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复合》盛韩

19、许愿

　　谢肇有心解释几句，可不管怎么说都有种不负责任的感觉。

　　好吧，他确实有这种想法，他虽然是喜欢祁砚，也很享受两人现在的关系，但有些事情挑明了，总会少了点乐趣，多了些责任。

　　而且当初被甩的事情，他多少有点愤愤，何况你要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不表白，舞会那次是祁砚说要追他。

　　作为被追求的一方，谢肇绝对不会开那个口。

　　那晚之后祁砚离开了谢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找了家酒店，并没有回去。

　　很快就是除夕夜，谢肇心情烦闷的刷着朋友圈，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夜空的照片，明月当空，周围有几个星星，瞧着有些孤寂。

　　再一看是祁砚发的，谢肇脑海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祁砚孤零零的坐在酒店里，也许还开了几瓶酒，衣衫松散，好不凄凉孤独。

　　再回神时，耳边传来了祁砚清冷的声音，原来谢肇竟打通了祁砚的电话。

　　谢肇握着手机，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道：“我去接你，一起过年。”

　　祁砚很快道：“好。”

　　祁砚这次来，本就是谢肇邀请他来过节的，现在将人放在酒店，实在是不像话，临走前给下人说晚上的年夜饭多一双碗筷。

　　许是接连下了几天大雪的原因，今年冬天比往常都冷，谢肇胡乱穿了件棉衣，开车去酒店。

　　很顺利的接到人，两人坐在车内一时无话，开过一个转弯时，谢肇突然道：“抱歉，我那天不该那么说。”

　　祁砚没什么反应：“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谢肇一时有些懵，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小心道：“我们只是朋友，即便要负责也得有个正经的表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祁砚依旧目视前方：“所以我们前段时间的相处也只是朋友的身份。”

　　谢肇没敢接这话，前段时间两人的相处自然又亲昵，要说是朋友则过于亲密了，若是当成恋人又总觉少点什么。

　　“或许是暧昧？”

　　祁砚闭上眼睛，脑海里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来是他想错了，两人之间确实从来挑明过。

　　只是谢肇的态度越来越亲近，以及那句“当然”，还有谢肇主动提出再做个对戒，让他以为两人已经是恋人了。

　　祁砚情绪内敛，性子也闷，在商场上与人打交道少不了勾心斗角，意有所指的功夫更是纯火炉青，向来点到为止，除非是遇到实在恶心的人。

　　除了合同需要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加上他并不注重仪式，只以为两人心意相通，就可以了。

　　每个人的恋爱观不一样，有注重仪式感的，自然也有不在意这些的，谢肇其实也不在意这些东西。

　　只是他知道恋爱这种事情，如果开始的不明不白的，那么也一定会稀里糊涂的结束。

　　所以一个大大方方的告白有时能省去不少麻烦。

　　谢肇见他半晌不说话，用余光去看他，想了想，干脆道：“我是喜欢你的。”

　　祁砚在这几分钟内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乍一听到这话，心情舒朗不少：“我知道。”

　　刚好是红灯，谢肇停下车，忍不住转头看他，确认没什么异样后，又忍不住琢磨这句话什么意思。

　　接下来一路绿灯，路上车子不少，谢肇凝神开车，拐上一条小路时，祁砚突然开口说话，谢肇听得诧异，最后两人解开心结。

　　回到谢家时，两人之间的状态似乎跟从前一般无二，仔细去看，又有些不一样。

　　前几日祁砚突然离开，家里人还问了一嘴，被谢肇搪塞过去，只以为祁砚临时有事，也就没多问。

　　如今谢肇突然把人带回来，都吃了一惊，索性最开始他们就知道祁砚是来过节的，都很自然招呼他。

　　谢家的气氛很好，年夜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餐桌上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祁砚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不由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那会他们家也是这样，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

　　谢肇敏锐的察觉，悄悄去握祁砚放在腿上的手，安抚似的摸了摸。

　　祁砚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谢肇刚要收回手，却被祁砚反握住。

　　谢肇不敢用力抽出，怕被其他人发现，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却见这人神色自若的用左手夹起面前的菜。

　　谢肇愣住了，他们两个是并排而坐，祁砚在他左边，现在刚好是谢肇的左手握住祁砚的右手。

　　他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发现成这样，两人都是右撇子，用左手吃饭虽然可以，但总归不方便些。

　　要是一个不小心没夹住，或是夹漏便不太好，换作其他人必定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有什么错漏，惹得人家不快。

　　谢肇再一看，祁砚夹得稳稳当当，不禁多看了两眼，忍不住用手挠他手心。

　　见不耽误祁砚吃饭，谢肇也就不在往回抽手。

　　最近这些年，年味变淡了，不如以前热闹，城里虽然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却总有那么一两个顶风作案的。

