衣领，然后塞给自己几张红色钞票，像是施舍一般的说:“姐给的这些够不够让你满意？你到底帮不帮？”
　　小成员急了:“帮什么帮，我他妈要上厕所，我快尿裤子上了大姐，你这时候给我钱也没用，我也不会搁厕所里买东西，我更有可能把它们当卫生纸擦屁股你信不信，赶快拿走啊你！”
　　他再次转过身，之后再次被拉了回来，何玥盯他几秒，扬起眉，示意身后两个女生上去按住他，自己却拿起钞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说:“我不信没人不喜欢这个东西，帮我，这玩意儿给你，不帮我，你还想上厕所？”
　　“老娘让你直接尿出来！”何玥放出狠话，“要么就是她俩抬你过去看你上厕所。”

　　小成员吓得快要跳起来:“你们变态吧？让这两女的抬过去看我上厕所？咋不让她们顺带先帮我脱裤子呢？”
　　“帮我，我考虑考虑。”
　　“……”
　　何玥再次扬起眉抛出暗示，两个女生便松开人了，她逼上前一步，调戏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片刻后，又说:“实在不行我亲自帮你脱看你上也行，就看你能不能答应了——”

　　“我帮你！你不用这么热心肠！我帮就是了……你要我做什么？”
　　他颤颤巍巍的发出声音，柔弱般问她，腿都吓的软了，这英伦的三个女娃是真不害臊啊，啥都敢做，搞的他不得不边哭边答应，然后再边哭边拉……
　　“你们院族来了个新人知道吧？”何玥问。
　　小成员哭丧着点头，被她按着这会儿连厕所都别想去了:“知道啊，不是江晟琰吗？所以他到底干什么了？你要干嘛？”

　　何玥疑似嫌弃的皱起眉头:“妈的，你个大男人你哭什么！”
　　他哭的更大声了:“我快拉出来了姐，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那什么，你们院族大多人都说他过两个小时会去铭洋街堵车，到时候你跟着他，别让他把谢简捆回圣利亚上级了，想办法分散他注意力，无论你想什么办法，听见没？”

　　小成员哭着猛点头，何玥知足的笑起来，自然的甩手把指尖的钞票在他眼前扔上天空，之后她带着剩下两人转身离开。
　　她走之后他终于放开的哭了，瞬间觉得自己一生都毁了，他一吸鼻子，连滚带爬的冲进圣利亚后门，三两下冲进底楼的厕所，锁好门就是一把扯掉裤带。
　　接下去就哭起来:“妈的，老子的一世英名差点就被那臭女人毁了，还要看我上厕所，她自己不觉得变态吗？操了……还要我做那么危险的任务，真是基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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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揉着扶自己领带的手，谢简淡淡一笑:“感谢你，应该的，他们不算什么，那三个自以为就凭他们三个就想代表整个圣利亚学院教训我们英伦，确实可笑。”
　　“不过，你也不见得不可笑。”他又说，半刻后拿掉她的手往巷子里走。
　　何玥愣了一下:“什么……”
　　谢简没理她，径直地走，墙角边正蹲着两三个人，他们看见自己走过去就抽泣的拼命的往边上缩。
　　这两三个人浑身是伤，各处显眼的伤疤都是刚被打出来的痕迹，丑陋又难堪，不过这不是谢简带人干的，他一来就见到这情形，明显另有其人。
　　圣利亚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太可能，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估计有什么事触及到那边了，已经派人来帝江审查办事了，而且态度坚决，手段相对残忍的人才会这样。
　　难不成……法云尼岚派了上级以上的人员出动？
　　那会是谁，谢简挤眉弄眼的想，可就是没想到会是谁，只得重重一声叹息，随即听见身后何玥传来的尖叫声。

　　他瞬间回眸，圣利亚那三个人同时出现。
　　三人从老李饭摊离开后就得知英伦堵住圣利亚的人挑事一事，顺路就一同赶了过来。
　　江晟琰二话不说，上来就提起何玥的后脖颈，眼神有一刻的伶俐冷森，吓得她忍不住打起寒颤，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脊椎都紧绷了一个度。
　　她抖着唇，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可奈何还什么都没说出来的时候，提起她的人先开了口:“何玥是吧？找人偷拍我？”
　　“好让谢简有逃跑的机会不被抓住，你那么喜欢他呢？”
　　他顿了下，补充道。

　　何玥不知所措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抖，还是抖，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还没缓过神，那人一手将她放开了。
　　何玥边抖边断断续续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我就是，不想你抓简哥，我也不是……我，我……”
　　江晟琰没回话。
　　他身后的另外两个人纷纷扫她一眼，她又吓得不敢抬头。

　　谢简冷冷与江晟琰对峙上眼，轻蔑地笑起来，看起来温和，实际冰冷。
　　“我挺意外”他淡淡道，“你们三个站在了同一线上，怎么，想要合作铲除我？还是把我活埋了？”
　　江晟琰也用同样的语气，可不同他的是没有任何轻视，只是平淡:“这种逼事圣利亚的人怎么都做不出来，除了那个身为圣利亚的人还能出卖所有人的，那个姑且不算。”

　　“是嘛，那你们现在堵我，又有什么要紧事？”
　　他朝谢简扬起下巴，指了下躲在他脚边不停发抖的同类:“你干的？”
　　对方无所顾虑，一身轻松毫不夸张的坦荡，面上看起来不太和善，但却有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真挚。
　　这种情况莫名奇怪，至少全头至尾一言不发的顾禹泽是这么觉得。
　　“不是我干的”谢简直说了:“另有其人，可能是夜郎那边出事了，你们还是注意点吧，毕竟是你们的人伤了，看来目标就是你们，好自为之吧江晟琰，另外两位也是。”
　　他走出巷边，与三个人擦肩而过，带着其余的英伦的人离开。

