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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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翎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啪嗒”一声，手里的画板掉到地上。下一秒，房间里响起派刺耳的尖叫声。
“打人了啊！！！”
在这尖叫声中，有满脸怒容的姜陆沅，眼神空洞的宋祤烊，惊慌失措的派，还有脑子一片空白的顾易翎。
顾易翎率先反应过来，将自己雪白一身的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盖在宋祤烊头上。
他嘴角被姜陆沅一拳打出的破口流出血来，经此动作尽数抹在了他的衣服上，令姜陆沅眼睛更红了几分。
“去休息室，锁门。”顾易翎推了宋祤烊一把，后者愣在原地没有反应，顾易翎便皱起眉，语气重了些，“宋祤烊，去休息室。”
经过几个月的工作配合，宋祤烊近乎没有以前的气性了，对顾易翎也言听计从。其实从那天他正式道歉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正常了，多年认识的默契让他们在工作上表现出非凡的配合度，连派都忍不住称赞他们为天生的搭档。
只可惜他们两个心中都清楚，不会再与对方产生任何关系了。
宋祤烊回过神，仓皇地点点头，捂着伤口的地方默默推开休息室的门。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后，顾易翎一脸愧疚地对派说道，“抱歉，拜托你去便利店买些喝的。”
派眨眨眼，知道这是故意支开他，仍点点头，“好的，不过最近的便利店最近歇业，我可能会去很久哦宋。”
顾易翎点头，“谢谢。”
派冲他笑了笑，轻轻抱了他一下后，小跑着出了门。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顾易翎和姜陆沅了。
顾易翎疲惫地示意，“坐。”
姜陆沅面色不善，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沪海的工作处理好，甚至抱着定居M国的想法只身来到这里。却在工作室门口透过玻璃门看到了顾易翎和宋祤烊在工作。
一时间，他甚至怀疑国内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宋祤烊和顾易翎真的有那么过不去吗？
至少他看着两人现在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不像假的，那些默契和欣赏也是真的，到头来，自己倒像是那个外人。
“顾易翎我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不是说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我也不是非要你怎么样，但我不能接受被欺骗。”姜陆沅痛心不已。
顾易翎见他那副样子，也不顾上与他发火。轻叹口气去倒水，语气无奈解释道，“宋祤烊病了，异国他乡，我总不能放任他不管。”
姜陆沅方才冲动打上宋祤烊，完全没在意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管宋祤烊和顾易翎间的事。他是什么身份，说到底也只是孩子的父亲，顾易翎与他并不是情侣关系。
换句话说，如果宋祤烊想要追究他的责任，他是没有任何反驳余地的。
“……你们和好了？”姜陆沅站在原地没动，顿了顿问道。
顾易翎蹙眉看他，“胡说八道什么呢？”
听到否定的回答，姜陆沅松了口气，终于肯坐到椅子上，结果顾易翎递过来的咖啡，莫名束手束脚起来。
顾易翎倒是自然，似乎早就想到这一天到来，又或者他脸上疲惫的神情解释了他为何不想再在为他人的举动烦忧。
鬼使神差的，姜陆沅问：“你很累吗？”
顾易翎摇摇头，又点点头：“也还好。只不过想到你们两个之间要处理，感觉会很麻烦。”
从下定决心离开姜陆沅后，顾易翎对这些麻烦事越来越疲惫，起初他还会试想通过努力减少麻烦，后来发现麻烦不减反增后，他倒是看开选择放弃，反正摆着摆着也就顺其自然了。
但眼下的境况，很显然不是可以顺其自然解决的。
“你来M国做什么？”顾易翎强打起精神。
“我希望，”姜陆沅措辞，“我们能和好。”
顾易翎轻笑了一声，姜陆沅皱眉。只听到顾易翎带着笑意问道，“我们其实并没有在一起过，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分开，怎么谈和好？”
和好这个词，对他们来说都太重了。
并不存在的分开，当然无从谈论和好。
