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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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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与他近在咫尺的虞映,有一瞬,他只觉自己仿佛不会呼吸了。
她叫他,阿璟。
她说,要和他结为临时道侣。
虽说是临时道侣,可,可那也是道侣啊!
祁璟不由得想起,时从南曾带他去他书房看过的私藏禁书。
道侣,双修,阴阳调和......
他本应回绝,可感受着虞映温热的鼻息,他不知为何,竟觉心头一动。
他听见自己说:
“好。”
与此同时,小优的机械音在虞映脑海中疯狂作响。
【恭喜宿主!主线任务2-情术实践成功激活
任务目标:祁璟
当前好感度:25/100
请宿主努力实践情术法则,目标好感度达至100时即可签订道侣契约,判定本项主线任务成功】
虞映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再看向因为她那番话还面色微红怔愣着的祁璟,唇角微勾。
她不喜与他人实践所学情术,一是因为她对自己资质的绝对自信,二则是因为她厌恶那些垂涎于她外貌,就连视线中的侵略性都毫不收敛的轻浮家伙。
那些沉沦于利欲酒色中的庸俗之徒,即使有着修士之资,但都沾染着轻俗之气。
但祁璟不同,他是纯粹的,清澈的,是一心追求大道的凌凌之竹。
他与她一样,所以她并不抵触。
这么想着,虞映轻轻撩拨起祁璟额前散落的发丝,顺势而下,至耳边,再至脖颈。
她仔细回想着宗门中曾看过的情术画像,学着画中女子的模样,吻在了祁璟的泪痣之上。
合欢宗情法其一,刚互通心意的男女,若行亲密之举,耳鬓厮磨比之拥吻更有撩拨之效。
“虞虞虞虞映!”谁知下一瞬,祁璟却直接跳起,捂着方才为她吻过的泪痣,直接退至桌边。
虞映坐在床边,看着祁璟莹润如玉的脖颈和面庞瞬间涌上赤色,只觉有趣至极。
“你你你怎么,不行,我们,我们不能......”祁璟眼神闪避着她,连说出口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为什么不行?”虞映微微歪头,像狸奴般故作好奇地攀向祁璟,将他抵在桌边,“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吗,各取所需结为临时道侣。”
“既然是道侣,那么这一路我们都要以道侣的身份来相处,道侣要做的事,我们自然也要做。”
“还有,”她顿了顿,吹了一口气在祁璟耳边,“阿璟,你现在得唤我的小字。”
祁璟僵直在原地,即使不去刻意感受,但柔若无骨的少女攀附在他身上,那种感官上的刺激却无法逃避地直击着他。
那种,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着将他灼烧,心跳快到仿佛要脱离体内的失控感。
从未有女修如此近的靠近接触过他,即使亲近如母尊。
如松竹般清越的少年涨红了脸,嘴唇翕动,无措地怔愣着。
“笃笃笃。”
恰逢此时,叩门声响起。
与之相伴的,是时从南疑惑的声音。
“虞映仙子,叨扰了,你知道祁璟那小子去哪了吗?”
“阿……阿映。”祁璟眼前一亮,连忙开口,可声音却有些嘶哑,“我得先回去了,我和从南还要去探查一番。”
虞映自然不会拒绝祁璟的请求,她现在似乎已经体会到了先前蝉衣她们所讲的,情术的乐趣。
她再次扼住祁璟,轻吻了下他那枚好看的泪痣。
随后便打开房门,倚着门框调笑地看着面色爆红的祁璟落荒而逃。
她在他身后饶有兴味地挥了挥手。
唯留时从南站在门边,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至惊恐。
*
酉时。
黄昏日落之时,阴阳交汇的逢魔时刻。
随着黑夜的逼近,打坐修整一下午的众人皆纷纷出了房门,开始做迎接大战到来的准备。
施法,布阵,贴符......因不确定性较大,所以他们将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了出来。
时从南下午刚目睹了祁璟从她房中出来的场景,即使有任务在身,仍一会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兄弟,一会又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虞映倒是没什么,她只觉得好玩,但祁璟就不一样了。
时从南看着自己努力维持平日淡然模样,但两耳根却红得仿若滴血的兄弟,更加确信自己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剑道骄子祁璟啊!
那个自小到大便被女修追求包围,却从不回应,仿佛根本不懂动心为何物的祁璟啊!
