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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报仇 ...

  •   深夜,连慎和几位狐朋狗友坐在酒楼中闲聊,说起严嘉茵,他面上难掩愤恨。
      “她明明是我的未婚妻,为何从不帮衬我?”小杯喝酒不过瘾,连慎干脆让酒楼的老板给自己拿了大碗,气急败坏地痛饮下一碗,抹去嘴边的酒渍,胸中的郁闷愤怒半点不消。他啪的把碗砸在地上,怒道:“整天给我摆脸色?她严嘉茵以为自己是谁,若她外祖父不是徐徽,我用得着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做出那副窝囊模样?”
      之前给连慎出昏招的酒肉朋友问:“教你那办法,你用在她身上了没?”
      连慎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面色更加难看:“她家的家奴来得太快,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他冷笑一声,“她倒也是好笑,我不过摸了两下她的手,她就哭闹起来,据闻回去后还在她府里闹呢,说要和我解除婚姻。”
      周围的几人都露出看笑话的表情。不过连慎沉浸在对严嘉茵的不满中,未曾发觉。

      病弱的太子始终不死,哪怕其他人明里暗里都说自己将来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随着年岁一点点上来,连慎也不可避免地一日比一日焦虑。
      圣上和皇后若真有心让他继承大统,为何还不将他过继到膝下?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不过继,让他成为名义上的正经皇子,为何连一官半职都不给他?是,他读书是没天分,但怎么都不该如此冷淡吧?难不成除了自己之外,他们在宗室之中还有其他心仪的人选?
      连慎父亲死得早,他回去找母亲琢磨,母子俩都不太聪明,想了半天只想出一个法子,那就是牢牢把握住同平章事徐徽那边的关系,尽早与徐大人的外孙女严嘉茵成婚。
      如此一来,他与徐大人成了姻亲,徐党的人必然要捧他。依照徐大人的手段,他日太子一死,宗室里还有谁能有资格和他竞争那个位置?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严嘉茵半点瞧不上他。

      想起严嘉茵对自己的嫌弃模样,连慎气得一把夺过身边人的酒碗,扬天咕噜咕噜地再度痛饮下一碗酒,气得放狠话:“他日……他日若我能……我非要好生磋磨她一番!”

      酒肉朋友们眼底流露出几分轻视,趁他没注意,互相交换视线,个个挤眉弄眼,还有个胆大的笑嘻嘻和身边人咬耳朵:“他这傻子,真把自己当宝贝了?”
      身边人回:“哎,这回算他好运……没把他的婚事搅了,真是可惜。”
      连慎确实是个傻子。相处这么久了,居然都没发现身边几个给他瞎出主意的朋友没安好心,其实是其他宗室子派来搅和他和徐党之间的关系的。
      大家伙心里叹息,面上个个绽开笑颜,好话一句接一句,又灌了连慎许多酒,嘴里说的全是连慎爱听的话:“你说的对,以后有你大展雄风的时候!”
      “你的风光日子在后头呢。”
      “可不是,再来喝再来喝!”

      喝得醉醺醺地出门,连慎没看到自己的贴身小厮,问酒楼的人:“他去哪了?”
      酒楼的人答:“方才贪吃了几口旁人递来的东西,好似吃坏了肚子,现在正在茅房呢。”

      连慎撇撇嘴,觉得天底下没有主子等下人的道理,便理所当然地把小厮扔在酒楼里,打算独自坐马车回去。
      不过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是以竟然没注意到扶着他的车夫全程低着头。
      马车驶离酒楼,避开人,安静地来到了一座偏僻的暗巷。
      连慎靠在车厢上,听到车夫低低说了声:“世子,到了。”
      这么快到了?连慎半眯着眼,懒懒散散地下车,却感觉一阵疾风吹过,他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顶大麻袋忽然冒了出来,将他从头到脚套了进去!
      连慎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玩了一辈子鹰,结果被鹰啄了眼了!
      ——竟然有人暗算到了他头上!
      他不由怒吼:“混账东西!你是谁,敢对我动手?!”

      另一头,给连慎套了麻袋的贺祈额头也出了汗。
      他是从王邴大人那里得了灵感,想出了这个整连慎的法子。不过他也是大少爷第一回下手这么黑,业务不熟练,心中暗暗叫苦:天杀的玩意儿,这连慎怎么喝醉了酒都这么有劲,被套了麻袋都不老实,一直挣扎个不停。
      贺祈怕他挣脱,只好使劲浑身气力桎梏住连慎,两人扭打之间,很快从马车上滚落下去,在地上扭成一团。
      胸膛被麻袋里的连慎肘击了下,贺祈疼得倒吸了口冷气。原来他是想自己教训连慎一顿的,没想到形势变幻出乎意料,如今自己能制住他就不错了,贺祈脑筋转得快,顷刻间想出对策。
      他当机立断隔着麻袋捂住贺祈的耳朵,对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韶玉、贺祯和严嘉茵吼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快动手啊你们这些呆子!”

