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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十九) ...

  •   老班开着他的摩托车带着他的女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他看见我与范家从并肩站在一起,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看得我们心里发毛,然后他就不管我们心情如何的过去了!看着他走远后,我不停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那时候老班对于早恋是严重打击的,最严重的是老师劝退了一个女同学,而我们却是幸运的。因为哪有三个人谈恋爱的,关系好的就喜欢打趣。但是老班并没有察觉,如今见到如此,回去少不得一番教育。

      沈可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说:“凉拌!”

      “沈,你不要说风凉话,好不?”他看了我一眼,果然不再说话了

      。范家从的脸色更是难看。也是,他担了一个莫须有的罪!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想再沉默下去,于是说:“怕什么?有我呢!难道只许他老班自己来江堤上玩,不许我们来玩啊?”

      “你都身难保了!”范家从打击我。

      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他们。我已经是百毒不侵了,回去后,老班教育的绝对是他们,而不是我。

      “不过,你们可是答应我,今天陪我去江边的,可不能中途反悔!”

      “好。”两人异口同声。

      我高兴极了。一个人手舞足蹈地跑上前,然后回头做了一个鬼脸。他们两不约而同一笑,我很满意的回头继续手舞足蹈。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我们三在一起。我虽然与沈可是恋人关系,但是去更喜欢与范家从在一起的感觉。

      我很自私,我在贪图这种感觉的同时却忘记了沈可感受。他或许以为我对范家从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总是把我往范家从身边推。我很反感,范家从亦如此。我可不想伤害沈可。

      2007年下半年是我青春期最最矛盾的一年,曾经有过一些人帮我,但最终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或许因为沈可的“推”,或许因为我的花心,在2007年12月31日,我写了一封长达五页的分手信,内容很平庸。在2008年元旦那天给他,我如此残忍,分手后居然还建议我们三再去江边玩一次。

      那天,天有点阴,并没有所谓的冬光明媚。我们出校门时心情都不佳。在江边玩耍时,他们也不理我,把我凉在一边说悄悄话,而且还不让我知道,我气不过,“有什么我不可以知道的?搞得那么神秘。”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谈话,你一个女生要知道干什么?”我气结,跺了几下脚,不理会他们,他们也没空理我。我把满腔不爽朝长江发泄,大叫:“江,我的母亲河,我来了。”

      他们还是没有理我,我是那样的任性,在那样冷的冬天,我那样绝决地脱掉鞋,然后一点犹豫也没有就涉入冰冷的江水中。

      “卓茹,你干什么?”这是范家从的声音。

      “戏水啊!”

      “卓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快上来,这么冷的天,你戏什么水?”沈可眼中满是担忧。但我是如此的倔强,“我偏不上来。”说完我还往水深处走。沈可心痛地别过头不管我,我也冷漠地看着江面。冬天的水真冷啊!双脚的血液似乎被冻住,我在水中有点麻木,转过身想上去。我从来不是那种为他人而伤害自己的人。看见范家从正在脱鞋,我发傻地问:“范家从,你干嘛?”

      “下水拉你上来啊!”

      “你以为你下来我就会跟你上去吗?”我一语双关。

      可是他并没有听懂。“你要是不上来,我会让你先喝点水再把你拖上来。”

      我一愣,下一秒就大叫:“别,你别下去,我上来。”我准备移动。可是不知是不是站得太久了,我居然动不了。

      “你怎么了?看来,我还是得下水。”

      “别,”看着他的双脚,我真的不想再连累他,“你别过来,别脱鞋,别下水,我自己可以的。”我于是让自己在水下活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移动脚步。

      2007冬天的江水可真冷啊!当我走回岸边时,他们来接我。我内心风起云涌,表面却风平浪静地白了一眼沈可说:“不是不准备理我吗?”他低下头,我偷笑了。

      范家从命令我把鞋穿上。我朝他大声说:“不穿不穿我不穿!”然后笑转过身在沙滩上飞翔起来。我一个人在前面身轻如燕,他们在后面又开始了商谅国家大事。

      “我把你的鞋扔江里喂鱼的”

