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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谢和书尚在昏迷,傅桑自从追出去之后就再无音信,北侯军众人一直在城中暗自搜索,一夜过去之后毫无发现。

      宋怀玉担心梁颂的身体,一直守在她身旁。

      谢柳书满怀愧疚,觉着是自己设下这场宴席才会导致妹妹身受重伤,无论谢老怎么驱赶他都寸步不离。

      外面人心惶惶,新岁第一天就发现凉州又出了什么大事情,本就荒凉的凉州现在变得更加冷寂,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巡查搜索的北侯军。

      “殿下,你该歇会儿了。”宋怀玉弯腰扶着梁颂的肩,在她耳边低语。

      室内几人都彻夜未眠,傅桑如今不见踪影,他已派了人前去寻找,宋文宋武守在府门口守株待兔。

      谢柳书先前说过,谢书言此人极其自负,眼高于顶将所有人都视作蝼蚁。

      梁颂本在闭目养神,听到宋怀玉的声音后睁开眼睛,她眼下青黑一片,倦容满色,“和书怎么样了?”

      “还在昏睡,谢老去了旁边的厢房休息,你也去歇会儿吧。”

      梁颂看见谢柳书的背影趴伏在床榻边,垂下眼睛想了会点头,“好。”

      宋怀玉没有让梁颂站起来,而是直接弯下腰将梁颂打横抱起来,梁颂疲惫地趴在他怀里,用手圈着他的脖子。

      两个人一路无言回到厢房,宋怀玉沉默地将梁颂放下,径直脱下了她的鞋袜,将梁颂整个塞进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梁颂小腿不适地乱动几下,碰到了被子里的汤婆子,她突然弯了眉眼,“宋怀玉,多谢。”

      宋怀玉冷着一张俊脸,站在床头一言不发盯着梁颂,他没有开口询问梁颂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他,只是在懊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梁颂的不对劲。

      “以后若是不舒服,可以告诉我。”宋怀玉想了半晌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告诉你什么?”梁颂明知故问,偏偏就要问明白,她装傻充愣是一把好手,回回都将宋怀玉噎的没话可说。

      然而这一次宋怀玉学精了,偏不回她的话,只是默默给梁颂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她。

      梁颂也掠过这个话题,重新开口:“西南可有来信?”

      “没有,那边纷争四起,各路守军争着苍城的归属,殿下将月萤放在那里,为的就是这个吗?”

      宋怀玉在心里剖析着梁颂的打算,思考要如何将自己的价值利用到最大化。

      兵部早就不是以前的兵部,文臣武将文不成武不就,只会侵淫人心权术,争夺黄金白银美人在怀。

      梁颂缩在被子里,声音闷沉:“不止是这个,宋若文太过顽固,他不会因为你的一声叔父就答应帮我,所以我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什么药?”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梁颂将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只漏出一双眼睛看着宋怀玉,“如果我手上沾的鲜血太多,以后会下阿鼻地狱吗?”

      宋怀玉不知道梁颂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他虽不解但还是摇头道:“不会,我比杀的人多,若真要选一个人下地狱,只会是我。”

      “是吗。”梁颂喃喃,眼睛失神地盯着宋怀玉的眼睛,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双眼睛,深情似水,却比万丈深海的死水要更活一些。

      就像是……
      梁颂想了想,就像是那年冰池里拖着她上浮的那只手一样,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若我……”梁颂开口,话已到了嘴边,却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宋怀玉用手指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整理好,安抚性地拍了拍她,语气如同哄着小孩入睡般,“殿下,睡会儿吧。”

      梁颂脑子昏昏沉沉,在宋怀玉刻意点燃的熏香下慢慢睡了过去,陷入了沉沉的梦中。

      宋怀玉在梁颂睡着后并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拍抚着,直到熏香燃尽方才离开了这间厢房。

      “侯爷。”宋文候在外面,过廊里站了两排亲卫,“已经查完了,这里没有暗道,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我们的人,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宋怀玉看了一圈周围的兄弟们,无言的拍了拍宋文的肩膀,“殿下就交给你们了,傅桑找到了吗?”

      宋文说:“找到了,宋武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只不过……那个劳什子的谢书言已经在门口了。”

      “好,我知道了。”

      宋怀玉表情莫测,缓步走出了这条走廊,远远就看见谢柳书和身前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对峙着。

      没等他走到附近,就能听到谢柳书言辞激昂,和谢书言在争论着什么。

      “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和书。”谢柳书恨极,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太过激动,但此刻情绪显然占领了高峰。

      谢书言蔑视着面前的双生弟弟,他微微低头哂笑一声,舌尖划过齿尖,尖锐的感觉从心头溢出,“弟弟,你很天真。”

      他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哥哥用手掌轻轻拍着弟弟的肩膀,在外人看到就是在安慰愤怒的弟弟,但宋怀玉很清楚的看到了谢书言眼睛里乍现的杀意。

