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圣旨如山暗流涌，双双被罚出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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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围观的人群中，传出百姓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她真的要死了吗？听说她和安乐公主有关系，难道这次真的要重蹈覆辙？”
“是啊，华阳公主的母亲可是贵妃娘娘，如今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怜的孩子，若真是她，朝廷岂能如此草率？”
“即便真是皇室血脉，又怎能对皇权不敬？”
“这可是华阳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朝中势力恐怕会重新洗牌！”
……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几匹战马踏破积雪，卷起片片冰屑，冰屑如飞雪般四散飞扬。
李沐瑶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只见为首的骑士弯弓搭箭，动作干脆利落，箭矢如飞火流星般射出，精准地穿透了刽子手的右臂。
大刀落地，刽子手脸色瞬间煞白，踉跄后退，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发出痛苦的呻吟。
与此同时，拉弓的骑士肩上的旧伤崩裂，鲜血顺着铠甲流下，染红了厚厚的战袍，但他的姿态依然如磐石般坚定。
李沐瑶还没反应过来，战马已冲到断头台前，她的肩膀被猛然一拽，整个人被拉上了马背，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温暖的胸膛紧紧护住她，仿佛想将她从寒冷的死亡中拯救出来。
风雪扑面而来，寒风夹杂着雪花，如刀割般掠过她的面颊。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清身后之人的面容，但却被彻底的疲惫与寒冷所吞噬，意识渐渐模糊……
半个时辰前，郭子仪大军班师回朝，三子郭晞旧伤复发从马上跌落——方亦，在这一瞬间穿越到他体内。
初入这具陌生的躯体，方亦内心错乱，但他知道，必须快速适应全新身份，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毕竟，郭晞不仅是御史中丞，还是战功显赫的将军。
就在他努力适应这具身体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囚车，看到那个跪在断头台上的女子——
那张脸，令他心头一震。
她的容颜，与他前世深爱的女子何其相似，几乎让他瞬间恍惚。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容颜命丧黄泉，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
风雪中策马疾驰，前世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涌上方亦的心头——
初中时，自己就喜欢李沐瑶，上同一所高中后表白，两人又进了同一所大学。
在大学校园里，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到处都洋溢着两人恋爱的甜蜜味道。
大学毕业后，自己正筹备别致的求婚仪式和浪漫的婚礼，李沐瑶突然提出分手……
……
此时此刻，方亦的心如同被扯裂，前世的甜蜜与伤痛，交织成一股深沉的情感，压在他的心头。
“郭三将军，前方是靖恭坊，神策军和千牛卫正追过来！”亲兵的提醒将方亦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方亦抬眼，看到长安街头混乱不堪，追兵步步紧逼，必须迅速找到藏身之地，否则必会陷入死局。
“跟我走！”方亦冷声吩咐，战马一声嘶鸣，猛然转向，冲进了靖恭坊。
亲兵紧随其后，护着李沐瑶和奶娘赵氏，马蹄在狭窄的街巷中溅起阵阵泥雪。
靖恭坊内，有长安城最大的马球场，坊内百姓早已习惯马匹飞驰而过，因此，方亦一行人的冲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一座马厩内，方亦翻身下马，额头已布满冷汗，肩头的箭伤复发，鲜血浸透包扎的布条，但他没时间顾及伤口。
他将昏迷的李沐瑶轻轻放在干草堆上，检查她的气息，确认她还活着，才稍松口气。
“是她吗？”他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又迅速压下。
他知道，她不可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这是不同的时代里，一张巧合的容颜。
救她，不过是因为心中那份使命感和莫名的熟悉感。
李沐瑶当时提分手，方亦整个人都是懵的，在自以为最美好的时刻，情侣关系被狠狠撕裂，这就是命运。
她眼神冷静且决绝，说方亦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那眼神中，也藏着方亦读不懂的痛苦。
这段感情的结束，让方亦一度陷入迷茫，试图用过劳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马场外有嘈杂的脚步声，方亦的回忆被打断，他警觉地看向门口，握紧了剑柄。
望着眼前昏迷之人，方亦下定决心：无论她是谁，单凭她和李沐瑶长相一样，自己就会誓死护她周全。
……
华阳公主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一个石制马槽旁，马槽里盛着清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马厩气味。
她轻抚额头，感到一阵昏沉，像是睡了很久。
她记得，因父亲代宗不允许去东都游玩，自己跳下承天门，怎么一觉醒来，却身处马厩，身穿囚服？
她环顾四周，一名身披铠甲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用布条紧紧包扎肩上的伤口，眉头紧锁，目光凌厉。
男子察觉到她醒了，缓缓转过身，但见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姿挺拔，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
华阳公主虽虚弱，仍强撑着站起身，微微施礼，道：“郭三将军，幸会！”
“上次见面还是大家即位后不久的田猎场上，今日本宫怎会与将军一同在这马厩中？”
方亦心头一阵失望：看来她并非李沐瑶，只是容貌相近而已。
