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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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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个蛇形怪物在魔女的手掌中开始翻滚,每一次的翻滚都伴随着身体的迅速扩大。那魔女从嘴中吐出血肉之物,五个怪物大口吮血、囫囵吞肉,依稀可见那血肉之物是牛、马、羊等各种动物和人体肉块。
在惨淡的月光映射下,那五个怪物身体变化着金属般的光泽,渐渐地变成了红、绿、黄、紫、黑五种闪着金属光泽的躯体。接着,它们长出了翅膀,长出了獠牙,它们鼻孔里开始喷出青烟,它们睁开没有睫毛的突眼、张开滴血的大嘴一齐朝着苍穹中的那个光点嘶吼着,那瘆人的声音震耳夺魂。
当那五个怪物抖动着翅膀猛地朝苍穹中的那个光点飞来时,魔女也开始吐出一道笔直的黑烟直射苍穹中的光点,人蝠起舞,众魔一起呼喝。在这惊天动地的魔音中,莲花生又一次感到手脚发凉、头痛欲裂。他的身体一次次地剧烈抖动、浑身痉挛着,他大口喘着粗气,身后禅定的七个弟子也瞬间感受到了他的惊恐,身体也开始左右摇摆,一时间,战马嘶鸣、人畜皆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莲花生头顶的百会穴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汇入,他的第三只明目开启,金光贯入,依稀仿佛有梵音敲击入骨。莲花生立刻合掌将即将脱离心的“魂”罩住,他迅速清空意识,固定心魂,再慢慢地收回自己在苍穹之中的末那识。
莲花生一遍遍低低地唱着梵音偈语,良久才慢慢地将即将分崩离析的五脏六腑安稳归位。他缓缓地跪在地上,口诵佛号:
“世尊,弟子不知能否完成你的使命。弟子真担心有辱你的教诲。我怕我无力完成使命,让你失望,让天下黎庶遭受灭顶之灾。世尊,弟子我,……”
他突然感觉到身心疲惫至极,口吐鲜血,一时昏厥。
符文和安宁发出了无声的惊叫。大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将他们向后推了几米,连符文头上的隐身黑帽也飞出去,露出了她一头蓬松的黑发。
“叔叔。”
安宁轻喊了一声,便向爆炸点冲去,但他尚未跑起来便让符文一把拉住了后脖领。
“安宁,不能去。”
“可是叔叔……”
“安宁,听我说,恶魔们是奔着你来的。连山要求我们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尽快过桥去。这是我的责任和你的任务!”
“可是叔叔……”
安宁痛苦地蹲在地上,两只手深深地插入泥土中,眼睛里燃烧着两道火焰。
符文掀起身上的黑色风衣蹲在安宁身边将颤抖的安宁紧紧裹起来,她轻轻拍打着安宁的后背。
“安宁,你外公和你连山叔叔从小就告诉过你你的责任,我们做的这一切付出都是为了保护你长大成人接过属于你的责任。不要忘了你死去的那些亲人,他们都是为你而死。连山是历经风雨的当代大侠,同心九子之一,我们应该相信他能安然无恙。”
安宁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用两只泥手使劲揪着头发。
就在这时,符文和安宁身后的小石桥对面传来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符文连忙轻轻地嘘了一声,一把将安宁压倒在地上。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二十几个手持步枪腰跨长刀的黑衣人正无声地走上石桥。那些人冲过石牌坊,便在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沿着安宁来时的那条村边沙石小路向爆炸点急速奔去。
符文用手紧紧地堵住安宁的嘴巴,她低伏身体,将身上的黑色风衣罩披在她和安宁的身上。她紧紧地盯着从面前几米处蹿过去的这些黑衣人,唇齿间轻轻地唱着一首只有她和安宁才能听见的儿歌。那是符文的母亲从小教她唱的儿歌。
“小小子,白胖子,头上扎了个小辫子。辫子为啥扎一个,原来是个小秃子……”
这是符文三十多年来的习惯。这些年来她跟着将鹰走南闯北,在险恶的江湖游历中经历了许多次的凶险。每到紧张时刻,符文的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出现她母亲在她幼年时经常唱给她的这首儿歌。这是符文特有的排解紧张情绪的方式,一如幼儿遇见危险便躲进母亲的怀里一样。今夜出现的突发状况如此紧张,以至于符文竟像母亲担忧幼小的孩子一样、担心起已经十五岁的安宁会受到惊吓大喊大叫。其实自从连山有一天突然把安宁带到她和将鹰身边,将安宁的情况和连山的计划告诉了她和将鹰时,符文就有了某一天某一时刻到来时的打算。符文没有将她的担心告诉将鹰,但她知道将鹰那大大咧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后面,其实和她是一样的担心。为此符文也早做了好多次的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久经风雨的心依然紧张得嘭嘭乱跳,汗水悄然间顺着额头下来。