      我回头插腰说“你要是敢把我的鞋扔江里,我就把你这个烂人扔江里。

      沈可偷笑,范家从一脸尴尬。

      “不对,”我马上改口,“你要是敢把我的烂鞋扔江里,今天回去我没有鞋穿,我要你把我背回去。”

      沈可立刻不高兴了,范家从的脸又红了。“哼!”我别过头继续大步流星向前迈。却忘记了后面两个人的神情与所想。我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居然还得寸进尺,随手折了两根芦苇花,跑回去送给他们说:“和气生财。”

      他们不理我,自个儿在沙滩上写字,各自写着自己的名字,真是一对自恋的同类人。

      我双手插腰的站在他们面前,大声问:“你们在图什么鸦?这么难看。”

      沈可瞥了我一眼继续写自己的名字。范家从来句“我们画的不好看,你来画啊!”

      我淡笑着蹲下,随手折下一根芦苇在地上写他们的名字,写完后,我又写了几个英文字母,范家从问我画的什么?我白了他一眼,“笨,SK是沈可姓名的首字母,FJC是你的姓名字母。”他们愣住了,我顺手把手中的芦苇花在他们的身上乱画,他们都是穿的毛衣服,所以那些苇花轻而易举地就粘在他们身上。

      好吧!这下真惹恼了他们,他们朝我冲过来,我以后大祸临头了,于是乖乖认错,谁知道他们过来,一个只是笑看了我一眼,另一个只是用手背轻拍我的额头。

      我越发得寸进尺,居然推了他们一把,让他们与大地妈妈亲近。然后我便得意的钻进芦苇丛中,看你们如何找得到我?

      这芦苇丛中真是一片美丽的天地啊!芦苇荡漾,绵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入我眼睛的不是苇杆,就是苇花,我的心被这强有力的生命力给震撼了!

      我坐在其中,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么大的一片芦苇,他们又如何知道我在哪儿?我躺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自然。

      耳旁有苇叶在吹拂,冬风拂过,那些经受不了地心引力的苇花悄然落在我耳边,似乎在轻轻告诉我--冬天,你温暖吗?

      温暖,真的温暖!我很感激他们

      !如此美丽的世界,怎能不温暖呢?

      我心平气和,心情舒展的感受这一切,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讨厌的苍蝇在我脸上停留,我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有,过了一会儿,讨厌的又来了,我又去抓,又没有。当第三次再来时,我睫毛一紧,嘴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下一瞬间,我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去抓那只讨厌鬼。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本来是蹲着逗我玩,由于我起身的冲击及惯性,他稳不住跌倒下去,我也重心不稳的压在他的胸膛上。

      四目相对,神情惊讶,姿势不雅!又是那双浓眉下如星如月的眼睛,微张的嘴唇,意外的眼神,温暖的面容。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双目含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嘴唇阖动!我突然很想吻下去!

      于是我正准备这样做。“卓茹!”我们都向声源看过去,沈可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眼中含着怒火与痛楚,他的手在颤抖。

      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我从来没有如此明目张胆的伤害他。

      我下一秒就是直接从范家从身上跳起来,跑到沈可面前低着头,沉默不语。我错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才跑过来时,脚不小心踩到芦苇茬,脚底钻心的疼,但我不敢表现,只是咬牙忍着。

      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想拥抱我,但是没有,他只是捏紧了一下,然后松开,声音复杂地说:“嗯,我们继续玩吧!”

      我望着他充满惊讶,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大骂:“范家从,我的鞋子呢?还有,我刚才玩的好好的,你干嘛逗我?”你还恶人先告状!他的眼神似乎这样告诉我。我得意洋洋。

      “沈可,把她的鞋扔江里喂鱼苗去。”

      “你敢!”我向上一看,我的鞋子在我视线前,我吓得退后一步跌入沈可的怀中,他也重心不稳地后退,双手却努力抱紧我。

      他抱我抱得很紧,我却感觉有点喘不过气,待我回神后,挣开他的怀抱,大叫: “非礼!非礼!”

      “你喊什么喊?我哪有非礼你?”

