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结庐素然

15、藏着猫的角落15

　　“紫荆幼儿园？”

　　望着满屏的紫荆幼儿园，李长安惊讶于到底有没有这么巧，明明自己才刚找到没多久，白萧也找到了这家幼儿园。

　　“没错，是紫荆幼儿园。”白萧肯定了李长安刚惊呼的幼儿园的名字。

　　“我刚在X市贴吧搜出一个讨论楼，”李长安干脆把手机放到桌面上，点开扬声器，“标题为‘卢老大这是和谁在一起呢’，和卢梏晨站在一起的那个女的正是这家幼儿园的园长宋晚霖。不过我想放大楼主拍的那张照片，但像素太低了看不清楚。”

　　说着，李长安点开电脑微信的聊天框，直接给白萧发了这张照片。

　　“你等一下，我看看能不能修复一下这张照片。”白萧直接在电话里回复道。

　　在等白萧修复照片中间，李长安又搜索了一下紫荆幼儿园的官网。官网的师资简介一栏很容易找出宋晚霖的照片。李长安翻开手机相册的照片打开俊俊的画像，和宋晚霖的证件照做了一个对比。

　　柳叶眉，丹凤眼，卷发，嘴角有一颗不太大但有些显眼的红痣。除了发色，神态仪表都对得上。

　　微信标志亮了起来，李长安点开聊天框，是白萧发过来的照片。

　　李长安放大了看，白萧紧接着开口：“我修复了下这张照片，这个女人正是紫荆幼儿园的园长宋晚霖。”

　　“刚刚我也比对了一下俊俊的画像和紫荆幼儿园官网里宋晚霖的证件照。除了发色，所有的外貌特征都符合她的相貌。”

　　也就是说，林姨，就是宋晚霖。

　　“对了，”李长安摁掉扬声器，拿起手机问白萧，“你认识郭明军吗？”

　　“副区长嘛。”白萧回答。

　　“难道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不对？”白萧反问，“既然你在这时候提起郭明军，难不成你觉得他就是那个‘郭叔’？”

　　“不是我觉得，”李长安笃定地回答，“郭叔和郭明军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位鲜少出现在新闻媒体的副区长，在今晚的新闻里终于露出了本人的面目。只不过头多戴了一顶商场里昂贵的假发罢了。

　　白萧在电话那头笑了。

　　“你怎么就认出郭叔就是郭明军了？”

　　急于解释，李长安没来得及听出白萧话里的意思。

　　“今晚他出现在高考新闻里了。根据俊俊的画像，除了那顶假发，郭叔所有的相貌特征和郭明军一模一样。而且我也在想，福利院的优待都没能阻止俊俊经常想逃回家的心愿，说明他曾经是被家人宠爱的孩子，家里人不可能放弃他；加之一起儿童走失事故，被两地警察接连搜索，甚至专业公益组织都出面找了。如果只是卢梏晨这类商人在操纵，我觉得就算是技术限制和拐卖者高明，也不至于找了六年，一丝线索都没有。所以就往政府官员这个方向思考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阵，掌声响起。

　　“聪明！”白萧夸赞。

　　李长安直接无视他的夸赞，继续说道：“然后今晚电视上刚好播出市三中的成人礼新闻，郭明军出现在镜头面前，虽然镜头没给他停留多长时间，但足以能让人观察到他基本的样貌特征。”

　　“对了，我哥给我发了消息，说福利院那个班又联系到了几个孩子的父母。”白萧接住他的话，“紫荆幼儿园里面一些儿童其实是宋晚霖接管紫荆幼儿园的时候，开创的‘关爱绿芽成长协会’亲自招进来的，他们要么是来自于偏僻乡镇的贫困户，要么就是父母信息不明。”

　　什么？李长安只觉得脊背发凉。

　　白萧接着说：“去年六月，紫荆幼儿园发生过一起儿童走失案。一个来自云山县小壤村的女孩许贞娣在幼儿园和锦希福利院举办的联谊晚会结束后神秘失踪。不过由于这家重男轻女，丢了个女孩也没什么大事，简单找了一阵就放弃了寻找。不过根据紫荆幼儿园的儿童入学资料显示，许贞娣是‘关爱绿芽成长协会’的受益者，也就是说，她是宋晚霖亲自招进来的。”

　　“许贞娣有被找到吗？这个协会还有没有其他的丢失儿童？”

　　“直至目前我哥给我提供的可查询的资料显示，‘小圆’还没找到许贞娣的下落；不过这个协会现在好像也只是走失了个许贞娣，其他孩子现在还在幼儿园里正常上课。”

　　李长安现在非常不安：“把证据保留下来吧，我们找个时间报警。”

　　“这个你不用担心。”白萧回答得相当淡然，“证据自然是都保留着了。我哥也和小圆密切关注紫荆幼儿园的一举一动，不过现在我们也只是知道其中一些事情，关键证据我们还没找到。”

　　“这证据还不够关键吗？”李长安惊讶，“郭明军就是郭叔，宋晚霖就是林姨。这宋晚霖开了家幼儿园不是为了培育孩子，而是一个和她情夫卢梏辰管的锦希一样的儿童拐卖窝点！管理市区治安的郭明军甚至亲自出手把一个邻市的孩子拐过来准备卖掉，还有什么证据比这更关键啊？”

　　白萧呵呵一笑：“用你聪明的小脑瓜想想，这两个人一个是官员一个是曾经惹得满城风雨的商人的情妇，一个到现在都被人称作是清官，一个在卢梏晨出事后却安然脱身的连带嫌疑人。这两人能平安活到现在，难道不更值得怀疑？”

