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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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真的狠心，”顾忌明唏嘘道，“我说要跳楼，你说让我别死你家门口。”
语毕，下一秒，顾忌明就被烫得直哈气：“嘶烫烫烫。”
温聿抬眸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勺子里的云吞，淡然道：“别烫死在我面前。”
顾忌明：“……”
狠心！
温聿对顾忌明控诉的目光视而不见，不过他对另一件事倒是感兴趣，顾忌明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顾忌明怎么突然开始恢复记忆了？和昨天莫名其妙的恸哭有关吗？那他是以后断断续续的地恢复记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亦或是只恢复这一点？
“这蟹籽还挺好吃的，”顾忌明嚼了嚼，对温聿的口味做出了极大的肯定，“跟跳跳糖似的。”
温聿不置可否。
“对啦，”顾忌明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个床，改天我们去家具市场选一个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的？”
温聿纠正道：“是你砸了我的床，你赔我。不是我们去选。”
顾忌明：“……”
顾忌明轻轻哼了一声：“都差不多。”
“还有，”顾忌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凑近了温聿，“我还没有来过A大，温聿你一会儿带我逛一下好不好呀？”
温聿往一旁挪了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好。”
顾忌明：“……”
顾忌明抿了抿唇，开始了死缠烂打：“可是我也想看看你上的大学，你之前也跟纪起逛过校园吧，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温聿的勺子第二次碰了碗壁：“你说呢？”
顾忌明：“……”
顾忌明想起了纪起和温聿逛校园的关系，脸陡然红了：“我、我是直男。”
温聿：“。”
顾忌明脸红完又开始不爽起来，筷子把云吞的皮都戳烂了，里面的蟹籽哗啦啦地流了出来，飘在香喷乳白的汤底上：“纪起这个贱人。”
温聿喝了口汤，没说什么。
顾忌明看他又不说话了，心底对纪起的辱骂更多了。一开始他任由温聿借着自己气纪起的时候确实爽，眼下却觉得还是太轻了，早知道就真的亲上去了。
他顿了顿，下意识看向了温聿的嘴唇。因为热汤，温聿的嘴唇湿漉漉的，泛起了红，比平日里刻意抿起嘴巴时少了几分冰冷。
看着就很软啊。
顾忌明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好像误入女池的和尚似的，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温聿：“？”
这动静想不注意都不行，温聿垂眸看了他一眼。
顾忌明哆哆嗦嗦道：“我，那个……我是直男。”
温聿：“……”
温聿已经吃完了，他擦了擦嘴，将吃过的碗放在了收拾区，也没管顾忌明跟没跟上，兀自走了出去。
顾忌明确实没跟上，他坐在地上，犹豫地点开了搜索软件：直男想亲男的正常吗？
打完这句话，他好似手指着火一般，火速删掉了。
他纠结了一下，又搜：想亲男的是什么心理？
火速删掉。
：直男会亲好朋友吗？
火速删掉。
：感觉好朋友嘴巴很软想亲怎么办？我是直男。
火速删掉。
“啊！”顾忌明忍无可忍，通红着脸把手机扔了出去。
再一抬头，滚烫的云吞已经凉了，温聿已经没有了身影。
顾忌明着急忙慌地把剩下的五个云吞一并塞进了嘴里，嚼吧嚼吧就着几口汤咽了下去，他用衣袖随意地擦了一下嘴，着急忙慌地跟了出去。
然而外面也没了温聿的身影。
……
温聿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了纪起。
温聿所在的办公室只有两位老师，就是那个打趣他和纪起的，对方现在去上课了，所以办公室只有温聿在。
温聿直接无视了他，却被纪起握住了手。
纪起的手指强硬地插入了温聿的指缝里，强行和他十指相扣：“小聿。你和顾忌明在一起了？”
这样的情况也没办法不理他，温聿转过了身，平静地看着他：“要在学校里闹？”
纪起表情一僵。
“我……”纪起有些无措，一瞬间忘了要询问他和顾忌明的事情，“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温聿甩开了他的手。
纪起这次却没有如他愿，温聿把他甩开，他不知为何疯了一般抱住了温聿，喃喃道：“小聿、小聿……”
温聿本来想挣开，倏地动作一顿。
纪起在哭。
滚烫的泪水顺着温聿的脖颈滑了进去，纪起的嗓音里满是痛苦与哀求：“小聿……对不起……对不起……”
“我……”纪起似乎只会说这几句话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要和顾忌明在一起。我知道错了。”
真奇怪。
温聿被纪起抱着，静静地看着面前地板，心里却如死水一般平静。分明是纪起在哭，但温聿想起来的却是昨夜顾忌明哭得几乎断气还要跟他保证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人总是有适应性的。
第一次经历分手会觉得天塌了，痛得好几年都走不出来。
