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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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前任。
姜陆沅四个字脱口而出，景茌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能让哥骂脏话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景茌看到姜陆沅切完菜又从保鲜柜里拎出一袋小米，有些嫌弃，“晚饭要吃小米粥啊？”
“不爱吃滚蛋。”姜陆沅没搭理他，一边把小米倒进碗里洗干净，一边给电饭煲调功能，仔仔细细操作完才跟他解释道，“顾易翎病了没胃口，小米粥还能喝下去点，至于你，来蹭饭就别那么多要求了。”
景茌是知道姜陆沅对顾易翎的态度的，虽然两人关系没彻底捅破，但无论是身边人还是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
两人的关系在他去京都参加选秀时就只剩一层窗户纸，只是，他选秀出道的男团都快到解散期了，两人的这层窗户纸竟然还依旧□□。
“哥，”景茌小心考虑着措辞，好奇道，“你不是喜欢顾哥吗，跟他说清楚不就好了，你俩这，不合情又不合理的，你不怕顾哥心里委屈啊？”
“你顾哥才不委屈，”姜陆沅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往锅里倒底油，油热之后倒菜翻炒，“说过，是他还需要点时间放下，我属于坚守底线。”
“什么底线？”景茌好奇。
“他堕落我也必须严格把持的底线，”姜陆沅脸上露出些许忧愁，锅里菜变了个色，他凭手感加调料和水后，盖上锅盖调火焖煮，“就算他想稀里糊涂开始下一段感情，转移注意遗忘过去的创伤，我也必须为他把持本心，整理好过去，在每段感情里全心全意。”
姜陆沅说完，厨房里陷入安静，只剩锅盖下发出沉闷的咕嘟声。
姜陆沅目光落在不断翻滚破碎的咕噜泡上，脑海里又回到一年前，他人在国外，大半夜接到了顾易翎电话。
“造谣，强迫，PUA，姜陆沅，你知道他都对我做了什么吗？”顾易翎的声音有些颤抖，雨水打在身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姜陆沅耳朵里。
他好声劝着人先找地方避雨，再慢慢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听，转耳便听见电子女声报站的提醒，他随即反应过来，问道，“你在高铁站？”
“我在京都待不下去了，我要回沪海，”顾易翎胡乱回应道，“全毁了，我的人生全被他毁了。”
姜陆沅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在他的视角里当时只以为顾易翎和宋祤烊吵了天大一场架，顾易翎气上头了选择离家出走。
他本以为是两个小情侣私下解决的家务事，自己只是作为其中一方的好友倾听哭诉。结果听了半天才弄懂两人只是暧昧期，误解和震惊让姜陆沅人生头一次冲动。
“你们还没确认关系他就强迫你还造谣你？过分了。你等着，我去找你。”
存了私心的姜陆沅选择了不太体面的越界，他告诉自己他们并非情侣，过界不算失德，于是隔天就坐了十三个小时的航班转机回了沪海。
落地沪海，才知道事情完全超出他想象的发展。
顾易翎的电话是无法接通的，消息是不回的，酒店住宿是查无此人的，网吧定位是毫无头绪的。
最后是在哪里找到人，姜陆沅记得清楚，他根据电话挂断前的报站时间确定了高铁班次，坐了往返两趟，一站一停，找了整整两天，最后在从沪海南站出站口外的公共厕所里找到的人。
那时已经距离他们上一通电话过去了整整四天，也是姜陆沅第一次对着顾易翎发火。
“心情不好了就玩失踪，玩自虐，让全世界都担心你觉得好玩是吗？没有感情你会死吗？还是小学生吗顾易翎！”
手机泡过水后被暴怒的姜陆沅摔烂，姜陆沅事后去派出所自首缴纳公共损坏赔偿金。
姜陆沅把人带回自己家，亲手给放好浴缸水，把人安排好泡澡之后，才终于有时间坐在沙发上反思自己出格的行为。
还能解释为是出于友情的关心吗？
同样的问题在姜陆沅的脑中，今日又问了自己一遍。
顶着一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姜陆沅也是在后面顾易翎回避感情问题的很多次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和宋祤烊之间完整的故事。
早恋分手，相识十年，京都重逢后，宋祤烊尝试着死灰复燃，顾易翎心照不宣。
暧昧期的约会，顾易翎刚刚接受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却在确立关系之前得知，宋祤烊在外为设立自己深情人设：失而复得，他已变心，我的深情只为他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在无数谈及两人关系的片段中，宋祤烊用暗示与沉默，把顾易翎捏造成一个“放荡成性”“满口谎言”“朝三暮四”的滥交者。
彼时他们的社交圈子已经有所交错，在顾易翎不知道的时候，宋祤烊早已把他的素质人品打上“肮脏”的标签，在顾易翎得知后找来质问时，将人推到墙上，故作深情将人强吻。
“别这样，”顾易翎的眼镜从脸上掉下来，被踩了几脚后沦为碎片，他错开灼人的鼻息，斥道，“宋祤烊，你疯了。”