      “你,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拿什么吓我?”沈可很不屑地把我的鞋往我面前一扔。

      “那你刚才抱我抱那么紧干什么?”

      “大小姐,我不抱紧你,我们俩都会摔下去。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住嘴!问题就在这,你刚才抱我抱的什么地方?”

      没话说了吧!要是你说你当时没想那么多,那你就承认非礼了我啊!要是你说你身高高,我太矮,我一定会反驳说那是借口。

      哼!我得意地看着他,他的脸悄悄的红了!心里有一丝胜利的感觉。不过,这算什么胜利呢?我再看范家从,他也是绯红一片。我突然想到之前我压在他身上时,他的手……我自己脸上也是绯红了,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无语了!

      看着他们的红霞落下去后,我故意不看他们说:“你们还玩不玩的?”

      “玩。”

      “那好,蹲在这干什么?继续走。”我说完就向前走。

      可是没有两步,便痛得蹲下来。“你怎么了呀?”沈可跑过来问。“我的脚…”

      “要你别打赤脚,你偏要,现在吃到苦头了吧!”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顾一切,继续前进。

      “啊!”

      “真麻烦!穿不穿鞋?”

      “不穿。“地扭过头。“范家从,背她回去。”我几乎与范家从异口同声“怎么是我?”

      “怎么是他?”

      “大小姐,你看我这身体能背你那虎背吗?”

      “什么啊?我又不重,好不好?”

      “反正我不背。”

      “那好,范家从不愿意,我自己走。”

      “这里到处都有芦苇茬,你别任性了,我又没说不背。”范家从又是担心又是急切地说。“谁要你背?”我莫名其妙地任性。

      他已经蹲下来了,我不在乎的别过头。沈可推了我一把,我顺势伏在范家从的背上,范从吭了一声,我“哼”了一声,笑容闷在心里。

      范家从背着我,沈可帮我提着鞋,我顺势折了一枝苇花在沈可身上乱涂鸦。沈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故意离我们远一点。

      我哈哈大笑,转而又逗正在背我的范家从。“你别闹了!再闹就把你丢下来。”

      “你敢?!”我不理会,继续逗。他本来是想吓我的,结果我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他笑着说:“你还怕啊!”

      “说的好听,又不是你,我可不想我屁股上插花。”微风轻拂,将一片笑声带远。

      出了芦苇丛,我便不能继续享受这温暖了。

      曾经,在同一个背上,我有的是另一种感觉。

      曾经,我处于昏迷之中,对于外界的并不知晓。现在,虽是冬天,心却温暖。

      我总是喜欢已经熟知的人或物,对新的人或物并没有过多的追求与探索。对于新的一切,我总会有一种芥蒂感,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对于已知的人或物便会有一种真实的信任感。对于他们,我且不说很熟悉,但是我很相信他们,如果时间允许,我希望时间一直这样延续下去:伏在一个人的背上,旁边还有一个人相伴!

      我真贪心!真的,我太贪心了!世间优秀的男生,有一个对自己不离不弃已经很完美了,可是我却贪心的希望有两个。我并没有贪天下的贪心,我只是想拥有人间一个平凡女子的一份幸福与温暖,上帝会允许吗?

      走在支流江畔上,我们被迫陷于淤泥中--冬天虽然是枯水期,但是泥沙下面长年有水浸润,虽然表面上开裂了,但那是一种假像。我们轻轻地越过,在落地后,脚逐渐陷入,缓缓地提起脚,轻脚移动。

      “卓茹,都是你害的。我今天刚刷干净的鞋,现在有不成样了。”范家从抱怨道。

      “回去换不就行了。”

      “我现在只有一双鞋,那双鞋洗了还没干。”

      “你回去再刷一下就OK?”我赤脚在前面开路。

      “夷,你们男生还蛮爱干净的啊!还刷鞋啊?!”

      “那当然。谁像你啊?鞋又臭又烂又脏,都不知道买回来洗过没有?”沈可鄙视地说。

      “哟,说我啊!“我笑着说,“我只听说男生洗衣服是先泡几天,然后用脚踩几下就行了。可没听说女生洗衣服用脚踩啊!”