二十多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从符文和安宁的身边跑了过去,他们没有留意到近在咫尺趴在河边草丛中的符文和安宁。符文将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除了过去的这队黑衣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似乎还有更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正从四面八方向她的小院子汇集。夜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四个穿着翼装的黑衣鸟人从直升机上跳出来,也迅速向爆炸点飘去。
“有五十至六十个人。”
符文悄悄的声音传入安宁耳骨。
“是,姑姑。但没有听到任何连山和西川铁胆的动静。”
安宁压抑着颤抖的声音。
“安宁,没有声音不意味着不好。别担心连山,我们该走了。”
符文正准备站起身来,忽然安宁拉住了她的手向后指了指,
“姑姑。”
符文马上又趴了下来。夜色中一个细高的黑武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小石桥上,符文赞赏地捏了一下安宁的胳膊。
这是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黑武士。它有两米高,长臂长腿,一袭黑色劲装。它无声无息地跨过石桥,身上的黑衣纹丝不动,甚至在这明亮的月光中也没有身影。它站在鱼梁石村石牌坊下静静地向爆炸点观望着。突然,黑武士嗅了嗅空气,慢慢地将头向符文和安宁趴伏的地点转来,那一瞬间,符文和安宁清楚地看见它的眼窝里一片漆黑,没有目光。
符文和安宁赶紧低下头去看着地面。那黑武士望着符文和安宁上方的夜空搜索了一下,又嗅了嗅河边急速流动的空气,便迈开长腿向符文和安宁隐藏的地方“走”(飘)来。这时,只见两道黑色的影子从半空中向黑武士头上扑去,一对黑色的夜鹰刹那间而至。
黑武士微微抬起头来,它静静地侧身而立,待夜鹰扑至头上三尺时猛地伸出一只戴着钢拳套的巨手朝夜鹰击去。一只夜鹰被击中,鸟身碎成了几块向天空飞去,另一只夜鹰则在激荡的空气中猛地升起来,嘴里发出了一阵尖厉的叫声。但那只夜鹰并没有飞走,它在黑武士头上盘旋一下,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向黑武士头上俯冲下去。
黑武士抬起头来,双手一左一右挥成一个圆圈,将那只俯冲下来的夜鹰一把抓在手里,撕成了两半。它将死去的夜鹰扔在地上,恶狠狠地用脚碾成了肉泥。
趴在地上的安宁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他低吼着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去。但此时他却发现丝毫动不了身体,他的脊背神经穴位被符文捏住,浑身已经软成了一团。他也喊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嘴巴也已被符文用手紧紧地堵住。他无声地呐喊着、挣扎着,眼睛里喷着狂野的怒火。
“让我过去,我要杀了它。”
这时候夜空中又传来了一片夜鹰嘎嘎的叫声。一只、两只、三只、五只、十余只夜鹰从夜空中极速飞来,它们围着黑武士轮番下扑,嘎嘎鸣叫。激荡的空气,尖锐的鸟唳顿时浑响成一团。
混乱之中黑武士渐渐地被夜鹰群引向符文和安宁趴伏之地的远处带去。这次飞来的这群夜鹰并不像前面两只那样不顾一切地直扑黑武士头顶。它们显然是受过团队作战训练的夜鹰,每次都是两只在正前方俯冲、四只在左右后背攻击,其余的则在黑武士头上盘旋。黑武士左右两手圈起来的气旋也不再起作用,气旋一起夜鹰便借力飞离,气旋越强夜鹰飞翔越快。气旋一停夜鹰便倏忽飞扑而至,转瞬间黑武士头上的兜帽和黑衣就被撕开了几道裂口,一双尖尖的耳朵也被抓去了一大块皮。
在嘎嘎的鸟鸣和争斗声中,一只黑鹰突然从黑武士后方飞扑而下,健壮的鹰爪一爪抓起了黑武士的一绺假发,鹰群轰然发出一阵嘎嘎的鸣叫,一道腥臭的黑血顺着黑武士的额头流进了黑武士那只没有眼光的眼窝。黑武士双手乱挥,但它双手带起的气漩涡出现了混乱,鹰群开始了更加凶猛的围攻。猛然间,又是一只夜鹰穿透气漩而至,鹰爪一下子将黑武士的面皮抓掉了一大块,露出了黑武士脸上的白骨。原来黑武士的脸上只是覆着一张僵硬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