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落》晓苑春笙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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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时候，梓潼多给梅君发了棉衣，念叨他不小心身子，这几日又染了病，到成了病梅花了。子玉只是坐在床上笑，然后越过窗户看着窗外未开的花骨朵儿，一树的萧条生机。
　　“看什么呢？”莫若竹来见他，自上次事情之后他常常来坐坐。
　　“冬天来了，梅花还未开。”渐渐习惯他身上带着寒意进入，子玉只是坐着不动，他一直觉得莫若竹是个极其冷峻的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
　　“不久就会开了。”端了药给他嘴边，子玉没有看一口喝了下去，口中的苦味也快感觉不到。两人寂寞的坐着不说话。
　　郑卓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他真的放弃了，还是娇妻美妾温柔乡流连忘返，总之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菊！你这个大嘴巴！又说错话！”兰怪他，这人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什么吗~~我又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要说出那个消息的，怎么晓得梅君在自己身后嘛！
　　“你哦！打死你就好了！”兰气气地打他，自然没啥力道。
　　梅苑。
　　“你说~是白梅好还是红梅好？”
　　“什么都没你好。”那年的画面还清晰可见，可今年已经没了人在，留下他一人孤独守着这片花海，是他说白梅更加适合自己，才有了这一院子的白梅花，那墙角首先开放的红梅突兀着美丽。梅子玉掐断一支带回去插在花瓶里，却总觉得失去了颜色。果然就连这梅花也是孤零零的了。他以为至少自己在郑卓心底有些位置，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他们的感情也不至于一瞬即逝，可是他忽略了，从来都是风月无情，多少甜言蜜语可以相信，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没想到自己混迹多年还是在这里失了准头。自嘲自己可笑，那人已经有了骨血，那个自己永远无法逾越的障碍轻易被一个女人代替，果然还是女人最好不是吗？可是为何，为何那个孩子来得如此时候，如同菊所说的那般是未婚先孕么？是不是从某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是谎言的堆砌了？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梅！！你干什么！”破碎的身体倒在花海，绯红绯红，染着了白色的梅花与雪，蔓延的红梅才是耀眼的光华。梓潼进来见到的就是一副这般光景，不由暗道他傻。

　　实际上，郑卓想要出门，一直想要和子玉见面，奈何他一回家就被父母软禁直到成婚，进了同房本来一点欲望没有，见着这么个说是陌生的女人他真的不想面对，却被灌下药物有了一夜韵事，怎料这女人的肚子真是神奇，露水恩情也可以珠胎暗结。
　　“夫君？你怎么了？”江云正使用她作为女人所有可以的手段挽留自己的丈夫，而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筹码，虽然她不晓得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郑卓的，不过显然公婆喜欢。
　　“没事。”郑卓不想理会他，却不得不陪着，原因就是这肚子里是自己的骨肉。脑子里想着浮现出全部是梅子玉的脸，哀伤地哭泣的眼眸，时刻揪着自己的心房，“我累了，要休息。”留了江云一个人在院子里，郑卓摆脱她。江云倒是不怕，她要的就是这个孩子有个父亲，自己有个好归宿，至于郑卓的心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不到，可是别人也得不到。
　　“子玉~子玉~”摩挲着手里的玉玦，那是子玉给的，自己几次去见他不得，最后得了这么个东西，也算是给他一个回答，其实他想去问清楚，若不是江云现在有孕，他可能已经在梅子玉身边，他以为自己可以放弃一切，却了解到家族的责任，为人父为人父的责任。

　　“你当真答应？”夜深，风月鉴的某个房间没有□□，只有烛光摇曳，问话人执着棋子。
　　“当真。”另一人也不多说，落了子，局势已定。
　　“你到时候可别反悔就是了。”男子一笑，握住那细瘦的指尖。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不假。所以总是倒霉的也会有运气的时候，总是走运的也有倒霉的时候，君王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爹！”扶住满头华发的老人，郑卓不敢相信自己也迎来了这一天。
　　“孩子~”郑夫人不得不拉住儿媳妇才得以稳住身体，不过她的宝贝儿媳妇却不愿意做他的脊梁骨。
　　“郑卓！你写休书吧！”挺着大肚子竟然说出这话，江云也算是第一个了。
　　“媳妇~你在说什么呢？”郑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叫你儿子写休书！本小姐可不想和你们一起受难！”江云早就知道自己得不到男人的心，那么有个富足光鲜的生活也好，不过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她也要早做打算。
　　“云儿~你肚子里还有我郑家的金孙，我们怎么会休弃你。”郑夫人以为她是怕以后无保障。
　　“哼！本小姐不稀罕！”她就算现在回家也是锦衣玉食，“还有~谁告诉你这孩子是你家的了？你家儿子喜欢男人不是吗？你觉得他有这本事？”除了那一夜新婚下药，郑卓就没再碰她，这是对一个女人的最大侮辱，自己出身官宦也算是大家小姐，嫁给他得不到爱也就算了，可是即使自己身怀六甲这男人也没个好脸色，一想到自己是被一个男人给比了下去，怎么心里都不舒服。今日落得如此，不是索性说了，一了百了。
　　“什么！你说什么！”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郑卓大叫一声，几乎要扑过去。
　　“我说什么！？就是说本小姐给你戴绿帽子了~夫君！”一声夫君甜甜的叫人恶心。
　　“贱人！你！”郑卓气急要上去打人，却被进来的男人挥开，他一介书生自然受不住，“谁！”抬头就见男女二人在他眼前上演含情脉脉。
　　“郑卓！我告诉你今日不是你休我，就是我休你！我无耻下贱？好歹我喜欢的是个男人，而是你呢！？”江云怒视他，身边男人抱紧她，“你一个男人居然喜欢男人！呵呵，还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闭嘴！闭嘴！谁允许你说他的！谁允许的！”说着扑过去要打，那后来出现的姘头一下子将他打倒在地，一阵清脆的声音，拉开衣襟一看，果然是那玉玦碎成了几段，如同他现在心情一般。
　　“郑卓，我们还是好聚好散，我也给你留些面子。”江云最后还是如愿了，如同自己喜欢上男人，江云也用这种方法来报复自己，正好~正好~呵呵呵！呵呵呵~
　　“儿啊！儿啊！”郑夫人受到打击本就恍惚，又见自家孩子坐在地上疯笑更是担心，摇了半天也没见他反应，不由急得哭起来，顿时间郑府哭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