　　李长安冷静下来了。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白萧这人看起来不靠谱，再怎么说也是个手握资源的富二代，尽管整天没个人样，脑子倒也挺灵光，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加之白萧说得没错，两个时时刻刻有上新闻风险的人现在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犯罪的事情，背后应该还有更加不可告人的关键证据。如果没找到这个关键证据，即使现在报警要把人抓捕归案，很难不会确保再次出现卢梏晨那样的事情。

　　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销毁所有证据，尤其是郭明军。

　　第二天是周末，李长安挂上自己熬夜更新的文，在微博例常发了通知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昏昏沉沉，头痛欲裂。李长安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下床洗漱。

　　昨天晚上得来的信息量过大，导致自己一整晚灵感如泉水般涌出，跟吃了炫*口香糖一样停都停不下来，一更就更了个万字章。

　　吃饭的时间，他一个人坐在饭桌旁，啃着刘莎早上买的三明治，摊开笔记本写写画画。

　　现在得知的情况就是，卢梏辰的妻子在二十年前因病去世，十六年前勾搭了情妇宋晚霖，十五年前安心基金会成立，五年前安心基金会被告发，卢梏辰没被抓住反而在当天逃亡的航班中失踪，至今依旧没有下落。

　　宋晚霖，外号“林姨”，紫荆幼儿园的园长，十七年前就是紫荆幼儿园的园长，开创了“关爱绿芽成长协会”，这个协会表面上免费接收家庭条件艰苦的儿童接受良好的学前教育，实际上把这些儿童当做商品一样，勾结锦希福利院一起进行拐卖。

　　郭明军，外号“郭叔”，兴北区副区长，之前在其他省份任职，近二十年来一直在X市及周围城市各个区镇升官任职，目前已知和卢梏辰有关系，表面当清官整治城市，暗地里干着官商勾结拐卖儿童的犯罪行径，不排除其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整完这些仅有的线索，饭菜还没怎么动。李长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摸了一下父母和爷爷的出门时间，赶紧抓起筷子疯狂扒饭。

　　夹起番茄炒蛋的时候，一个问题忽然再次进入他的脑海中——

　　子夜霜到底是谁？

　　在白萧把邮件和资料递给他看的时候，他有问过白萧。不过当时白萧也没回答出什么有效信息，解密要紧他也没多问。不过这一顿查下来，连安载的白乐都过来帮忙了，子夜霜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为什么会给白萧一个这样的谜题，为什么他会知道其中这么多内幕？他是安载的信息部或者是高层秘书、甚至是高管之类的员工吗？还是安载董事会的成员？亦或是锦希、浩然的内部人员？

　　更蹊跷的是，他甚至还知道锦希福利院的黑幕，这个黑幕白殊道似乎都不曾知晓。而恰巧就是被爆出离世的前一周，俊俊就出现在白乐的视线里，成为解开拐卖案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一个很古怪的答案浮现在脑海之上。这个子夜霜，不会是卢梏辰或者是他的亲信吧？

　　李长安摇头。卢梏辰的话，不太可能，他想。也许还存着一些偶像滤镜，卢梏辰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写出那种正义大气的剧情啊？！

　　不过如果是亲信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根据白家兄弟给出的线索，卢梏辰膝下并无子女，但亲戚家有几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说不定是这些孩子里面，哪一个正是子夜霜吧。

　　想着，他就给白萧发了一条消息：你知道卢梏辰的亲人里，有哪些晚辈和他比较熟吗？

　　没过多久，白萧就回复了：就之前跟你说的，卢梏辰有两个侄子，一个侄女，以及两个外甥女。不过这些孩子在上高中之后要么就去了住宿学校要么就出国留学了。怎么了，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李长安回道：没，我就是觉得子夜霜这个人有些奇怪。

　　“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偶像么？（狗头）”

　　“没有，我只是比较好奇他的身份，虽然他只给了两个数字，但你没发现吗，这两个数字根本不是什么胡乱得出的数字。我觉得答案跟郭明军和宋晚霖摆脱不了干系。既然是这样，那子夜霜应该清楚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排除集团和公司内部的人员，那有关系的就是这些人的亲属了。”

　　白萧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复：“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如果是和这件事有关的，那说不定不仅仅是卢梏辰的亲属，郭明军和宋晚霖的亲属也应该查一查。”

　　而后又回复了一条：“不过你想得出来，我也想得出来。在子夜霜给我发过来邮件之后我就有怀疑过他的身世，稍稍查了一下，不过查不出什么。然后你在看邮件的时候有问过我，我也带着这个疑问在找答案的过程中查了一下。很遗憾，子夜霜的信息保密性太好，我暂时没什么头绪。”

　　“郭明军只有一个在意大利生活的女儿，不过她已经有十年没回国了；宋晚霖的话，我倒是查出她有一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在二十二年前就被拐走了，现在都没找到。其他的什么亲属，我也不是公安部门的人，查不出那么详细了。就算我是公安部门，基本上到这儿也不会告诉其他人更多的消息了。”

　　确实，白萧也没有什么通天大法，能找到这么多都很不错了。李长安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过，宋晚霖有过一个儿子，而且还被拐走了？

　　尽管这看起来似乎和子夜霜的身份没什么关联，不过这个被拐走的孩子，会不会就是宋晚霖心性大变的原因？

　　李长安赶紧记在笔记本上。这时，微信又来了一条信息。不过不是白萧，而是常乐发过来的。

　　“师叔，魔卡后天要去国外上学了，我们今晚要不要约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