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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封印 ...
月色溶溶,季疏倚坐在一棵大树下发呆。
从蜃市回来后楚鸩很大方的将那七百上品灵石与季疏平分,季疏也痛快地将那二百八十七块上品灵石“还清”,还多送了三块以借宿费的名义凑了个整。
还清这“债务”之后季疏并未离开灵籁山,而是继续暂住了下来,其中原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无论是逢春真人还是楚鸩和蔓蔓都对此并无异议,甚至蔓蔓还很高兴地拉着季疏的手撒娇,让季疏多教教她剑法,季疏很喜欢蔓蔓这个小姑娘,因此在逢春真人的默许下从最简单的剑法开始教蔓蔓,日子过得倒也还算闲适。
唯一让季疏有些在意的是,自从回来后,楚鸩变得十分奇怪,有意避开与季疏相处,季疏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心中还为此有些闷闷不乐。
白日与蔓蔓在此处练剑时,二人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蔓蔓练剑出了一身汗,小姑娘爱干净,在太阳下山前就回去了,所以季疏此时一个人在此处伴随蝉鸣蛙叫发呆。
逢春真人手里拎着一只叫花鸡慢悠悠地往后山走,季疏想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跟逢春真人打了个招呼。
“前辈。”
逢春真人看着季疏,沉默半晌举起手中的叫花鸡,问:“要吃吗?行止刚烤好的。”
“……啊?”
整个灵籁山没人辟谷,季疏原本是辟谷的,可是自从住进灵籁山之后也客随主便地开始了一日三餐——原因之一是因为受伤,还有就是因为楚鸩的厨艺确实不错,哪怕只是简单的白菜煮豆腐都能煮出花来。
“尝尝,这鸡可是行止养的,肉质鲜嫩得紧。”逢春真人掰了一只鸡腿给季疏,后知后觉地补了一句,“对了,行止就是楚鸩的字。”
二人沉默地将一只叫花鸡分食完,逢春真人拍了拍手就要往后山继续走,季疏却突然出声道:“前辈有话跟我说吗?”
从院子到后山,逢春真人最常走的是左边那条路,因为那条路铺满了青石板,还有零星的几盏萤灯引路,而右边这条路有一块比较平坦开阔的空地,白日季疏便带着蔓蔓在这里练剑,最重要的是,虽然两条路都能到逢春真人想去的地方,但右边这条路比左边那条路要多绕两个弯。
所以逢春真人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特意来找季疏的。
逢春真人身形一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嘶,就是想知道剑尊之后……”
听到逢春真人对自己的称呼的变化,季疏心下了然,坦言道:“前辈不必如此称呼,这里没有剑尊,只有无名散修缘疏。”
“啊哈哈哈,”逢春真人干笑,“你也别怪行止多嘴,他被你一句话吓得魂不守舍,我逼问他,他才说的,我们灵籁山穷得四面漏风也不是担心您有什么企图,就是、就是……”
逢春真人实装编不下去,干脆自暴自弃地闭嘴。
季疏本意不想继续追问,却抓到了逢春真人话中令她费解的地方,有些茫然地问:“我的什么话?”
这几日季疏是能感受到楚鸩有意避开自己,但季疏不知为何,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恰好蔓蔓缠着她要练剑,所以季疏便不曾主动追问。
逢春真人脸颊不自然地微微抖动了几下,支支吾吾道:“就是‘剑尊不喜欢男人’那句。”
季疏“扑哧”笑出了声,“原来如此,其实我就是想吓一吓楚鸩,原本是想说我不喜欢人,一时嘴快就说成了不喜欢男人。”
以前在扶光门的日子,说是不喜欢人都算轻的,因为有人站在季疏面前不是压力就是练手,久而久之季疏更愿意独处。
甚至有的时候她会陷入自厌之中,宁愿自己跟凡人一样早日入轮回,不想当什么剑尊。
“哈、哈哈……”逢春真人并不能理解季疏的冷幽默。
秋风干爽,半青半黄的树叶在夜色的浸染下随风悠悠落地。
季疏弄清楚了楚鸩这几日的怪异举止的缘由,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前辈,我先回去了。”
逢春真人不动声色道:“哎,缘疏姑娘,你来灵籁山也有一阵时日了,若是无事,不妨跟老夫到后山走走?”