“我没有，小翎，”宋祤烊的眼睛红透，目光除了专注还有顾易翎再难接受的作呕，宋祤烊抓着他的手摸到支起的身下，另一只手强硬地按在他的腰上，气息扑面，“小翎，我只是太喜欢你，我就是吃醋你和他们交往，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
“你是演员吗宋祤烊？”顾易翎闭上了眼，和胃里一起上涌的是那些听进耳朵里的恶语，他用力推宋祤烊，在模糊视线里直视他，竭力平稳因恐惧颤抖的声线，“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我在试着和你回到过去，而你早就烂了，宋祤烊，还是说我瞎了眼，你本来就是个烂人？”
顾易翎从那个楼道里狼狈地逃出来，大雨夜加上高度近视，怒火与恐惧交织，戛然而止的十年感情拉扯着他胸口生疼，眼泪与雨水将他整个浇透，他不知从何发泄，只觉胸膛要炸开，身体却无力，仅凭一腔冲动将倾诉的电话打给姜陆沅。
“人怎么能那么蠢，他也是，我也是。”在后来顾易翎愿意谈及一些过去时，总会对陪在身边的姜陆沅说，“那时候真的怀疑人是能被绝望死的，好像很多路都摆在那里，可是眼前的这条路走了好久，突然下定决心不走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摆在那里的路也走不了了。”
“没关系，又没人规定人生一定得沿着路走，”这时，姜陆沅总会为他递来一杯温水，目光沉沉语气笃定，克制地表达自己那一点私心，“而且，总会有路在等你。”
晚饭吃的很安静，餐桌上没一人说话。。
原本顾易翎和景茌都是闹腾的人，但今天情况特殊，一个心情不佳，一个感觉气氛不对，都沉默着扒饭。
饭后，姜陆沅知道顾易翎的习惯，情绪波动后总想找人聊聊，于是晚饭后打发景茌去洗碗收拾，把顾易翎安排进主卧地浴室洗澡后，自己去客厅的浴室也洗了个澡。
按照他的经验，今晚又得促膝长谈到半夜。
等景茌洗完碗和水果出来的时候，姜陆沅已经进了主卧，主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旁边还有两杯水，顾易翎靠在床上，浴袍堪堪只遮住大腿。床边，他哥姜陆沅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条浴袍下露出黑色短裤的边。
“真不愧是我哥，柳下惠本人来了都得甘拜下风。”景茌感慨道，“爱情的力量太可怕了，幸好爱豆不能谈恋爱。”
景茌带着水果去了客房，不忘把客厅灯顺便关上。
“咔哒”一声，客厅暗了下来，原本沉默着的姜陆沅和顾易翎都被吸引了注意，目光穿过虚掩的门缝，在错目的瞬间触碰。
“不好意思，”顾易翎犹豫着开口，“又让你费心，实在是……”
“怪我，”姜陆沅打断他的话，沉沉看了他一眼，打开床头柜，拿出一个体温计甩了甩，“宋祤烊找到我想见你，我想着毕竟也一年多了，你如果能放下那肯定是好的，但我欠考虑了，我应该先问问你。你先测个温度，没问题的话晚上就不用吃药了。”
“就赖你，”顾易翎接过体温计，看也不看塞到胳膊下夹紧了，笑道，“就赖你当年要把我拉出来，不然现在我也不用这么痛苦。”
姜陆沅闻言动作僵硬了一瞬，和顾易翎对视发现对方眼里的揶揄，这才知道顾易翎在开玩笑，有些生气，
“你再提当年，我要再砸……”到此戛然而止，姜陆沅深深剜了顾易翎一眼，责怪道，“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没了感情活不下去。”
他目光落在顾易翎手臂上，不忘提醒，“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明天我让人把‘艺术之家’的东西都搬过来，新工作室的选址定了你再搬走。”
顾易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姜陆沅皱眉，“你好好夹着！笑什么？”
顾易翎扶着手臂，拿眼角瞥他，“姜老板，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影响不好啊？我住在这里，你也住在这里，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同居。
姜陆沅在心里回答，并为这个答案雀跃了一瞬，随即就压下了这股波动，沉着冷脸，没按好气道，“叫什么？这叫人道关怀。”他掩饰性拿起水杯喝水，“你住你自己那再发生点什么事，我万一来不及赶过去呢？还有你这胳膊，能不能这回别划拉了？”
他实在害怕这人工作中闹情绪，情绪影响了工作状态，他就毫不手软给自己上剪刀冷静，有时候真想给他两拳，让他知道自虐这种事做不得。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顾易翎禁不住他念叨，拿脚踹他，语气认真起来，“姜老板，我其实有话想跟你说。”
“嗯，你说，”姜陆沅喝了一口水，“你别乱动，好好说，动嘴不动腿。”
“你想和我试试吗？”顾易翎听话地收脚，身子往前探了探，问道。
“试什么？”姜陆沅听到自己的声音，莫名唇干舌燥，随着问了一句。
目光攫住与姜陆沅喝水错开的视线，对视上，亮晶晶的，满是真诚。
“你喜欢我的吧？脸上的伤是和宋祤烊打架了？所以，姜老板，我们都做了，好像也算合拍，那你想和我试试吗。”
“和我试试，谈恋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