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舍物语》坚强的笨女人

6、第 6 章

　　奚清淮掩着过速的心跳，转过身再制作一杯咖啡。
　　哭泣小猫已经融化了，不成形状，跟拿铁深深浅浅地混合在一起，谢非用勺子搅了搅，觉得有点可惜。
　　“清淮哥，你是这里的人吗？”谢非单手撑在桌面上，支撑着脸颊，看着奚清淮的背影。
　　“是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去S市上高中呢？”
　　“你奶奶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奶奶只说过你是她的一个很好的学生，印象深刻。”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当年是G市的中考市状元，S高给的奖学金比别的高中都多，就去了。我是你奶奶退休前带的最后一批学生，估计是因为这个所以印象深刻吧。”
　　他没有说老师经常带他回家吃饭以及资助的事情，既然老师没说，他就不便过多透露。
　　“对了，老师现在还好吗？”奚清淮启动咖啡机，说道。
　　“嗯，身体挺好的，退休在家休息了三年，闲不住，前年返聘了，在X省C市。”
　　“等花园运营稳定了，我再找时间去看她。”说着，奚清淮端着咖啡坐到了谢非对面。
　　他给自己做了一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谢非看着黑乎乎的液体都觉得舌根泛苦。
　　“你喜欢喝纯咖啡吗？好苦的。”
　　“也算不上喜欢，只是习惯了，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很忙，需要这个来提神。”
　　“那你喜欢吃辣吗？这几天的菜都加了好多辣椒。”
　　“这应该是我们这里的饮食习惯吧，南方湿气重，辣椒祛湿，你吃不惯吗？我已经减少一半的辣椒了。”
　　“啊，不是的，就是对我来说有点辣，在我的接受范围内，不过你做饭真的很好吃，超级赞。”
　　谢非又用他的小鹿眼看着奚清淮了。
　　奚清淮忍受不了这么直白的视线和夸奖，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
　　“咳，你喜欢就好，我会再少放一点的。”
　　“不用，我吃的习惯的，不过也可以先减少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加，不过我也不是吃白饭的，作为报答，我帮你宣传怎么样？我粉丝可多了。”
　　谢非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点点距离，然后张开。
　　奚清淮笑笑，并不以为意。
　　谢非看出他不相信，于是翻出了自己的账号给他看，“喏，这是我的账号，是真的吧。”
　　奚清淮一看还真是，他悄悄记住了ID。
　　于是开玩笑说：“那我的运营就要失业了。”
　　谢非信以为真，“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抢人家饭碗的，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
　　“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这么认真，你不用特意做什么，你想发就发，想拍什么也不用问过我。”
　　奚清淮早就发现谢非对人的情绪特别敏感，估计也是个有心事的小朋友。
　　“嗯嗯，你真好。”谢非的小梨涡又出现了，只不过浅浅的一闪而过。
　　好吧，这小朋友也有点没心没肺。
　　“不过，拍你的脸也可以吗？”
　　“可以，我偶尔也会露脸直播。到时候忙起来了，可能还要麻烦你帮忙直播。”
　　“没问题，我一定会搞砸的！”
　　“嘿，给我搞坏事呢，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奚清淮随即做认真状，盯着谢非的眼睛。
　　谢非也不闪避，直直地看回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对视着，奚清淮先受不了了。
　　被这么清凌凌的眼睛看着，谁的心脏受得了啊。
　　见奚清淮败下阵来，谢非心情很好，拿起咖啡杯，把剩下的拿铁一干而净，随后掏出纸巾擦拭嘴角。
　　“哈哈，我赢了吧。”
　　“是是，要什么奖励？”
　　“哇，还有奖励，先前没说好诶。”
　　“我心情好，临时添加的，快点就三十秒，现在已经过了十秒了。”
　　谢非着急，脱口而出：“那再加三十秒行吗？”
　　奚清淮看着谢非哀求的小眼神，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行，现在又过了十秒咯。”
　　谢非想了想，突然有了个点子：“那我想喝奶茶。”
　　“就这么点要求？这里离市区很近，等下回家的时候绕道给你买。”
　　“嗯~”，谢非摇头，“我要你做的。”
　　“故意难为我是不？”
　　“那为难到了你嘛？”
　　“奶茶嘛，也不是很难，你求我一下或许就能了。”
　　谢非很上道，双手合十：“求求你了，ball ball you.”
