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梨花落纷纷》灵舞梦蝶

5、第五话

　　七天了！离他苏醒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天了！！幻影一脸愠怒地把手中的碗重重地放下。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是想整他吗？这七天以来他每天三顿都吃素的，吃到他一点胃口都没有。难道中毒的人就得天天吃素的？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即使她煮的菜非常可口，可是一连七天都吃素，是谁都要抓狂的，何况他以前顿顿都无肉不欢的！
　　“公子，怎么了？饭菜不合您的胃口么？”楚心荞夹起一口菜尝了尝，没有啊，味道还可以啊。不免一脸疑惑地看着幻影。
　　“我要吃肉。”幻影脸部的表情有些铁青。
　　“肉？”楚心荞更是一脸地反应不过来。
　　“我要吃肉，菜里面要有肉。”幻影咬牙切齿地说道。难道这女人穷到连肉都买不起了吗？顺手从衣衫里摸出几锭银子，放在饭桌上。
　　“你是说…你想吃动物身上的…肉？！”楚心荞脸色有些苍白。是啊，她怎么忽视了这一点呢？修云山上的人是不吃荤的，终年吃素。但是山下的人就不同了，听说每天无肉不欢的。
　　“是的。”难道还有别的什么肉吗？
　　“我…知道了。”楚心荞脸色发青，感觉手掌心在冒汗。对于她来说，吃动物的肉是一种很野蛮很血腥的行为，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人类的本能。但是如果要她真的亲手去屠杀它们并把这些动物的尸体下锅，只要想到就会头晕想吐。
　　“公子……”楚心荞欲言又止，一脸的踌躇，艰难地开口：“难道…一定要吃肉吗？不吃…行不行？”
　　只听“哐当”地一声响，幻影二话没说地从腰间拔出他那把亮闪闪的利剑，一下就把脚旁的凳子劈成两半。
　　楚心荞揣紧小手，不满地撅着小嘴。这不是赤裸裸地恐吓么？有剑有武功就了不起么？要不是她楚心荞除了医术外对武功不感兴趣，有她的师父和三个大师兄在，怎么着她都能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号来……当然，对面前的人她是再修炼个几十年都追不上他的功力，但最起码现在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一想至此，楚心荞不免有些后悔。
　　“我知道了啦！公子，您现在先将就一下，晚饭保证有肉！”楚心荞虽然嘴上说得信誓旦旦，但是心里却暗自打起了小九九。

　　晚上，餐桌旁。楚心荞一脸坏笑地往幻影的碗里夹“肉”。
　　“公子，这是‘焖兔肉’、这是‘酱牛肉’、这是‘香煎鸡肉串’……”楚心荞每夹起一块“肉”说出名字，胃部都会传来微微的抽搐。虽然此“肉”非彼“肉”，但是只要一想到如果真的是那些小动物的尸体现在在自己手上的话，就会难过得不得了。
　　幻影闻了闻碗里的“肉”，夹起一块尝了尝，然后不发一言地放下碗。
　　“公子，怎么了？这些菜还是不合您的胃口吗？”楚心荞顿感心惊肉跳，不可能吧？当初把师父骗了好几次都没发现的，现在居然被面前这个男人一下子就尝出来了吗？难道自己的厨艺退步了？楚心荞急忙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尝了尝，然后转身吐出来。即使知道那是假的“肉”，却也还是接受不了那种特有的味道。应该没有问题吧？之前让江婶帮忙试了也说没发现和别的肉的味道有什么不同啊？
　　“楚姑娘也可谓是煞费苦心了，连‘素肉’也搬上台面来了。”幻影忍不住嘴角吟着笑，悠哉地托着下巴。等着看面前那个一脸错愕半天没回神的女人打算怎样圆场。
　　“素、素肉？那是什么东西？”楚心荞一脸无辜地打算装死到底。
　　“所谓的素肉，是一种类似于肉的风味和口感的素食。用的主要原料是大豆、花生类的东西，只是添加了几种调出来的特殊香料，经过繁复的工艺加工出来的菜。”
　　楚心荞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坏笑的男人，之前怎么从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多话的？……
　　虽说素肉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和会烹制的，但是也不代表没有行家吃不出来。楚心荞无语问苍天，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遇着知道这种菜肴的行家了？！
　　“公子，素、素肉也是‘肉’啊……”楚心荞心虚地低头嘟囔着。
　　“没错，素肉，也是‘肉’。”幻影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故意顿了顿道：“毕竟也带了个‘肉’字。”
　　楚心荞的头埋得更低了，只差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本来想这次也能蒙混过去的，却不想因此还被人取笑了一番，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公子，对、对不起……”楚心荞脸红红地，一脸心甘情愿受罚的模样。
　　幻影之后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在思索着什么。
　　这顿饭在楚心荞一脸红彤彤地自我懊悔中匆匆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心荞早早做好了早饭打算去叫幻影，却发现他的房里没人。一直到差不多晌午的时候才看到一个晒得脸庞红彤彤的男人，手里提着五、六只被绑在一起的小动物缓缓地走了回来，里面有一只小鹿和四、五只野兔。
　　“公子，你抓这么多小动物回来做什么？”楚心荞连忙凑上前，摸了摸小鹿的脑袋，小鹿“呦呦”地叫了几声，眼睛睁得又大又亮让人觉得非常无辜。
　　“午饭和晚饭吃这个。”幻影一脸的理所当然，顺手把打来的猎物放一旁。被放下来的小动物惊吓得全叫了起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吃这、这些？！”楚心荞一脸的惊恐，忙伸手挡在他面前。“不行！你不能吃他们！”
　　“为什么？”幻影挑了挑眉，交叉着双手在胸前，不置可否地等待着她的解释。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难为昨晚他冥思苦想了一夜，本以为这个女人之所以天天煮素的是因为她一介弱女子抓不到猎物，生活艰难不好开口。难不成事情不是这样？！
　　“因、因为，如果吃了它们，就太可怜了……”
　　就为了那点无谓的同情心居然要连带他也跟着天天吃素的？！这个女人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你可怜它们，谁可怜我的肚子？吃肉是人类的本能。
　　“不行，你不能吃它们！”
　　“猎物是我打回来的，我喜欢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幻影语气冰冷，顺手捏住面前那只小鹿的脖颈。
　　“你干什么？！放手，放手！”楚心荞使劲想掰开幻影捏住小鹿的手，但是就算使劲全身力气也掰不开，那只手的力气却越来越大，小鹿耸拉着脑袋痛苦地“呦呦”直叫唤，声音越来越低。
　　“放手啊，放手啊！你快把它掐死了！！”楚心荞心急如焚地探了探小鹿的鼻子，气息微弱。幻影却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因为她的话而更加大了手劲的力度。
　　直到小鹿的脑袋完全垂了下去，幻影才松开手。已无气息的小鹿软绵绵地顺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啪——！”
　　四周一片死寂。
　　幻影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红红的手印。
　　楚心荞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似乎惊愕了一下，却是气得满脸涨红，眼眶也通红通红的。
　　“你太残忍了！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残忍？”幻影冷笑，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霜，寒气逼人。顺手抓起小鹿的颈脖往剑上一抹，血一下喷洒了出来。幻影提手，仰起头张嘴接住汩汩而下的鹿血，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不一会，幻影抬起雪白的衣袖抹了抹唇边的血，把尸体扔到一边。
　　楚心荞一脸苍白地看着面前这个嗜杀的男人，全身顿觉无力地瘫软到地上，一动也不动。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楚心荞感觉胃里似有东西在搅动，忙起身跑到一旁哇哇地吐了起来。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太可怖，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