他回礼，沉声道：“卑职郭晞，拜见公主殿下！适才班师还朝，见公主被押赴刑场，命悬一线，卑职不忍，便冒死救下！”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安抚：“公主不必惊慌，待您稍作休息，我等便护您离开长安，等圣人气消了，或许还有回宫的机会！”
他此刻也只能这样宽慰公主，也宽慰自己。因为心中清楚，劫法场已是犯下重罪。
华阳公主脑中一片混乱：难道是跳城门的过激抗议惹怒了父亲，他要下令处决自己？可为什么自己完全不记得？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喊声：“里面的华阳公主殿下、郭中丞，在下左监门卫将军鱼朝恩，奉圣人口谕，带二位回宫，两位已被包围，还请不要让鄙人难做！”
方亦听完，眼神骤冷几分，握紧手中钢鞭，准备拼死一战。
华阳公主虽头昏脑涨，但还是及时上前两步，轻轻按住鞭柄阻止。
两人对视，虽想法不同，但都有一个清晰认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此刻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将改变二人今后的命运。
……
大明宫紫宸殿内，笼罩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神色各异。
华阳公主和方亦被押解入殿，代宗冷冷地注视着二人，语气冰冷：“你二人可知罪？”
华阳公主抬头，直视代宗冷冽的目光：这就是她的父亲，曾对她展露笑容的人，如今却要她死。
父亲的眼神像冰冷的刀锋，无情地刺入她的内心，她不禁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而有力，没有一丝动摇：“父亲，瑶儿今日所处之局，实属一时任性，还请父亲念我不懂事，饶我一命！”
她的目光透着一丝决然，明知可能无法感动对方，却依然不愿放弃最后一线生机。
代宗没有回应，面色如霜般冷峻，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仿佛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与软弱。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剖开她所有的伪装与坚强——
“你以为在孤面前装疯卖傻，就能让孤饶了你？华阳，比起一个公主，孤如今更看重社稷，看重朝堂稳固！”
华阳公主心头一震，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宠了，那些曾经的宠爱与笑容，如今都变得遥不可及，这位君王对自己不再有怜悯，只有冷酷的王者心态。
“父亲……”她想再说些什么，想要辩解，但那种被压迫的感觉如同巨石，堵住了她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代宗的目光突然转向方亦，眼神如刀，冷冷地扫视着他：“郭三将军，班师回朝，还未见孤，便去劫法场，你可知罪？”
方亦知道劫法场是重罪，但既然做了，便敢作敢当，心中无怨无悔。
他站得笔直，身上依然是沾满血迹的战袍，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沉声道：“臣知罪，请陛下降罪！”
代宗沉默，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不定，殿内的紧张感愈发浓重，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百官也全部屏息凝神，仿佛每个人的命运，都系于这一刻的裁决。
华阳公主内心剧烈挣扎，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是否还有生路？只能直直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内心的沉重与无力。
郭子仪站在一旁，面色如常，俯首垂立，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晞儿向来稳重，这次为何突然劫法场、救公主？难道这背后有隐情？还是有更深层的……阴谋？
直觉告诉他，似有某股神秘力量，正推着郭家一步步走向深渊。
代宗目光如炬，扫向郭子仪，沉声问道：“郭爱卿，你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劫法场，你可有话要说？”
郭子仪心头一沉，知道这一刻无法回避，俯身行礼道：“圣人明鉴，犬子此番鲁莽行事，老臣事先并不知情，但听圣人发落，郭家绝不包庇！”
代宗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从大殿顶端倾泻而下，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你二人，一个不守本分，一个目无王法，本都是死罪！”
他顿了顿，目光在殿内扫过，冰冷而威严：“但念在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名将之子，孤今日再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二人心中同时一震，殿内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殿外寒风卷着积雪，拍打着朱漆殿门，仿佛天地也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宣判。
代宗继续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华阳公主赐流放房州；郭晞亦不可恕，贬为巴蜀九品县丞，三日内各自启程，无诏不得擅自返回长安！”
二人听罢，皆低头不语，殿内的寂静让人感到窒息，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冰冷的命令冻结住。
代宗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心中愈发复杂。
他其实希望二人能跪下求饶，毕竟，若是他们真心悔过，他也许就心软了。
可是，二人的倔强让他心中更加冷酷，毕竟局势已经这样，容不得他再软化。
而自己精心布下的棋局险些被打乱，虽保住了女儿性命，但局势也更复杂难测了。
流放、贬官的消息在长安城内快速传播，朝堂、后宫皆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整个帝都仿佛都被一层看不见的寒霜所笼罩，人人噤若寒蝉，不知这场风暴何时才会平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圣旨如山暗流涌，双双被罚出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