姜陆沅看向顾易翎，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丝赌气的意味。然而并没有，顾易翎也确确实实说的是事实，他们充其量只是有过一段一夜情，留下了一个不得不被正视的孩子，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与感情相关的，甚至只有两次失败的单方面告白和一次短暂的争吵。
姜陆沅收回目光，回想着临走前程聿途对自己的嘱托。
“病人可能会对你提出的某些情况进行下意识否定，你需要接受并且适应，绝对不能否定。”
姜陆沅将心头想要与之争辩的念头压下，笑了笑，“嗯，你说的对。所以，我其实是想说，我想追你。”
此话一出，顾易翎顿时错愕。
想要追他？
他古怪地看向姜陆沅，试图通过对视勘测他内心的打算，但对方表情真诚，很显然是真切希望能追上的，一番对视下，倒是顾易翎把持不住，仓皇收回目光。
“啊。还是先说你把宋祤烊打伤的事，他现在在我的工作室打工，一会儿你还是去跟他道个歉。”
“好。”姜陆沅答应道。
“啊？”顾易翎再一次震惊，他本想着还需要花费口舌劝导，却没想竟然姜陆沅竟然坦然接受。顾易翎眉头皱紧了，问道。
“你怎么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陆沅一脸无辜，“我就是想追你啊。我先前生气是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我以为他又骗了你，所以我才生气。但你既然说只是工作伙伴，我误伤了人家，给他道歉是应该的。”
一番话令顾易翎陷入沉默。姜陆沅是哪里吃错药了吗？突如其来的通情达理和信任虽然让他心里莫名感到踏实，但也让他感到眼前人的陌生，他皱着眉，虚张声势地威胁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总之不要打扰到我工作，否则就请你从这里出去。”
姜陆沅满口答应，转而就要去休息间找宋祤烊道歉，临进门前，顾易翎叫住他。
“先去洗个手。”顾易翎低声道。
“什么？”姜陆沅不解，但还是去盥洗室洗了手，回来时顾易翎拿了一瓶消毒酒精站在门边。
“不是……至于么，我没从国内带回来病毒。”姜陆沅有些无奈，这又洗手又消毒的，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是个什么超级大细菌。
“宋祤烊得病了。”喷洒酒精的时候，顾易翎在他耳边不带什么感情地快速说道，“会传染，所以最好不要接触。”
哦。原来超级大细菌不是他，是宋祤烊啊。
姜陆沅看着顾易翎明明对自己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可还是尽职尽责为自己生命安全担忧，更觉他的温柔，心中满满的。
“顾老师。”姜陆沅情不自禁轻声喊道。
“嗯？”顾易翎抬眼看他。
这个位置，这个姿势，像极了在沪海的那一晚。顾易翎为姜陆沅量体裁衣，喝了酒的两人情到深处，赤裸着在落地窗前彼此交融。
记忆与当下的画面折叠，两人心跳加速，同时却又苦涩不已。
像是过去的记忆凝滞在胸口，叫人痛又苦涩。
他们默契地仓促后退，姜陆沅的后背撞到休息室门上，顾易翎下意识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顾易翎赶紧松手，责备道，“当心点。”
姜陆沅沉默着点头。目光沉沉落在顾易翎发顶，在刚刚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拒绝和那场争吵有多么愚蠢。
顾易翎明明一直关心着他的。而他却因为自己想象的误会也好，误解也罢，对顾易翎对自己的感情视而不见，在二人之间进行过那些事后，还能冷冰冰地拒绝他，并大言不惭地宣扬着自己的冷血。
真是令人失望。
但饶是现在，顾易翎仍然怕他受到一点伤害。姜陆沅心中酸涩，莫名希望顾易翎可以没有这么好哄，哪怕整他，折腾他，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的，可惜顾易翎太温柔了，甚至不曾对他发过脾气。
“顾易翎，你在这里等我，可以吗？”姜陆沅按下心中的动容，认真问道。
“嗯。”顾易翎不疑有他，心说不然他去哪，万一这两位大爷在里面打起来，还得他亲自去拉架呢。
见顾易翎这样答应下来，姜陆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宋祤烊的伤口经过他自己的简单处理，现在看起来只是边缘有些乌青，没有什么大问题。
看见姜陆沅，他心里有些埋怨，但他经历过大起大落，早已不是以前那样小心眼了，对姜陆沅也没有那么大怨气。
“抱歉，是我冲动，我跟你道歉。”姜陆沅开门见山，“赔偿我会打给顾易翎让他转给你……”
“不用了。”宋祤烊打断他，休息室是单向玻璃，刚刚在门外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很清楚顾易翎对姜陆沅的感情，顾易翎对他有恩，他没必要这时候和姜陆沅闹矛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