那群女修是怎么评价来着,哦对,清冷如湖泊霜雪,凛冽如山间松竹的高岭之花。
因为自己就被评了个纨绔草包之名的时从南对此念念不忘,看着此时欲盖弥彰的兄弟,啧啧咂嘴。
绝对有事。
防御阵法布置好后已是亥初,距离午夜不过一个多时辰,借剩下的时间,时从南又领着杜归把前前后后的门窗固定了几遍,确保外力无法强行破开。
屋外夏蝉声嘶力竭地鸣叫着,屋内灯草噼啪作响地燃烧着。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平静祥和,仿佛根本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灯草昏黄的光在屋内摇摇晃晃,王家母子相互依偎地坐在长桌旁的木椅上,那里正是驱邪阵的阵眼。
时从南和杜归在一旁忙碌着,虞映、叶珂、祁璟三人则手握法器,警惕地守在王家母子身边。
固定门窗的“咚咚”声不断传来,虞映不由自主地看向声源处——那已经被时从南和杜归加固的坚不可摧的窗户。
死亡的人家,皆是门户大敞。
邪祟不是实体,为什么要破开门窗才能杀人呢?
是因为它的动手条件如此吗?
凝望着被灯草火光掩映着的驱邪符,虞映微微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随着子时渐渐接近,众人的心也渐渐提起,虞映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握住本命法器制罚雷鞭的手心都渗出了汗。
人间的妖邪没有充沛的灵力温养,贫瘠的修炼环境使它们大多凶恶异常,虞映几人虽为修士,但也都是出身修真界的入门修士,还未在没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独自击杀过妖邪,所以此刻也不免有些紧张。
忽然,燃烧着的灯草摇了摇,火光骤然暗淡了不少。
虞映一惊,握紧制罚雷鞭快速放出神识探查了一遍。
没有异常。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即将燃尽的灯草。
灯草快烧没了而已,她真的是,神经太紧绷了把自己吓一跳。
她一边想着,示意最近的祁璟和叶珂守好王家母子,一边走向灯盏,打算换一根灯草。
妖邪鬼魅大多畏光,这种时候火光切不可熄灭。
虞映拉开灯盏下的抽屉,取出一株灯草,正准备换下旧的,就只觉眼前恍惚了一下,回过神的瞬间,身后传来王大娘惊恐万分的尖叫——
“小宝,小宝不见了!”
虞映一惊,猛地回过头去。
屋内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原本守着门窗的时从南和杜归、与王大娘相拥坐在桌前的王小宝,皆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寂静的寒夜,针落可闻,虞映后退几步扶住摆着灯盏的桌台,视线转向屋内仅剩的两位同伴,遍体生寒。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没察觉到任何妖邪波动。
努力稳住心神,她走回长桌,叶枝正在安抚已近崩溃的王大娘。
“小宝,我的小宝啊!”王大娘颤抖地痛哭着,声嘶力竭的哭喊让虞映的心都跟着颤了颤,“仙人们,小宝去哪了,你们救救他,救救他,我孤儿寡母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就是老婆子我的命根啊,你们救救他!”
虞映嗫喏了下。
“大娘,您先别太伤心,小宝还不一定有事的,我们的两位同伴也不见了,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修士,小宝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会保护好小宝的。”
叶枝轻抚着王大娘的后背,轻声温语下,王大娘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虞映心中烦乱不安不已,她努力抑制住心底的异样,逐一检查起以长桌为中心的驱邪阵。
繁复的阵法被灵力充盈,凡人不可见的空间中,肃穆纯净的莹白灵气如风漩般不断运转,仿佛要将胆敢靠近的一切邪魔粉碎殆尽。
没有任何异常。
虞映收起探查阵法的手,心中更加沉重。
她又走向门窗,被木板层层封住的门窗上皆贴着朱砂黄纸绘制的雷火符。
借着火光,虞映仔细看向那一张张纸符。
没有被损坏,也没有被触发。
它们完好无损,仿佛更本没有任何妖邪曾靠近过。
这......怎么可能?
作为小屋的最外层防御,雷火符是被动瞬发型符咒,但凡曾有妖邪靠近小屋一里之内,雷火符便会瞬间锁定攻击。
可现在,雷火符没有被触发,驱邪阵也未有异样,屋内之人却在瞬间消失。
虞映只觉心慌不已,繁杂的猜想在她脑海接二连三闪过。
“阿娘!阿娘!”
然而就在这时,被封住的木门骤然被重重敲响,王小宝惊恐的呼唤顺着门缝传入屋中,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