　　“行吧，我回去试试。”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风铃叮当的声音。
　　“奶茶？什么奶茶，我也要喝。”奚乐推门而入。
　　奚清淮：“你来干什么，不休息？”
　　“切，我还不想来呢，你俩干什么呢，打你们电话一个都没接的，到你家一看一个人也不在。”
　　谢非的手机常年开着免打扰，自然是没接到，奚清淮则是因为奚乐话太多直接屏蔽了她，不过奚乐不知道。
　　“什么事？”
　　“有事才能找你吗？不过这次确实有事。小程序预约的页面出了问题，点击不了。”
　　“之前测试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来问你啊。不过你们刚才说什么奶茶啊，我也要喝，我都戒糖好久了，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有点馋了。”
　　“奶茶，明天顺利开业后会请的。”
　　“开门红才请奶茶喝呀，切，小气鬼老板。”
　　“你再说明天没你的份。”
　　“好了好了，不说了。”奚乐做了个拉拉链把嘴拉上的动作。
　　“不好意思了，今天答应你的奶茶恐怕是做不到了，等下你跟奚乐回去吧，今晚你去她家吃，我可能要忙到很晚。”这是对着谢非说的。
　　“怎么了？”谢非疑惑。
　　奚清淮看了奚乐一眼，奚乐会意，做了一个拉开拉链的动作：“当然是要修bug呀，他的电脑什么的都在这边，我哥本科是计算机系的，这个小程序是他自己写的，出了什么问题他最清楚。”说完又把嘴拉上了。
　　“这样，那你晚饭怎么解决呢？”
　　“不用担心我哥，这里有个休息间，泡面零食都有，饿不死他的。”
　　“把嘴给我闭上，显得你了。”
　　“闭不上，我的嘴长出来就是要说话的，闭上我难受。谢非弟弟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我爸妈的手艺都还行的。”
　　奚乐有自己的小算盘，想跟谢非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还是不了吧，我回家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那哪行啊，去我家吧，我爸妈对你可好奇了，我家还有清淮哥小时候的照片，可糗了，你要不要看？”
　　谢非对陌生人总是抱着警惕，但是奚清淮小时候的照片实在有吸引力，他看了看奚清淮。
　　奚清淮笑了：“你不用问我，想去就去，我可能今晚就在这边睡了，你也不用担心我。”
　　谢非答应了。
　　三人坐在咖啡厅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奚乐在说，其余两人偶尔回应。
　　等到天色将暗，三人在咖啡厅门口分别。
　　回去坐的是奚乐的小电驴，为了不接触到奚乐，谢非紧紧靠着后备箱。
　　两人一路无话，好在气氛不算尴尬，转弯的时候奚乐提醒抓稳扶好，算是打破了沉默。
　　奚乐问：“谢非弟弟，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地方，虽说景色挺好的吧，但在全国实在叫不上名来。”
　　谢非沉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里，鬼使神差地就来了，各种原因解释起来很麻烦，他只能笼统的说：“跟家里闹矛盾了，出来避避。”
　　“你看起来这么乖还跟家里闹矛盾啊，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
　　“在你看来我是这样的？”
　　“嗯，不过我也理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再乖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谢非沉默。
　　奚乐也沉默了片刻，随后试探性地说：“就比如我家，我迟迟没有找到工作，我爸妈就开始催我结婚了，给我介绍乱七八糟的人，我今天就带你见我爸妈，让他们按照你这样的标准给我找。”
　　随后停下等谢非的反应。
　　谢非却说：“我这样的有什么好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还不会做饭，清淮哥那样的才好呢。”
　　“我哥，可拉倒吧，嘴毒的要命，一天不刺你几句就难受，一天到晚还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他五百万似的。”对于奚清淮，奚乐嗤之以鼻。
　　“我看你们关系很好。”
　　“这倒是，他爸妈跑大车的，经常省内省外来回跑，没时间照顾他，我哥小时候就经常在我家吃饭，可以说他看着我出生的。”
　　“我听我爸说，那时候我刚足月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谁都没反应过来，二十分钟就顺产出来了，甚至没来得及去医院。”
　　顿了顿，奚乐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自己先笑了一会，“说到这个就有点好笑，那时候我哥刚好在我家玩，就我妈和我哥在家，我哥被吓坏了，因为我刚生出来的时候可丑了，他以为我妈生了个怪物，哭着就跑出去找我爸了哈哈哈……”
　　谢非想到小清淮哭着跑出去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
　　奚乐听到谢非轻微的笑声，“嘿哟，逗你笑一下真难。”
　　“是吗，经常有人说我难以相处。”
　　“那倒是没有，只是远看着挺有距离感的，走进了才发现你其实挺幽默的。”
　　“这样吗？”
　　“是啊，你身边的朋友没有这么跟你说过吗？”
　　“我…我没什么朋友。”
　　“那你现在有了，多了我和我哥两个朋友。”
　　“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算啊，只要是一起吃过饭的都算朋友，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吃过饭了吧，况且我们都加过微信了，你会随便加人微信吗？”
　　“……不会。”
　　“这不就是嘛，你加了我就说明你认同我这个朋友了。”
　　“哈哈，这个逻辑不能细想，细想就会发现你说得挺对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很有意思吧，之前那些不跟你做朋友的那是他们没品。”
　　于是，这天，谢非用一天的时间交到了两个朋友，有史以来，最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