　　还没走几步，谢简的肩膀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住，他没怔住，不慌不忙的回过头。
　　顾禹泽沉重的扒着他的肩膀，甚至还微微收紧了点。
　　一向不怎么严肃，洋溢热情，有的时候爱笑爱犯贱的脸上，这时多了份警惕以及猜出了什么一样的防备，更多的是难堪，他没忍住笑出来。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总能自己想到什么。

　　谢简问:“你想到什么了？”
　　“你不也一样猜到什么了，所以你到底知道什么了？”他急迫道，“那几个人不是你干的？你确定？敢保证？”
　　谢简略微烦躁的拿掉他扒在肩上的手，沉重的叹气，紧随之后是极其无奈的耸肩:“敢，但我没兴趣给你们保证什么，人的确不是我打的，我的人我也没让他们干什么，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非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消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法云尼岚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现在已经有人潜伏在帝江了，至于是谁我不清楚，你一定比我更了解，还需要问我？”
　　“再且，英伦这次没动你们的人，除了诊务所那个是我开车撞的，别的，你还想问什么？”

　　顾禹泽隐忍冷笑，他肯定多多少少能猜到法云尼岚是谁来了，但他现在不想纠结这个，他更感兴趣谢简竟然什么都没做怎会出现在这，他实属好奇:“竟然没干什么，又怎会在这？”
　　“你管我？”对方莫名不满。
　　巷口街边此时光线有些昏暗，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沉下来，时钟悄无声息过去，顾禹泽的脸上也恍然看不清什么了。
　　只看他这时什么反应都没给，谢简转身挥了挥手:“下次再见，要打架放下次，到饭点了就不跟你们闹了！”
　　白铎从来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看见那傻逼毫不别扭的跟他们说再见，烦了:“谁和他告别了？妈的，他是不是傻逼？”
　　顾禹泽说:“他是傻逼，不用管他。”
　　“嗯哼。”

　　江晟琰看见谢简走的背影，想起刚才他和顾禹泽的对话，疑惑道:“不过，他说什么法云尼岚出了事，什么事？”
　　顾禹泽第一次沉闷摇了摇头:“不确定，只能说现在整个帝江市都不是很安全，可能真的派人来这暗地埋伏了，估计是来抓我的？”
　　“呵。”他莫名笑了，自顾自地:“那么久了还抓呢，他们不懂放弃两个字怎么写吗？”
　　白铎:“瞎嘀嘀咕咕什么东西？顾禹泽你跟只傻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吵死了，我耳朵都被整得不孕不育了……”
　　江晟琰嘲笑了:“哎你不孕不育的话，还打算找女朋友吗？”
　　“你没完了？滚开，你他妈比顾禹泽还吵，有事没事都得放个屁证明自己还活着，趁早离老子远点，十米远——”
　　“十米哪够啊，得二十米。”
　　白铎瞬间恼火:“滚你妈的，离老子没二十米远你特喵的试试？”

　　可能是他们在自己耳边过于闹了，顾禹泽皱了眉，但他平常也不安静，三个人差不多一个德行，只是这次很奇怪，像是后怕什么一样，他一瞬间变得沉默。
　　奈何身边吵吵囔囔的，却又莫名安心。
　　估计是他来了吧，他想，然后在江晟琰和白铎混在一起的声音中发出一声被一秒淹没的气息。

　　自此之后，谢简没再出过英伦，他们三个也没在其他地方看见他，帝江一下子变得极致安静，像是暴风雨前暂时得来的安静和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战争一般。
　　江晟琰，顾禹泽，白铎。三人毫不意外的成了圣利亚出名的铁三角，整天阴魂不散的待在一起，寸步不离。
　　有时去老李店里吃吃饭，有时又去隔壁台球厅打打台球，或者偶尔在半夜翻出自家的围墙准备出去浪一会儿的时候有被保安发现，然后硬生生追了一路。
　　结果保安还追不到，一个都没抓住，只好向上级反映。
　　上级也毫不客气，知道了就把三个人捆住圣利亚好几天，但也没关禁闭，只是不让出去而已。
　　惩罚虽小，但三人还是镇不住一点，第二天夜晚又计划了一次，之后合作，成功翻了出去，那时保安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都不醒，三个人走之前还怀疑是不是死了。

　　出去之后，也就是刚开始的一个场景，三人在老李饭摊吃饭，顾禹泽让白铎拿酒，白铎觉得不公平，却又心甘情愿的去拿。
　　江晟琰嗑瓜子不顾他俩死活，被顾禹泽踹一脚。
　　距离谢简完全消失到现在快半年了，直到现在偷偷溜出来，在这条隐秘的街道吃饭再次碰上他，却发觉他变了很多。
　　谢简笑了笑，朝江晟琰扬眉:“顾禹泽和白铎信任你，我明白，我也没说圣利亚和英伦一定会站在一对，别太紧张。”
　　“我们，算是好久没见了吧？三位？”停顿半刻，他没忍住又出口。
　　顾禹泽说:“所以你来做什么？我记得没什么人会在这条街出现，院族的人更不可能了，除了我们知道，其他人可都不知道，你又岂会得知？”
　　“跟踪你们来的。”他回道。

　　十分钟前，三人翻出圣利亚没多久，谢简看见了就跟了一路，才发现这条偏僻小巷背后竟是另一座城市。
　　可好奇的不是这是什么地方，而是发现了什么动静一样，急得要告知他们。
　　思索了个几秒，谢简终于说:“帝江最近看似安静，实际上早就有波动了，法云尼岚那边最近和圣利亚的人有什么串通，你们最好小心点。”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最终问题归于自家身上:
　　“不过，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我们英伦，怪我们惹到不该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