      “我们都是用手洗的。”两人异口同声。

      “那天天洗澡?”

      “天--天天洗?”

      “没有吧!我说我天天打热水,怎么没有看到你们。你们男生一定是几天才洗一次,一洗就是一次大澡。

      ”看着他们不语的样子,我又一次得意地笑。“你又不是男生,怎么能随便说呢?难道你偷看看过我们男生洗澡?”沈可无顾忌的说。

      我很想打他一下,最后放弃,因为脸上灼热。我不是看他说:“看来我猜对了。是就是,还掩饰什么?”我在前面慢悠悠地走,他们在后面浅笑无痕!

      我们走到水闸处时,我看着那根本没有一点水的,正准备跳下去。他们拉住我,我回头一笑:“逗你们玩的。生命如此美好,我还不想白白浪费呢!”

      “别当诗人发感慨了,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时间这么早。

      你看,夕阳都没有下山呢?”

      “今天是阴天,哪有什么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卓大才女,今天班上要办晚会,我答应了班长去帮忙的。”范家从提醒我。

      “帮什么忙啊!他那么多人,还需要你帮忙?再说,你帮忙,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沉默!

      我偷偷看了一眼,想说什么还是忍住。

      还是沉默!我看着他,他眉头紧锁!目光中不满,在克制!那时候的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自私任性。

      他没说话,我就拉起沈可,没有理会,没有道歉,径直向前面走。过了一会儿,范家从走到我们前面去了,他走得很快。

      “还不是跟上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我在心里这样想。我还没想完,他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我喊了他一声,他似乎没有听见的直接往前走。头也不回.

      走着走着就生气了,不走了。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又急又跳,就是不往前走,最后索性蹲在地上难过。我赤着双脚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习惯性地将头埋在膝盖里。他怎么那么小气!我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吗?又没有说错话,他怎么这样对我?我是为他好,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一点都不了解呢?

      “别难过了,我们快点走吧!或许他在等我们。”过了一会儿,沈可心疼地将手放在我肩上安慰说。

      “不会的,你都说是或许。”

      “你不追上去,你怎样知道呢?”

      “我才不要。我怕我追上去会永远也追不到。”我抬头将四周的地理看了一下,果断地说:“我们走这里截过去,或许可以追上他。”

      “这里?”

      “对,走吧!”我不发神经时异常清楚,决策一向不会错。

      说做就做。当我们走回堤上时,果然看到范家从才走回来,我向沈可一笑,拦住范家从说:“怎么?还在生气?要不我让你打一下消消气。”

      范家从还真用手拍过来,我立马逃脱,大叫:“你还真打啊?”

      “你让我打的,不打怎么消气。”我翘起小嘴等待命运的裁判。谁知他只是庆拍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我一个大男生才不会与你这个小女生一般计较。“

      ”切!你说谁一般计较?”

      “我又没有说你,你承认个什么?”

      “哦!”我哪还解释什么?直接拳头挥过去,他轻巧微笑躲过,我再一个少林北腿踢过去,他躲开道:“就你双脚还想踢我,别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一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

      回去时,我说:“上次我们回去,我说走那条路也可以回去,你们不信,害我又跟在你们后面走那条路回去。我今天非带你们走一下。”

      “上次你把我的衣服拿着,里面有我的银行卡,我要取钱,结果我们在银行那里等了你好久。”范家从如是说。

      “上次你们不信我这次就去走一走。”

      “不行!”沈可认真地说。

      “为什么?”我很意外地望着沈可。“你要是先把鞋穿好,我或许会同意。”

      “不要。”

      “那好。范家从,我们走近路回去,免得陪她浪费时间。”范家从很配合地笑笑。我火冒三丈地跟在他们后面,心里把他们骂了千遍万遍,特别是沈可。

      回去的路上,回头率非常高。我从未受过如此关注--我提着我的鞋,光着脚丫,在大冬天的人声鼎沸的喧闹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他人像看异类一样看我。

