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方向——《从今天开始做魔王》同人》妤婳

1、心的方向——《从今天开始做魔王》同人

　　暗到黑暗，是一个睁眼的距离。

　　孔拉德缓缓睁开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下，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唇边。即便依然身处在阴暗之中，但是至少这次他的心里没有了比夜还深的黑暗。从黑暗到黑暗是一个睁眼的距离，但是却也拯救了他即将沦入深渊的心。而有利就是唯一可以照亮那深不可测的黑暗的人，用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照射进了日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

　　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所以即使是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也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坐起身随手拿起熟悉的军装披在身上，孔拉德仔细打量着他所处的这个安静而黑暗的世界。被干净纱布包裹着的伤口只是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现在所处的状况。毕竟还是不能留在有利身边，轻轻地叹息声撞击着墙壁发出低低的悲鸣像是诉说那不能付诸于口的话语。

　　有利应该已经醒了吧，为了救自己他耗费了太多的魔力，孔拉德比谁都清楚以当时自己的伤势只有魔王的力量才可能将他从彼岸拉回。只是恐怕他再也不能陪伴在有利身边了，轻轻抚上手臂上的伤口，只要是为了有利他什么都肯作，即使要他违背自己的心意让自己的脚步踏上相反的方向都在所不惜。虽然他已经尝够了那种酸楚与痛苦。每每看着有利那么辛苦那么痛苦，每每看着有利的悲伤有利的迷茫，他的心也随着紧缩抽搐。有利的泪水滑落脸颊就没入了他的
　　心，灼痛着他的灵魂。尽管孔拉德微笑着在心里一次次仔细描摹着有利的身影，有利的笑有利的怒有利的喜有利的哀是那么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逐渐填满他的心。

　　不想离开的念头是那么强烈，可是孔拉德还是迅速地站起身打量着囚禁着他的这个房间。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如同透过高而狭窄的天窗透入的那一片光线纯粹而昏暗。

　　如果说母亲的到来是出乎他意料的，那么尤扎克的到来是他预计中的，而尤扎克也为他带来需要的东西一根足够长的绳子，多年的友谊使得他们有着不同寻常的默契。尽管尤扎克并不赞同他的做法。

　　“真的要走吗？”

　　“啊。和我在一起的话，陛下会很难办的。”

　　“我可不觉得小鬼会在意，倒是他如果知道你走了的话，会伤心死的。”

　　“陛下就拜托你了。我相信即使没有我，陛下也一定能应付自如。请帮我这样转告他。”

　　“但是……”

　　“告诉他，不管相隔多远，我也一定会守护着他。”

　　“唉……这种话还是自己去说吧？”

　　“其实我何尝不想亲自告诉他呢？只是见到他以后，我就真的没有力量转身离开，更没有勇气开口。”顺着绳索滑下的孔拉德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他的声音破碎在风中，如同眼角流泻的那点晶莹一般破碎在风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有利知道他离开，会……孔拉德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尽管此时他的心与身体一样都在痛苦中挣扎，可是如果继续想下去他好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回去的双脚踏上来时的路。有利是他甜蜜而痛苦的梦，现在对于有利最好的选择就是远远地守护着他，还可以继续看着他可以保护着他，这就足够了，孔拉德不断地说服自己，脚下却一刻不敢停顿。

　　黑色的夜晚，黑色的树林，黑色的心情，似乎连眼前的风都是黑色的了，孔拉德自嘲地耸了耸肩。夜风有些冷，一丝丝地抽离温暖，一丝丝地填入寒冷，一点点失去温度，就连急速地行走都无法给这个濒临崩溃的身体一点点热量。孔拉德非常清楚，他快到极限了，所以他更不能停下脚步，一旦停下恐怕他就无法再踏出一步。孔拉德有些庆幸这里夜晚是如此寒冷，冷到可以麻痹身体上的痛楚让那些不断叫嚣着的神经暂时安静下来。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参杂在孤狼的叫声中，孔拉德停下了脚步趁着这短暂的间隙调整了呼吸，然后微微侧过头。本该空无一人的路上多了一个人，果然是他——西路瓦。

