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案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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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科技大学的一间研究室里。
朴芮美跑完了今天的最后一组数据，脱下白大褂。
这个实验是她的导师贝蕾塔布置给她的，成果出来的时间截止在这次和平日前，很紧。
“朴学姐！”
她的助手喊住了她。
“什么事？”朴芮美问。
“感觉学姐这两天心情不好。”
朴芮美一愣。
“嗯？”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助手说，“虽然学姐还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是......诶，怎么说呢......”
“我没事。”朴芮美说。
“噢噢好的。”助手连忙说。
因为朴斯文身份的特殊性，他的死讯没有公开，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朴芮美也是正常参加学校的课程，继续跟进自己的实验，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朴芮美披上外套。
蓝玫瑰区的天气高度模仿了地球时代的状态，今天是10月26日，已是十月末，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冷的味道，朴芮美拢紧大衣。
快到国庆节了，街上的店铺都挂上联盟旗，室内暖黄的灯光溢出窗外，街道上也有了烟火气。
路过一家花店，门口的水盆里插/着几只半开的百合，暗香氤氲。
朴芮美停下脚步。
她走进去。
“......这是刚刚进货的菊花......对的，再养一周就开花......”
花店里还有一个人买花。
“导师？”
那人转过身：“是芮美啊。”
她个子不高，金色长发扎成简单的高马尾。
她是贝蕾塔。
“导师，”朴芮美说，“导师喜欢菊花？”
“对，正好现在是菊花的花季，我想买一盆带回家养。”贝蕾塔说。
“那芮美呢？”朴芮美比贝蕾塔高半个头，贝蕾塔要稍微抬起头，“芮美也喜欢花？”
“不是，”朴芮美说，“想到有人喜欢这个时候的百合。”
贝蕾塔点点头：“喜欢百合的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朴芮美失笑：“老师，这么感性啊。”
贝蕾塔还真是一个感性的人——感性得不像科研员。
“我喜欢诗意地看生活。”贝蕾塔说，“我先去结账了。”
朴芮美跟上她：“我也去。”
贝蕾塔帮朴芮美挑几枝状态好的百合，两人结了帐，一同漫步在街道上。
“你看这些灯笼。”贝蕾塔说。
“很红。”朴芮美答。
贝蕾塔笑了笑她的回答：“在这些灯笼中，你仿佛能听见人的脚步声。”
“好在今年批了一点钱给文娱处，他们才能装饰一下街道，让蓝玫瑰区有了些人味。”贝蕾塔说。
“但……没什么。”朴芮美想说“但灯笼又没用”，但没说出来。
两人没说话。
“我觉得，人要去用心感受世界。”过了一会儿，贝蕾塔说。
又开始了，朴芮美想。
但是她还是应和导师：“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你可以看见被现在的我们所忽视的东西。”贝蕾塔说。
朴芮美想了想：没懂。
“我们忽视的东西？”她疑惑道。
“很多，我认为，只能用抽象的词汇描述的内容，都要用我们的心感知。”
嗯？
朴芮美放弃思考：“老师，你应该转行去当哲学家。”
“哈哈哈哈。”贝蕾塔笑了，“现在讲这个都能叫哲学了啊。”
“这不是哲学吗？”朴芮美说。
“当然不是了，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想法啊。”贝蕾塔说。
“每个人都有？”朴芮美说，“但我很少在我周围的人身上感觉到。”
“那你想不想也试着去感受一下你认为的‘哲学’呢？”贝蕾塔笑着看向她。
我吗？
朴芮美看向她。
怀里的百合含苞待放，微风吹拂，散出淡淡的香。
“我还是先研究完这个课题吧老师，”朴芮美叹口气，“这个课题太难了，我连自己的本职任务都不能完成，没时间感受世界啊。”
“哈哈哈哈哈哈。”贝蕾塔也笑起来，“不愧是芮美，永远不忘学习。”
两人走到地铁口。
“老师我先走了，我坐地铁回家。”朴芮美对贝蕾塔说。
贝蕾塔笑吟吟地向她挥手。
朴芮美离开了。
贝蕾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渐被另一种情绪替代。
那是一种哀伤。
“老大这眼神有点恐怖啊，我害怕。”
案发现场的角落。
“放心，这个眼神不是冲着你的。”庞雷小声地解释。
我知道，这人又不是我杀的，成嘉杰想。
“但是这么频繁的作案频率，影响太恶劣了——好在现在封住消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庞雷也能共情到晏河的情绪，“这凶手就是把人命当数字！”
他们把视线放回现场。
“可以确定了老大，”警员对晏河说，“死者池泰旭，和小野森一样，是蓝玫瑰区科研院首席科研员。他俩还有一个相同点，现在都在休假。”
晏河的情绪其实没怎么显出来，他冷静地想着。
“休假？”
“他们在休假的时间内与科研院是暂时失联的状态。”
“这样状态的有几个人？”
“刚刚让科研院发过来了，一共10个。”
“等等等等，”成嘉杰一脸懵，“什么意思？”
庞雷解释道：“这几句话是确定了第二案第三案的共同点，刚刚基本可以确定二三并案了——因为死者选取范围相同，手法相同。而且他们同时还明白了凶手选取死者的标准，这样对之后防止第四案出现有很大帮助。”
“噢噢懂了。”成嘉杰说。
晏河这时朝他们喊：“成嘉杰！”
“到！”
“你过来。”
成嘉杰小跑过来：“有什么任务！”