      范家从总是避开我,我跑过去问:“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呵呵,你的回头率太高了,跟你在一起备受关注,我不习惯。”

      发愣后一秒,我拍他的肩说:“怎么,与本小姐一起受人关注怕丢你范少爷的面子啊?”范家从干笑两声后走开,只有沈可一路陪我走到学校。

      进门时遇到那位保安,他惊问:“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回头笑答:“刚插完小麦。”

      然后回宿舍。晚上开元旦晚会,我们三都神游太空。

      这手没有分成,只要他不开口答应,我便还是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我自己心里也一团糟。

      元旦过后,老班不忘记的把他们给教育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教育我。估计他已经知道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所以救他认为能救的。

      范家从被训后回教室的第一句话是“我吃瓜子被他看到,他就说我与他做对,这算哪门子做对啊?”

      我笑得合不拢嘴。

      他瞪了我一眼,我止也止不住。

      那时候我们都要复习,范家从想买一本系统复习的书,于是我们为了躲避老班的毒眼,间接选择了书店做为我们的玩乐地方。

      在安静的书店里,我们各自安静地看着我们喜欢的书。我喜欢文学性的书,沈可喜欢哲理类的书,而范家从则偏爱于历史与军阀。

      时间悄悄在流逝,一不留神,下午美好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最后我买了五本书,一本送给范家从,一本给沈可,有两本是外国名著《简爱》与《包法利夫人》。呵,快乐时光总是短暂却让人回味无穷!

      2008年初,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雪灾,且不提后来的地震与汗灾。

      那一年,可真让所有人回忆啊!那年初,蔬菜涨价,白菜萝卜都能卖到一元一斤。

      我们在学校里打雪仗打的好不精彩,男生与女生的对战,女生与女生的对战……放假前我们也去过一趟江边,那里一片银妆素裹,于是我们就你追我赶的打了一会儿雪战,就开始聊天。

      “为什么现在没有人放风筝啊?”我突发奇想。

      “好啊!现在把你放到天上去。”我瞪了一眼沈可,眉头一皱,“可以啊!不过你要是能把我放到天上就好了。”

      “嘿嘿,这个对沈可来说有点难过!”我嘴角轻扬。

      放寒假了,我在家与我那继母的战争继续恶化。哪一天,我不在家,她必定会让我在外面玩好了再回家。

      但是偶尔发生后,我不想也不能打电话给父亲,他真的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给他添乱。腊月二十四那天,这女人居然让我有家不能回。

      那天出门太急了,带了手机,钱带的也不多。我出门去买海报,准备年后送给他们。回来后平心静气的敲门,门没有开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正准备去找开锁匠,手机却震动了。

      我拿出来看:卓茹,我在学校。你有时候吗?

      范家从?现在什么时候了,他还有时候来学校玩?真够佩服他的!

      我想了下,回过去“有,你等我一下。”当我快步走到学校时,他似乎在那里等了好久。我慢慢走过去准备拿我胡萝卜粗般的手吓他一吓,他却突然转过身来,于是我很自然的拍到他的心口上。

      “我早就看到你了,只不过装没有看到。”

      “呵呵,我就这么点小技俩都被你发现了,我以后还玩什么呢?”他微笑不语。

      其实之前也有过一次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玩的经历。那天我们走了很多路,大雪天的,我们在一座新建的还未装修的楼顶上,我大熊似的倒在白雪皑皑的白雪上,他温柔地拉我起来。后来,我们无聊地把里面的房间都数了一遍。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们走在大街上,看到路边店子摆出的桃花,我以为是真的,跑过去看。他说是假的,我不信,用手去摸,结果他是对的。那些是用布做的。

      我看了看那桃花,又看了看他,再看看桃花,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时间似乎又回到那个桃花盛开的下午。

      “同学,你怎么了?”

      “我好像被蛇咬了。”

      “啊?”

