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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夏蝉啼叫,颇为吵闹。
      陌拂桑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小影趴在床边睡着,四处打量了她身处的环境,非常的陌生。
      她仔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似乎把什么东西忘了,低头欲想,头却止不住的痛,那夏蝉就似在她耳边啼叫一般,搞的她头晕耳鸣。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了,小影惊醒,看见陌拂桑醒来,小影一把抱住她,“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陌拂桑正欲开口,却被来人打断。
      “咳咳——”那人咳嗽几声,小影立马松开她起身了。
      小影就站在床尾,给来人让道。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宋亦淮“关怀”地问道。
      看清他的一刻,陌拂桑觉得心口处如蚂蚁啃噬,看着他的一双眼,她脱口而出:“易......亦淮哥哥?”
      宋亦淮一颗心落到实处,他还担心他是否需要给她自我介绍呢,如今看来,这相思蛊果然不错。
      “是,是我。”他握住她床畔的手,温柔的说着:“昨日我们送叔父叔母回乡,路上耽搁了,所以才在此地稍歇的。”
      陌拂桑不解地问:“我爹娘要回江川?”
      宋亦淮蹙眉,眼睛一转,“是啊,你忘了,叔父他老人家前不久已经告老,父皇批准的。”
      头隐隐又要开始痛起来,陌拂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脑海里确实闪现出一些相关的画面,“为什么,我不和他们一起回江川?”
      “你忘了吗?你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我们此行回程,便可以着手准备婚仪了。”
      陌拂桑看着他,又看向小影,她眼露疑惑,心里却又觉得她本就是要嫁给他的。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亦淮哥哥,那我们何时启程?”
      “车马已经备好,咱们即刻出发。”
      陌拂桑简单梳洗后,便来到慎王的车驾前,刘野伸出胳膊,等待陌拂桑扶着他上马车。
      看着眼前的手,陌拂桑迟迟没有动作,她看向他,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他。可要细究,却没有印象。
      一路上车平马顺,他们没几日便到了京都。
      宋亦淮将陌拂桑安置到王府别院后,便离开了。如今朝中形势波云诡谲,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而陌拂桑则每日都在别院里逗鸟,抚琴。
      看着这琴,她总觉得感慨良多。可是关于琴的过往,她却只记得是很久之前黄金屋里拍得的,关于其他,她却怎么也想不出。
      她陷入思绪中,对着一旁的小影道:“最近可曾收到爹娘的回信?”
      自从来到王府别院后,陌拂桑便一日日的往江川寄信,而这些信件,都经过宋亦淮的手,寄出的信件内容,自然也只有一些关怀之语。
      “还未收到江川的来信,许是路上耽搁了。”直到现在,小影都还没能消化陌拂桑忘记宋易殊的信息,这几天她也是浑浑噩噩的,多次被宋亦淮身边的人“警示”。
      看着陌拂桑除去忘记宋易殊相关之事外,并无其它症状,小影也想通了,只要她家小姐好好的,其它都不重要。
      “轰隆隆--”天边传来一声惊雷,陌拂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小姐,快下雨了,咱们先进屋吧。”
      天瞬间黑下来,不过申时一刻,周边便暗得犹如子夜。
      小影点亮火烛,偌大的屋舍内,瞬间亮了起来。
      陌拂桑倚窗观雨,她的思愁如雨,仿佛被那雨幕隔绝开了。
      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远离过父母,也未曾像此刻这般孤独过。
      “哥哥是不是还在京都?”
      小影靠近她,为她披上外衫,“是的小姐,老爷为少爷在京都聘了处宅院。您要是想他了,咱们随时可以去看看他。”
      陌拂桑黯下了眼眸,“我就不可以和哥哥一起住吗?”
      小影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到:“咱们先问下王爷,想来您和自己兄长同住,王爷不会说什么。”
      “王爷......”陌拂桑喃喃自语着,“亦淮哥哥已经许久没来看过我了。”
      看着她这样,小影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从前小姐也像现在这样等过易殊公子,只不过通常她自己待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好在那时老爷夫人都在,哪怕她无聊了,也有夫人陪伴,还会去找易夫人闲聊......
      哪像现在,像极了只被禁锢的雀儿,想要往外飞,身心却被牵住。
      她走上前,与陌拂桑一起融入雨幕之中,“或许王爷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不过没关系,小影会一直陪着小姐。”
      陌拂桑抬眸看她,总觉得小影也不似从前那边快乐了。她伸出手,小影便把手交给她,她们相视而笑,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烦忧都消散了。
      往后的日子里细雨密布,又到了京都的雨季。
      这些日子里,宋亦淮来看过几次陌拂桑,每次都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
      似乎朝中有什么事绊住了他,陌拂桑问及此,他却转移话题,对此闭口不谈。她也就没有再追问,只每天盼着他能多些时间来陪她......