“帮我查个人。”晏河说。
“好的，我现在就去！需要申请调查令吗？”
“没有搜查令。”
“欸？”成嘉杰反应过来。
“嗯对，帮我私下偷偷查个人。”晏河说。
私底下查人？
现在？
“好刺激！”他有些激动——虽然晏河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是谁！”
“戴维，二处副处长。”晏河说，“帮我查查他。”
“查他？”成嘉杰不解，“为什么？他和这案子有关系吗？”
“和二三两起无关，但第一起不一定。”晏河说，“这个你不知道——第一起案件的芯片报废了，之后要调取数据时，是他协助我们的。”
“啊？”成嘉杰说，“咱们九处还有这排面，能让二处副处长来协助我们。”
“我也觉得奇怪，他完全没必要自己来，”晏河说，“还有，他是二处的高层，他对于智能的了解肯定比我们九处多。我怀疑他带来的数据被他修改过。”
成嘉杰：“这么一想他的确很可疑。”
他接着说：“我就这一个任务吗？”
“这一个够你忙了，”晏河说，“记住，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要保密。”
成嘉杰领了任务准备走：“对了老大，我还有一个想法。”
晏河听到这话，笑了笑。
“说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单纯看着裴处长的面子上？”成嘉杰说，“你想，裴处长是他顶头上司，你是他顶头上司的爱人——诶，这里有个能卖人情的地方，嘿，为啥不卖呢，是吧？”
晏河笑出了声。
“没想到你还懂这些。”晏河笑了笑——虽然被别人说他靠关系工作一直是他的雷区，“也有可能，但留一个心眼，先去查查看。”
“是！”
晏河没想过这层——因为他知道这个关系的实质。
但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这个情况的确存在。
只不过，戴维这么一个顶级人机，会想到这些人情世故吗？
成嘉杰……
晏河越来越期待成嘉杰了。
“我很期待这次的保护令要申请多久。”一位警员说。
案发现场初步调查后，晏河召集更多警力，同时，他向九处处长提交保护令，申请对剩下八个在休假的科研员的保护。
“肯定不会太久，处长和我们部长是一家人。”另一位答。
“但是，就算很快就批下来了，我们还要知道这八个人现在都在哪里。”又一名警员说，“这八个人现在都可以算‘失联’了，光是找他们都不知道要多久，旅游了就更麻烦了。”
“的确。”几人附和道。
这时，他们看见晏河要出去。
“老大。”他们以为要出任务，准备跟上。
“别跟别跟，都休息一会儿。”晏河摆摆手，几人坐下。
“那老大你呢？你不休息吗？”有人问。
“对啊。”晏河说，“我出去一趟，还会回来，你们值班辛苦。”
几人心一暖：“你也是老大，别太累了。”
“是啊，还记得几年前的灭门案，你也像现在这样忙了好几天，结果你看资料时咳嗽，一口血喷到雷子身上，我们都吓坏了。”另一人附和。
“所以我选择出去走走。”晏河说，“别操心我了，好好值班。”
离开大楼后，晏河借着灯光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打针的一块块淤青。
死不了。
他放下袖子，慢慢地向前走。
晏河很喜欢没有目的地散步，就这样在路上，慢慢地沿着街道竖着的砖头走。
可惜这趟是有目的地的——他走进一家饰品店。
晏河点开终端：“我来取货。”
现在已经没人了，值班智能扫了扫他的取货单。
“已检测到数据，请稍等……”
须臾，晏河从智能手中取出他的物品——一对戒指。
这对戒指是晏河亲手设计的，恕他能力不足，设计了两年才好。
晏河眼底弥漫着笑意。
每年送一对戒指也是两人约定俗成的合约内容，今年正好就由他来送吧——名正言顺的。
好卑微。晏河自哂几声。
饰品店到大楼要走近一小时的路。
晏河慢慢地走，联盟大楼的形状在夜幕中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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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十字路口前等红绿灯。
戒指盒已经被他收起来了，连同收起的还有刚刚的自以为是。
之前成嘉杰的话像魔咒一样缠绕在他的身边。
但是为什么生气呢？
事实不是这样的。
晏河感谢联盟，是联盟给了一无所有的自己当今的所有。
不是裴泉澈。
自己这么多年拼命工作，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报答联盟。
不要忘了初心，晏河。
他收到了值班员的通知——九处批准了他的保护令，已经派人去联系那8人了。
一切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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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警报响起！
晏河低头看着自己疯狂震动的终端，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终端已经自动接通了。
“老大快回来！刚刚死了第四个人！他不是休假的8个人之一，是剩下的54个首席之一！”
又死了一个人？
晏河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什么场面，他都不会慌乱。
“我马上来，一分钟之内。”
“还有，这里，凶手......”
凶手......
“凶手决定和我们通讯！”
晏河不顾面前的红灯飞奔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案件（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