      ……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

      “你怎么了?”范家从用手招回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看得他都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我脑中思绪万千。如果真的是他,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是沈可的女朋友,是他最好的兄弟的女朋友,他会怎么想?如果他不承认,我又该怎么办?或许他有他的为难,但是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啊?或许他早已忘记了,根本不记得他曾经救过一位受伤的女孩。就算记得又怎能怎样?他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女孩,他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个女孩会对他生情。如果爱情只是一方面的,那么我宁愿让它永埋心底。即使自己不幸福,我也不会破坏别人的幸福。何况,以后的我也不一定会不幸福。所以,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有权把故事揭开。

      “范范,你知道吗?我以前中过蛇毒。”范范是我对他的昵称,由于我强烈要求,他被迫答应,但是要求只有我们两个人时才允许这样叫,现在正好是我们两个人。

      “呀,你还中过那个毒,真是少见啊!你什么时候中的毒?”范家从一脸好奇地问,看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我淡淡一笑,准备放弃。谁知他执意问,于是回答说:“都过去了好久。只是那医生说要有规律服药,并且不能吃发物,以免日后复发。

      “那是的。我家乡以前也有人中过蛇毒,没请医生,请的是老郎中。”

      我继续向前走,慢慢说:“这个我一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中毒后我就昏昏沉沉的,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在医院。”

      “哦,昏--”他突然如被电击中停下来,我也停下来看着他,他问:“你什么时候的毒?是不是--”

      我偏过头望着头,故意想了一会儿,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不去看他说:“好像是两年前吧!那是中考前,我清明节去南山墓地,回来时被蛇咬的。”

      “南山墓地?”他停住了,闭上眼睛努力思索,最后猛然睁开双眼,一把托住我的双肩问:“是你?”

      内心翻江倒海,面上淡淡一笑,不言任何一语。

      我是有必要让他知道他曾经救的女孩是我,但是我没有权力让他明白我早就知道是他,然后故意接近他。我想,我只要不说出来是我,他最多只会误认为那天有另一个女孩--或者误会为我不记得他--当时那女孩昏迷不醒,又怎会记得那么清楚是谁救了她。果然,他失望地放开我的手,自己喃喃自语“应该不是。那个女孩如此温柔柔软她温柔的一笑仿如春暖花开。你是那么的要强活泼,怎么会是同一个人?肯定是巧合。”

      原来他是喜欢温柔的女孩!

      原来那是我另一方面的表现--温柔。

      原来我们时间对了,地点对了,人物也对了,只是错过了记忆的感觉。原来如此!……我故意很惊讶地问他:“你在说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其实,此刻的他若是用心一点,也会发现我现在不同于往日。现在的我也很温柔。不仅没有动手动脚,更没有粗言粗语。我是如此的温柔,他却看不见。

      “哦!没有什么!对了,你为什么去南山墓地?”他整理好心情问我。我看了看他,再望向天空才说:“我每年清明节都会去那里。”

      “为什么?”他总是慢半拍。

      我看着他,忧伤地说:“因为我的亲生母亲在那里。”

      “亲生母亲?......”他重复了一下,马上又突然想起什么内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卓茹,我……”他似难过又似惊奇,更是不相信。估计刚整理好的心情又泛起涟漪。

      上次老班要我请家长,没有大哥代替了,我又不想让父亲担心,于是把继母找来了。

      她一看见我救对我骂,仿佛几辈子的委屈都要发到我身上。我早已习惯,听之任之。倒是老班,不知是为我解围,还是她终于发完她的牢骚了,于是老班对她说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她因此在我们班上一骂成名,甚至其他班及办公室。有其母就有其女啊!

      那女人回去后可真高兴:本来她是不想来的,嫌麻烦。但是父亲真的很忙,于是委曲她来了。现在,她可以借别人的力量冠冕堂皇地骂我了,反正是老班要她来教育我的,她何乐而不为呢?