      贺祯苦着脸:“哥,我没打过人……”
      严嘉茵扭捏:“我、我也是……”

      被捂住耳朵的连慎喊:“你捂我耳朵干什么!你们到底是哪里的宵小之辈?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些混账!”
      贺祈被他又击中两肘子,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快被气笑了:“今晚到底是整他还是整我?你们再不动手,我就要被他打死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韶玉噎住。看着贺祈皱成橘子皮的脸,她又好笑又无语。没法,她转头小声问严嘉茵和贺祯:“你们想动手吗?”
      两人点头。
      韶玉沉着道:“那你们等会看我的。”想了想,她嘱咐,“不要太用力,他出事对我们都不好。”
      说完,在其他三人期待的目光中,她果断冲了过去,对着麻袋里的连慎身上踹了一脚。
      有她起了头,严嘉茵和贺祯便立马跟上,有样学样地踹了连慎好几脚。
      贺祯还好,他意思意思地踹了两脚后就重新站到了一旁。倒是严嘉茵想起白日在连慎那收到的气,又是第一回做坏事,一时间情绪上来,踹得差点停不下来。

      几人下脚的力气都不大,但麻袋里的连慎觉得自己受到的心理伤害比身体伤害更严重,气得嗷嗷叫:“你们是谁?你们有本事打我,怎么没本事留下名字?”
      贺祈用力捂住他的耳朵,也在叫:“轻、轻点!踹到我了!我就说今天是来整我的吧?我的伤怕是比他还要多!”
      严嘉茵气喘吁吁地收回脚,不好意思地朝他笑。

      出完气,几人溜之大吉。
      连慎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尽是被气的。他躲在麻袋中,胸膛上下起伏,休息半晌,又听到有人走了进来,蹲在了他的身旁。
      不会是那些人回来了吧?
      连慎吓得慌张把身上的麻袋脱去,冷不丁见到面前人的模样,他失声道:“怎么是你,岑稚?”
      他怒急攻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要与我结仇?”

      岑稚笑了笑,眼神很平静:“想打就打了,找什么理由。”
      顿了顿,他问:“还是你要打回来,或者去官府告我一状?”

      然后案件到了大理寺,又是他审理?
      连慎脸上红红紫紫。他憋屈极了——他是真对岑稚没办法。人家母亲是长公主,舅舅是当今圣上,真闹到上头,即便岑稚真的被受罚了,圣上对他的印象也不会太好。
      何况他自己知道自己平日做的坏事不少,若与岑稚死磕到底,回头自己再犯了什么错,闹到大理寺那里也讨不了好。
      看样子今日的委屈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岑稚道:“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他起身:“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世子回府休息了。”

      直到岑稚离开,连慎才咬牙切齿地捶地,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跪在我脚底下!”
      他冷着脸起身,活动了下浑身的筋骨,扶着墙慢悠悠地走出了暗巷。

      巷子口的角落里猛然蹿出个邋里邋遢的瘦弱乞丐。
      连慎被吓了一跳,骂道:“好你个狗东西,敢挡你爷爷的道?大晚上不去桥洞下睡你的狗窝,蹲在这里是想打劫?”
      瘦得只剩皮包骨的乞丐默不作声,眼神幽幽地盯着连慎。
      连慎觉得他看人的眼神怪渗人,心底打了个秃噜,一边想着自己难不成遇到亡命之徒了,一边往后退了一步,警告道:“你可别犯傻,把坏主意打到我身上,你知道我是谁么?我不仅是世子,还是当朝同平章事徐徽徐大人外孙女的未婚夫。我若是出了事,宫里的圣上和皇后也不会放过你。”
      乞丐眼睛一亮,主动靠近一步,声音嘶哑地问:“……皇后?”
      连慎被他身上的臭味熏得捂住鼻子。他没了耐性:“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要钱么?”
      乞丐却道:“我有一个秘密,可以帮助世子平步青云。”
      连慎嗤笑:“你个乞丐说什么诳语。”
      乞丐笑容扭曲:“我若说了假话,教我天打雷劈,生生世世入畜生道,永世不得为人。”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仿佛自己果真捏了个大秘密似的。
      连慎被他的笃定蛊惑,不由问:“是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自然不能那么简单让他人知道。”乞丐声音嘶哑,“您必须拿出您的诚意。”
      “比如?”
      乞丐龇牙笑开,笑容有些凶狠:“比如,先把我的卖身契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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