      “但是,你太懦弱了。”谢书言话音落下,大掌骤然发力钳住谢柳书的脖子,狠狠收紧掌下脆弱的喉管,夺取谢柳书的生机。

      宋怀玉疾奔而来,一脚踹在谢书言的后心上,他出手狠辣歹毒,专往死穴而去,谢书言被他从背后突袭,一时不慎松开了挟制谢柳书的手。

      方才倾轧的虐杀成了二对一的杀招,谢柳书原本顾忌他们之间的血缘牵连,然而谢书言的动作直接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一招一式拳拳到肉,谢书言武功高深,纵使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反而渐渐压制着宋怀玉和谢柳书二人,他看着谢柳书束手束脚的动作,邪气一笑。

      “弟弟,你又心软了。”

      宋怀玉扛过谢书言扫来的腿风,他看着远处天色渐明,不再拖延时间从袖口滑落一只细小银簪,这是从梁颂头上摸下来的首饰。

      他前来赴宴并未携带自身兵器,如今对于自负的谢书言来说,出其不意的损招更能让他制住。

      在谢柳书再一次被谢书言抓住脖子时,宋怀玉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将手中银簪狠狠扎进谢书言的后颈,锋利簪尖刺入皮层深处,触及到最致命的那一处穴位时堪堪停下。

      谢书言不得已放开谢柳书,反手就想抽出插在自己后颈的暗器,宋怀玉见状挑衅一句:“你若是不想死,就别多此一举。”

      “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看来你和我这蠢笨如猪的弟弟一样,太过自信了。”

      谢书言不屑一顾,转手抽出那支银簪,看见上面沾染的血迹后甩手将银簪捏变形扔到地上,甚至抬脚碾了碾。

      “宋怀玉,你就这么放心你的殿下一个人待在那间屋子里吗?”谢书言嗤笑,不甚在意摸了下自己的后颈,湿润的血液顺着他的后颈缓缓流下,濡湿了后背的衣物。

      谢柳书捂着脖子咳嗽几声,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功夫不如谢书言,若没有宋怀玉,恐怕他早已葬身在自己的亲生哥哥手里,

      “兄长,你太自负了。”

      谢家自幼就被他和他身后的人掌握在手里,谢知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他一生公正廉明,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辛苦半辈子。
      从没想过自己的双生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地做着有悖天理公道的勾当。

      “父亲其实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只是他不想面对,便放任你的行为。”谢柳书嗓音嘶哑,如同刚被火烧过一般。
      “你这些年所做之事,父亲走在大理寺留下了文书,只待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好让这些腌臜事曝于天日之下。”

      谢书言脸色阴沉,眼神如恶鬼腐蚀人心般可怖,他扯起嘴角森森一笑,“弟弟,你以为这样说就能威胁到我吗?”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为兄的狠心,我知道你想救里面那个死丫头,甚至请来了太医院以前最出名的老头,对吗。”

      谢书言转头看着站在房门前的谢老,微微欠身极其欠揍的朝着他笑了下,“祖父还是一如既往的身体好啊,从京中一路奔波到凉州都还没死。”

      谢老摸着花白的胡子,嘴角抽搐,“混账东西,无法无天的玩意儿。”

      宋怀玉和谢柳书就跟遭雷劈了一样,两个人愕然看着谢老,丝毫没想到这人就是二十多年前入土的谢家老爷子。

      “谢老爷子?!”宋怀玉语调奇怪,似是在观察这位老人家,他狐疑道:“传闻道谢老爷子二十多年前就已过世,您这是又活了?”

      谢老瞪了宋怀玉一眼,气虚地吭了声,“当年我是诈死,谢知那臭小子也知道。”

      谢柳书:“……”
      宋怀玉:“……”

      在场的只有谢书言笑的开心,只不过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谢老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时,仰头哈哈一笑,“果不其然,这臭小子跟谢知一样,都对豆荚过敏。”

      宋怀玉:“老爷子老谋深算,伯仲佩服。”

      四个人里只有谢柳书被蒙在鼓里,他茫然四顾后看向宋怀玉,“伯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着浑身僵硬倒在地上的谢书言,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发现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后放下心来。

      谢老背着手迈着步子走到院中,弯下腰对着满眼怨怼的谢书言哈哈大笑:“臭小子,着了老子的道了吧。”

      “人人都道人性本善,殊不知人性本无善恶,只是一张透白的纸张,在婴儿呱呱坠地后由他的身边人去书写,我本以为你与你爹一样,是忠厚良善的好孩子。”

      谢老横眉冷竖,对着地上的谢书言斥道:“可谁能料到,你本为恶,纵火烧死了自己的母亲,甚至还想拉着整个谢家共沉沦。”

      宋怀玉和谢柳书站在一旁,看着谢老怒斥的脸红脖子粗,许是怕老人家就此厥过去,宋怀玉心善的将人从谢书言旁边薅了过来。

      “谢老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柳书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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