      天气好不容易放晴,这天陌拂桑准备去沁园探望一下陌又安。
      因之前她和宋亦淮说过此事,宋亦淮也不好一直让她在院里待着,故应了她。
      及至沁园门口,便有守门的认出了陌拂桑,忙迎她进去。
      “小姐您怎么回京都啦?”管家连忙赶来接待,一时间对她的到来有点措手不及。
      陌拂桑听了也难免奇怪,但还是只问了陌又安的所在。
      “小姐,少爷最近都早出晚归,朝中似有棘手的事,这不,少爷和太子殿下前脚刚走呢!”
      陌拂桑捕捉到管家话里的人,可只把他当做了哥哥的上司。
      “无妨,我许久未见哥哥了,今日时间充裕,我可以等哥哥回家。”
      说罢她朝着院中走去,这地方她住过许久,可是有些记忆却模糊了,她一人在园中散步,试图忆起往昔住在这里的时光。
      已经到了午膳时间,陌又安还未归家,小影便唤府里丫鬟把午膳摆好,然后喊陌拂桑过来用膳。
      “明明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可我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小影手一抖,给陌拂桑盛的汤险些洒出,她稳了稳,看着陌拂桑一脸的愁慨,“这么久未见少爷,小姐应当是想家了。”
      陌拂桑接过汤碗,慢条斯理的饮着汤,“你说的是,我的确是想爹娘,还有兄姐了。”
      “桑儿回京都怎么也不先和哥哥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啊。”陌又安外出归来,便听到自家妹妹这般说,他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挂念家人的。
      陌拂桑见他归来,喜不自胜,忙起身去迎他,“哥哥每日这般忙碌,哪里有机会陪我,我住在亦淮哥哥那里也很好。”
      听到这话陌又安眉头紧蹙,近来他和宋易殊都忙于处理北部蝗虫灾害之事。
      北部干旱,又有蝗虫来袭,导致北部颗粒无收。朝廷派去赈灾的银两被一层层克扣,到老百姓手里的不过是杯水车薪。他们二人通力合作拔除贪佞,发现那些人多是慎王的从属。
      他们将此事上报给圣上,上面却对此事轻拿轻放。
      许久未和家人通信,虽不知江川发生了何事,但见陌拂桑此间都宿在慎王之处,还与他颇为熟稔,陌又安隐隐有感,此番怕是出了极大的变故。
      他余光扫了一下一旁的小影,只见她一脸急切,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他淡淡点点头,让她安心,随后和陌拂桑一起入座用饭。
      席间陌拂桑讲述了自己“醒来”之后发生的事,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对着自己哥哥便直接问出了,“哥哥,亦淮哥哥说我已经答应要嫁给他。可他是大嵬的慎王殿下,而我现如今不过是平民之女,我怎么会?我怎么能嫁给他呢?”
      陌又安对此并未表露太多情绪,只问她:“那你呢?你确定你想要嫁的人是他吗?”
      “我自然是想要嫁给他的,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似乎注定就是要成为亦淮哥哥的妻子。”陌拂桑一脸憧憬的说出这番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今的情形,只怕你做不了他的正妻。”
      陌拂桑没有注意到陌又安眼底的深沉,她眸里的光暗下来,眉头微蹙,话似不经过脑子一般脱口而出:“我愿意嫁给亦淮哥哥,哪怕是妾。”
      陌又安抬眼看她,似被她的话语惊到,往昔哪怕她再喜欢宋易殊,也从未说过要委身为妾之言。
      他转眼看向小影,又看向陌拂桑,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稳住心神,镇定道:“桑儿不用担心,一切有哥哥在。”
      陌拂桑渐渐回魂,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看着陌又安如玉的面庞,又看向桌上美味的佳肴,顿时没了胃口,她推脱着吃不下,便朝园中走去了。
      她自顾自地走着,走马观花般,全然没有发觉小影没有跟上来。
      陌又安与小影来到书房,小影将这期间发生的事一一详说,“我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人,可是她确实一觉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人说什么她都信。”
      陌又安还在消化她吐露的信息,顺口道:“既慎王说过,告知桑儿她便会有生命危险,可能也不是空穴来风。桑儿的转变太过突然,我先去找大夫给她看一下。”
      “这样是再好不过,这段时间小姐一直待在王府别院。虽每日都有来请平安脉的大夫,可终究他们的主子是那慎王,又怎么会跟我一个丫鬟讲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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