第二次经历的时候，就会觉得，也就那样。
因为他知道，再怎么着，时间还是会带走一切。
分手带来的余痛和不适当然还没有消失，温聿叹了口气，只觉得有点头疼：“你想哭到多久？”
纪起向来听他的话，眼下温聿问话，他虽鼻尖发酸，却不敢让眼泪再掉下来。
“小聿……”纪起贪婪地抱着他，轻声喊着他的名字，明明是过往很寻常的事情，眼下却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温聿平静道：“是你骗的婚。纪起。我没有对不起你。”
纪起的动作一僵，他哽咽道：“对不起……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是，但是……我不想和她结婚，我只是，不相信。”
“什么？”温聿顿了顿，常年和各种案子当事人打交道，他早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更何况纪起是和他朝夕相处五年的枕边人。纪起的话一出，他就猜到了纪起骗婚似乎另有隐情。或者说，另有目的。
“我只是不相信……你爱我。”最后三个字，纪起说得很轻很轻。
温聿没太听清楚，皱了皱眉，想问清楚他说的什么，办公室的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温聿！”顾忌明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就看见机纪起亲昵地抱着温聿。
顾忌明愣了一下，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猛地关上了门。
门砸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巨响。
昨夜新仇旧恨加一起，顾忌明想也不想地，走过去一脚踹在了纪起的腿弯处，趁他趔趄，把温聿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纪起狼狈地跌在办公桌上，他猛地回头，看见顾忌明，眼眶也红了。
又是顾忌明。
温聿还没从顾忌明怀里反应过来，身边又是一空，一抬眼，两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顾忌明从小就是个有运动天赋的，青春期打群架更是一把好手，这几年为了找温聿安分多了，但在酒吧当老板时不时搬几箱酒，时不时制止几个因为喝上头有打架苗头的，拳脚功夫还是有的。
纪起就不必多说，他常年健身，单手就能把温聿抱起来。
两人打起来一时难分上下，倒是拳拳到肉，招招致命。短短几分钟皆是挂了彩。
“停手。”眼看着形势控制不住，温聿喝道。
两人齐齐停手，温聿看了眼顾忌明，率先拉开了他，而后站在纪起面前，微微皱眉：“纪起，这是学校。”
纪起只是默不作声地把脸上的血擦了。
随后温聿看了眼顾忌明，没说什么，直接打开了门：“都出去吧。”
“温聿！”
“小聿！”
他俩齐齐开口，温聿只是略显厌烦疲倦地看了他俩一眼：“我不需要工作吗？”
此话一出，两人悻悻地闭上了嘴，沉默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终于安静了些，温聿叹了口气，倒了杯水，准备先把之前布置过的学生作业批了。
因为顾忌明和纪起，温聿觉得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乱过，为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温聿只能全心全意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这就导致，等他看到顾忌明的消息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七点了。
顾忌明的消息是六点多发的：【温聿！快来操场！快来操场！急事！！！！！】
光看那几个感叹号温聿就能想到顾忌明说话时的语气音量，以及他眉飞色舞的表情。
温聿本来不想管他，不过那个【急事！！！！！】真的让温聿这种谨慎为性的人放心不下。
温聿纠结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地去了。
明天就给门卫说坚决不能放顾忌明进来。
深秋还有些冷，不过大学的操场向来是不受季节影响的热闹，校园跑的、谈情说爱的、打闹着玩的、社团活动的、练球的……一群一群的人乌泱泱地聚集在操场上，一处有一处独特的热闹。
温聿上大学的时候很少出来逛操场，逛过最多次数的时段是研究生时期和纪起谈恋爱的时候，当了老师就更不会了，他到点下班，很少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即便是加班到晚上，他也不会来操场。
顾忌明只给他说是去操场，并没有说是去操场的哪里，温聿本打算到了地方就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结果他一去就看见顾忌明了。
顾忌明坐在一个凳子上，身边围了一圈一圈的大学生，不知道打得什么灯，亮得很，他那把吉他往那一坐，比一群大学生还像大学生。帅得很。
温聿明显来迟了，顾忌明的歌已经唱了不少了。
所以温聿听见他唱得第一句就是：“……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好想再问一遍，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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