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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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便是萧瑟，秋风卷走树上第一片叶子，被疾驰而去的车轮带离这片土地。
医院的窗口，顾易翎沉默着偏头向一边，面前站着同样沉默的姜陆沅。
他们刚刚争吵过。
“所以，姜陆沅，知道有孩子了现在要追我。那之前种种呢？你对我产生过尊重吗？”
顾易翎含着泪咬牙道出委屈。落在姜陆沅眼中只有深深无力。
其实他大可以用些旁的方法自证清白，比如景茌的口供、程聿途知道的信息。
但话到嘴边，他只有深深的无力，解释道。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有个完美的开始，善始善终，我不想纠缠在你和宋祤烊的过去之中。但现在我想通了，我想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问题横亘在我们之间。”
“纠缠在我和宋祤烊的过去中。”顾易翎重复着这句话，表情突然悲凉起来，“姜陆沅，如果我孑然一身，或许我会想着，再努努力去获得你的爱，我可以的。但现在我有一个孩子，我突然就不想那么累了。”
顾易翎顿了顿，目光又落到窗外那颗扑簌落叶的树上，落寞开口，“我们之间不存在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和我。”
他回头，看向姜陆沅的眼里充满复杂的情绪，却在转瞬间放下了一般，空洞一片，“爱与不爱本来就是很冲动的事，理智也可以是评判爱的标准。”
这太严格了。
姜陆沅皱眉，“任何空中楼阁都是不堪一击的，爱可以不理智，但感情不能缺少理智。”
“嗯，你说的很好。”顾易翎苦笑，伸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我尊重你的理智，这样够了吗？”
“那你就不能……”姜陆沅往前几步。
“不能。”顾易翎斩钉截铁，语气又缓了些，“任何空中楼阁都不堪一击，感情是，爱情也是。对不起，姜陆沅，我同样无法接受不纯粹的爱情。”
他们之间的情感，就像截然不同的两条河流。一条高喊爱情万岁，一条崇尚绝对理智。即使因为饿淌着同样的物质，可以短暂交汇，但最终会奔赴不同的方向。
姜陆沅几乎丢门而去。
身后，顾易翎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半透明的玻璃门上。申请落寞抚上小腹。
“宝宝，爸爸现在只有你了。”
一滴泪终于从眼角落下。紧接着是止不住的抽泣，最后是嚎啕大哭。
他想，对不起，姜陆沅，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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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总？”为起诉宋祤烊而忙得焦头烂额的Nily刚回到办公室，突然发现空荡了好几天的地方坐了个人，“您怎么回来了？”
姜陆沅黑着脸，明显心情不好，Nily心里一颤，不过问了。尽职尽责地将报告递到人眼前，“姜总，景茌事件基本已经解决，当然最好的方法是您和顾老师出面自证哥嫂的身份，planB是就宋祤烊造谣一事制造舆论追究。”
“嗯。”姜陆沅随口答应。
Nily愣了一下。
她刚刚是提了两个方案吧？
Yes or No，她老板说的啥？嗯？？
“老板，两个方案……”察觉到姜陆沅心情不佳，Nily小声提醒。
“起诉宋…吧。”姜陆沅抬手挥了挥，“你出去忙一会儿，我想静静。”
Nily满腹狐疑地点头，抱着资料走了。
心中暗想，老板看起来很郁闷啊。难道是追爱失败了？不能吧！
她这两天精心研读景茌的【哥嫂吐槽微博】，已经完全嗑上老板cp了，结果她的cp这就要be了？不要啊！
办公室里，孤身一人的姜陆沅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到底哪里做错了。难道感情就不需要考虑现实了吗？
某位知名人士曾有言：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捧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在姜陆沅看来，未经理智的感情也是散沙一捧，早晚会散。
无论是家庭教育，还是他对自己感情的要求，都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姜陆沅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了Nily没来得及关闭的热搜界面。
“或许顾易翎需要一些时间想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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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人们都认为自己才是清醒的那一个，因为无力改变世界，所以决定“各人自扫门前雪”。
像屈原那样的大人物得不到嘉奖，当下社会，成年人之间讲究的是边界感。
或许他们都需要一些冷静。姜陆沅这样想着，自己也需要把精力放回到工作上，既然追求理智，那就贯彻到底。
他不能沉迷于顾易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这个决定，却让他在之后的至少三年内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那时的他只以为，保持理智是对双方最好的结果。