　　“你打算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和以前的立场相反了呢。要杀了我吗？”

　　“现在你不应该离开陛下身边。虽然这不是该我说的，但陛下绝对会原谅你的。”

　　“因为他是个温柔的人。”孔拉德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温暖了起来因为提到了那个温柔的人，只是手臂的刺痛提醒着他现在并不是可以贪恋这份温柔的时候，于是孔拉德武装起了他的心卸去温和笑容竖起坚硬的抗拒。“到这！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拒绝。”

　　平淡而沉稳的拒绝却激起孔拉德最强烈的反应，裹满纱布的手坚定地握住了剑柄，可以忽略手臂传来的尖锐的刺痛，用力握紧手中的长剑，用自己坚强的意志来控制逐渐软弱的身躯。

　　“把剑收起来，我不想使用暴力。”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和他动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承受一次激烈的活动了。但是西路瓦看着孔拉德那双眼睛，他知道除了使用武力没有什么可以制服这个固执的人。“来真的，那就没有办法了。”那也是最有效的，必须带孔拉德回去不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陛下，西路瓦下定了决心。

　　一剑又一剑，仅仅是双剑第三次交锋，强行弹回西路瓦的剑后孔拉德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逐渐模糊的景象，强烈搏动着的心脏冲击着胸膛，呼吸变得如此困难，身体如同被肢解般痛苦。可孔拉德要紧牙关努力呼吸着，半垂着眼熬过身体传来的痛楚，西路瓦的脸变得清晰了。看到他迟疑地举着剑却没有行动，孔拉德立刻扬起手中的剑迎了上去，高高飞起的剑证明他闯过了这一关。

　　“战斗时不要分神！”

　　只有孔拉德自己明白如此大声不是为了斥责对方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赶走因为剧烈地搏斗而带来的阵阵晕眩。摇晃着站立起来，手臂上的伤口似乎撕裂了，剧烈地痛楚如同潮水般不断刺激着他，孔拉德不得不伸手按住伤口处缓解那越来越强烈的痛苦。

　　尤扎克的到来出乎了孔拉德的意料，而可以预计的是有利肯定也来了，所以看到有利出现孔拉德一点都不惊讶，只是他选择了面对着他的陛下。能够看着有利再叫一声陛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也是他得到真王最大的恩赐，所以他更不能回头，无论如何不能回头。

　　“孔拉德，和我一起回去吧！”

　　如果说有什么是我无法抗拒的话，除了死亡就是有利的要求，但是现在……

　　“抱歉。”

　　真的抱歉，除了抱歉我什么都不能说，抱歉，抱歉有利。

　　“为什么？告诉大家你会出现在大史玛隆的原因，求得大家的原谅吧！一定有什么苦衷吧？对吧？”

　　不可以回头，不可以回头，不可以留下来，不可以！

　　“还是不要太固执的好，你其实很想回去吧？”

　　不能留下来，不能，不能，不能啊！

　　“钥匙和箱子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

　　如果不说，今天恐怕是无法离开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的陛下，我的有利。

　　“那是……”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会尽量在最远的地方，为你做我该做的事。”

　　对不起我打断你的话，虽然我很想多听听你的声音，可是我更害怕如果听你说完我就没有勇气也没有时间离开了，对不起，除了抱歉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再次伤害你是我的罪，我会用一辈子来赎罪的。

　　“我才不需要！什么叫最远的地方啊？我怎么可以忍受？一直，一直在我身边不是孔拉德你吗？我喜欢孔拉德在我身边！待在我身边吧！”

　　鲜明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刻，让微笑攀上了孔拉德的嘴角，虽然之后的回忆是那么模糊，可是有利的身影与声音却是那么清晰，就像现在一样。

　　“孔拉德，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呢？”有利坐在他的床边欣喜地说。

　　他的声音那么雀跃让孔拉德的心也不由得飞了起来，他的太阳依旧照耀着他，守护着他，这是他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