　　谢肇跟祁砚窝在床上，挑了部电影来看，不一会外面响声连连，谢肇偏头去看，没有看见烟花。

　　许久才看见那么一两个，在漆黑的夜空下，显得单调。

　　谢肇其实不怎么爱看烟花，可今年祁砚在旁边，心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滋味。

　　谢肇回到床上，问道：“祁砚，想不想看烟花？”

　　瞧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祁砚也有点意动，道：“哪里可以放？”

　　谢肇托腮想了半天，拍手道：“我记得有个地方不禁止放这些东西。”

　　说着调出地图，祁砚一看是本市的一个小城市，离这里三百多公里。

　　谢肇颇有兴致，看他这意思只有两人去，偏偏晚饭的时候他们都喝了酒。

　　祁砚道：“我去看车票。”

　　谢肇这才想起两人都喝了酒，虽然不多，但是也没法开车去了，家里的司机都回家过年了。

　　“好。”

　　谢肇联系了那个地方的一个烟花供应商，随后便出发往那边赶。

　　动车很快就到了，谢肇前两年在这边玩过，还算熟悉，去酒店开好房间，等人把烟花送过来，就带着祁砚去放了。

　　祁砚从没放过这种东西，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谢肇已经摆好烟花，冲他摆摆手，等他走近，塞给他一个打火机。

　　“咱俩一人一个。”

　　祁砚脸上跟着染上笑意，两人一齐点燃。

　　祁砚手不自觉的瑟缩一下，刚点燃烟花，手里多了一抹温热，两人十指相扣往后面跑，烟花在身后绽放开来，绚丽夺目。

　　他不自觉的偏头去看谢肇，眉眼舒朗，笑容明媚，祁砚的心跟着一颤，而后抬头对着烟花许愿。

　　谢肇笑道：“许了什么愿？”

　　祁砚也笑着回应：“你猜。”

　　谢肇偏头，眉眼弯弯，透着股撩人的意味：“你不说，我怎么替你实现。”

　　祁砚忍不住去亲他，抬手抚摸那漂亮的眉眼，谢肇忍住笑意，闭眼享受略带青涩的吻。

　　年后照常上班，公司的事情谢肇也逐渐上手，没有之前那么忙了。

　　祁砚经常发消息过来，偶尔挑个礼物，跑过来送个惊喜，两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难得到了周末，谢肇约了朋友打球。

　　李泽早就换好衣服等着了，往他身后一看：“祁哥没来？”

　　这段时间他跟祁砚也见过几次面，渐渐熟悉起来。

　　谢肇放下包：“他加班。”

　　两人换好衣服，热完身，起身往球场走。

　　李泽完美的发球：“你俩打算怎么办。”

　　这段时间他早就看出两人的关系，他是打心眼里把谢肇当朋友，这几天接触下来，也很佩服祁砚，不由担心起来。

　　他们都有各自的家业继承，他估摸着两人都不是那种为了爱情放弃事业的人，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

　　去公司上班不是谢肇的本意，再过两年谢莫能担事了，公司的担子就扔给他挑。

　　谢肇好久没打网球，有些生疏：“我对公司不感兴趣，家里还有个弟弟，以后去祁砚那边发展。”

　　李泽这才想起这位爷从小的志向，是当警察，可惜家里人不同意，后边才去学的法律。

　　他又问道：“你想过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吗？”

　　李泽自己是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理想志愿这些东西跟他关系不大，只要不把自己玩死，那就往死里嗨。

　　按说谢肇也是这样，甚至比他会玩，可他总觉得谢肇跟他们不一样。

　　谢肇还真没想过，他自小没什么非要不可，非常热爱的东西，当年要报考警校的一腔热血早就没了。

　　现在也就混个日子，怎么舒服怎么来，加上什么都不缺，虽不是每天过得浑浑噩噩，可这样下去，估计也差不多了。

　　脑海骤然浮现祁砚的身影，谢肇摇摇头，挥出拍子：“没想好。”

　　这球来得又快又猛，李泽没接住，摸了把头上的汗：“休息一会。”

　　谢肇看了眼时间，回完祁砚的消息，才道：“这就累了，最近没少折腾啊。”

　　这个折腾指得是什么不言而喻，李泽把毛巾丢在凳子上：“我倒是想折腾，可哪有时间啊，最近老爷子盯我盯得紧。”

　　谢肇这才想起李泽家里让他去公司上班的事。

　　手机叮叮作响，谢肇匆忙回完，又跟李泽打了两局。

　　李泽喘着气道：“不打了，不打了。”

　　谢肇忍不住笑他，馆内一个角落有个镜子，他心思一动，走过去拿手机比划一阵，却怎么都不满意。

　　索性放弃，往地上一摊，随手一照，于是怎么摆拍都照不出来满意照片的谢肇，终于有了一张堪称完美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