诚然，这让一切都能有条不紊的进行，但他却忽略了命运本就是一场天大的玩笑。
热衷捉弄人的命运将他们困如鼬鼠，在一层层设定的好的牢笼里，令他们输死挣扎。
换句话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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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姜陆沅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短信内容非常简单，只有几行字。
“苏镇人民医院，编号M-M-301。”
没有署名，可姜陆沅心中却好像知道是谁一样，收到信息的同时立刻让司机驱车前往，最终在医院领取了一个男孩。
孩子身下的病历本上记录了孩子的出生时间，刚过满月。
姓名一栏写着他的名字：姜顾离。
离，离开的离，也是离别的离。
医生说，孩子的父亲半小时前还在这里，只是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对方提交了双方父亲的欣喜，核对好姜陆沅的身份后，医生将宝宝抱给了他。
“恭喜，宝宝很健康。”
姜陆沅脸上却没有半分被恭喜的欣喜，他慌张地四下张望，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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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提前两小时完成值机后，剩下的时间就是百无聊赖的等待。
“算算时间，宝宝应该已经安全了。”顾易翎垂目看向自己的小腹，衣物下的刀口还狰狞着痕迹。每当换衣服的时候，他都不敢看向那些疤痕。
像是他不堪过去的证明。
怀宝宝的一年来，他分不出精力打理自己。姜陆沅虽说不再强求着与他见面或和好，但景茌时不时就过来送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钱一笔笔打到卡上，最终攒出了足够他出国深造的学费。
怀孕末期的时候，顾易翎试着拿起剪刀，他想，应该给宝宝做件衣服吧。宝宝出生的第一件衣服，应该穿爸爸做的。
可是他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他的脑子空空，想下手却不知如何下手。
怀孕仿佛吸走了他的创造力。
那晚，顾易翎将他的布料和剪刀彻底锁了起来，钥匙埋在了公园的一棵树下。
他想，如果他再也拿不起剪刀了，就权当他忘记钥匙藏在哪里了。
他去国外选择的专业是设计学，主要在于一些概念性的设计实操。与他之前的工作有关，但截然不同。
毕竟他第一想法只是学习和休息，而不是真的为了学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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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的时候，顾易翎接到了景茌的微信。
他新换的手机号，微信也注册了新的，只加了景茌一个人。
景茌说，一路顺风，早日回来。
顾易翎长久地注视着后面的四个字，睫毛颤了颤。
届时机场广播正好响起，机械的女声令顾易翎恍若回神。
他擦去屏幕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水渍，站起身，朝着登机口走去。
当晚，在经历了两个月硬黑和起诉翻盘的景茌更新了沉寂了五个月来第一条微博。
【哥嫂日志】如果还有机会，
一时间营销号再次猜测无数，逗号后未完的话引发诸多猜想，一夜之间无数逗号后的热梗走红网络。
与此同时，随着第二天顾易翎降落M国，姜陆沅也将姜顾离带回了沪海。
单身带娃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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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景茌连发三条【幼侄日记】吐槽照顾小朋友多么折磨人后，无论是粉丝还是营销号，都知道他哥嫂修得圆满且他有了一位可爱的小侄子了。
几个月前的谣言不攻自破，尽管还有些不死心的黑粉硬要说这不是侄子而是儿子，也都被“谁管侄子叫儿子”的评论怼得说不出话。
从几个月前顾易翎和姜陆沅在医院吵架之后，景茌对姜陆沅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先不说私下住一起却毫无交流，就连在公司开会时也只是以“姜总”这样的称呼相称。
连Nily都小心翼翼地问过姜陆沅，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姜陆沅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却自己也无力去解释什么。在他看来，这本来就是每个人爱情观的问题，他承认自己喜欢顾易翎，可如果对方要求的感情一定是没有理智毫无底线的，那他做不到。
他理解景茌这点上与他不同，他肩膀上没有那些责任，自然可以任性些。
直到他把姜顾离带回家，当时景茌正要出门，刚一开门和他怀里的娃娃四目相对。
景茌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你把顾哥的孩子抢过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