      我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她很希望还有下次,下下次。但是聪明的老班看出了什么?只要以后我不是特别的违反原则,他一般不会请家长。

      我可叹的是鄙视我的人--那是一个身为母亲该做的吗?即使自己的女儿做错了,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教训自己的女儿,更不会那么没有教养的说自己的女儿“一文不值”,全天下的母亲,即使自己的女儿有天大的过错,她也是绝对的相信,决不会像她这样般泼妇。

      我回过头来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那上次--”“那是我父亲的妻子,不是我的生母。”

      “哦!”我不知道他这个“哦”字代表什么。虽然我不需要同情,但是我仍觉得很温暖,他给了我久违的第二次温暖。

      时间在流逝,我们一时间都相对无语,一时间我将所有的心结都打开了,剩下的只剩下平静。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需要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他再一次突然拉住我,双手放在我的肩上,很认真地问:“你是她,对不对?你和她的经历一模一样!”

      我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中一切明朗,天还是那般湛蓝,那样清澈透明,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我淡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把把我推开,我的肩膀生生的疼了一下,我吃痛的望着他。

      “不可能的,他不能不记得我。哈哈……也对,她当时昏迷不醒,怎么可能知道是我。但是,卓茹,你知道吗?你此刻的温柔与眼神与当时的她太像了,都让我差点误认为你就是她了。当时我那么匆忙,只记得她的眼神。”

      我心里一惊,原来他看到了我的温柔,但是他已经不相信我和那个人是同一个人。事已至此,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就是那个她。于是保持沉默地看着他微笑。

      “你们俩真不是同一个人?”他再一次抓紧我。

      “我…”我多想告诉他,但是--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像春天的一场及时雨落入久悍的大地。他如梦似幻地清醒,放开我道:“对不起!”

      我别过脸,他于是接电话。我听不到他具体说什么,只听到“好,我马上回来”

      “你要回去了吗?”我恢复了他眼中的自己。

      “今天是因为这边有喜宴,所以我顺便来找你玩。我哥哥现在叫我回去。”他开始一愣,随后又自然了。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我。

      “哦,“我恍然大悟地说,“恰好,我今天买了一些海报,送你两张,你自己挑。“我把手中的画展开给他看。海报大多是励志名言及人生哲理,唯一的一幅是山水花鱼图:远处是青山,山中的溪水流到一处塘中,塘中的夏荷亭亭玉立,有全开的,也有花骨朵的,绿荷鲜艳的衬托着白荷花,泛着涟漪的碧波下游着两只活灵活现的金鱼,鱼上只有亭子的一角让人暇想万分。

      他看着那幅画愣住了,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想到自己当初淘到这幅画的发呆表情,也应该如他现在一般痴吧!

      过了几分钟,他回过神说:“就这幅吧!”

      “这幅?”我既惊喜又不忍。喜的是他也喜欢这幅,不忍的是他就要这幅。但已经答应了,于是只好问:“还要不要其他的?”

      “不要了,就这幅吧!”

      “好。”我帮他卷起,然后系好给他。他拿好临走前问我:“我回去了,你干什么去?”

      “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或许回到家门就开了,“我再随便逛逛吧!你先忙你自己的吧!”他对我点头头然后离开。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他慢慢远去,慢慢远离我的视线,我的双眼逐渐模糊。

      范范,再见!

      范范,当某一天我消失在你的记忆里,而你再遇到一个当初如我那般对你好的人,就说明那个人很爱很爱你!可能比当初的我更加爱你。

      不过,他现在已是美人在怀,忘记未必不好。不过,他此生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就是那个女孩。

      那时的爱,真朦胧,真纯洁,真令人回忆……

      虽然我在心里已经放开,但是当我后来不小心看到他手机里存的三条短信时,我躲在厕所里哭得泪中带笑。

      2008/01/29 08:27:43 pm 卓茹,我非常喜欢你!但是你的一句话却让我走在了绝望的边缘,我想哭,却发现泪已经流干,我想跟你说一万句“我爱你”,但现在只有埋在心中。2008/01/30 06:28:43 am 我最不愿看见--那让我绝望的--让我跌进无底洞,我再也无法领略到人的快乐,幸福与趣味,等待我的将是失望,绝望,痛苦和伤心。

      2008/01/30 06:45:10 am 可以说我在绝望边行走,也可以说我正在一步步踏进它,回头已经不可能了,我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一切--接受这我爱的人,这让我伤心的人,这个我对其有美好期望的人,这个即让我看到希望的曙光,又让我徘徊在边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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