季疏闻言愣了愣,思忖了片刻并未拒绝。
月明星稀,夜来香悄悄绽放,沁人心脾。
这条路鲜少有人踏足,因此保留着最自然的模样——路旁荆棘丛生,不曾修剪过的枝叶野蛮生长,在衣物上划拉了数不清的痕迹。
逢春真人有些肉疼地看着被衣袖上被钩破的口子叹气,“这件是新衣啊,回头又要被行止念叨了。”
灵籁山穷,物资匮乏,衣物布料这种材料更是稀有,全靠楚鸩每隔几个月下山采买,因此大多数衣物只要还能穿都是缝缝补补,穿了又穿。
一般有钱的门派都会花重金给弟子做寻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绣着能护体防身的咒术暗纹的法衣,但是灵籁山穷,一块灵石掰成十块花,一件最普通的法衣,价格也高达一千上品灵石,还要在专门的炼器坊中排单,因此就连逢春真人这个名义上的掌门也没有法衣穿。
季疏突然有些好奇道:“前辈跟楚鸩的相处方式还挺特别的。”
逢春真人叹气:“行止这孩子,从小主意大,当年……”
逢春真人话说一半又不说了,季疏歪头对他投出一个不解的眼神,“当年怎么了?”
逢春真人不自在地抖了抖衣袖,道:“嗐,其实也没什么,行止这孩子从小就苦,你听他名字就懂了,哪有正常人取名取个‘鸩’字的?行止的出生……在他家人眼里是饮鸩止渴下的错误,爹不疼娘不爱地长大,一次偶然我与他师兄救了他,他便打定主意要跟着我们混,我记得他拜师那会说的是‘反正在哪都是混日子,不如跟你们混,你们好歹还把我当人看’,之后无论我如何拒绝,他都要拜入我们这个破落户门下,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原本不愁吃喝,拜进门之后不但跟家里断绝关系,还成天吃不饱穿不暖,洗衣做饭都得他来操心,明明天赋这么好,却只能隐姓埋名隐居在此。”
说着,逢春真人竟真的有些伤感起来,季疏却因为这番话中得以窥见楚鸩的过往一二,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有些出神地想,原来楚鸩也有这么心酸的过去,继而发散的思绪莫名扩大到——原来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灵籁山的后山地形季疏并不熟,这几日被蔓蔓拉着教习剑法也只是往外走几步,以免真的将那处摇摇欲坠的小院弄塌了,这是第一次踏足逢春真人每日必来之处。
这是一处山谷,谷口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树林,山谷下被云海遮挡看不见下面的景色,逢春真人轻车熟路地找到最高处借着地形雕琢而成的云台席地而坐。
“灵籁山以前不叫灵籁山,灵籁是这座山的名字,不是门派名。”逢春真人看着隐在云海下的山谷,神情隐在夜色下令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灵籁山失去了原来的名字,逐渐被山的名字替代,而掌门也必须时时刻刻守着这个山谷,终身不得离开灵籁山半步。”
季疏不明白逢春真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却还是听得十分认真,“之前的名字连前辈也不知道吗?”
如果连逢春真人都记不得,那几乎就是传承断绝之意。
逢春真人微微一笑,“我倒是希望我也不知道,可惜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得继续记得,未来还要将这掌门之位传给行止。”
季疏:“那前辈所说的终身不得离开灵籁山半步又是为何?”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齐光剑尊一个问题,”逢春真人手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托着腮,探究意味十足地问,“若是有朝一日,陷入孤立无援之境,他人明明能伸出援手却拒绝了你,剑尊会选择继续孤身战斗,还是放弃抵抗?”
季疏脸色一白,心好像被瞬间扎进数以万计根针一样生出细细密密的疼痛,半晌才道:“……不知。”
“为什么?难道你不怨吗?”
“不是不怨,而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季疏坦白道,“不瞒前辈,我两次渡劫失败就是因为想不明白这一点。”
季疏觉得自己的人生,其实过得十分糊涂。
幼时失怙,爹娘三更半夜带着发热的她去寻医的路上被妖怪吃了,自己被游历路过的和阳真人救下。和阳真人见自己根骨上佳,于是顺理成章地拜入扶光门修炼。
对其他修炼之道兴趣寥寥,唯有手中有剑时能感受到一丝踏实感,因此跟着剑谱练了几年剑之后莫名其妙成了剑修。
从炼气到筑基跟其他普通弟子一样被放养,筑基之后花了不到三年时间接近筑基大圆满因此被和阳真人收为亲传弟子,在和阳真人各种仙丹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自己身上砸之后,两年时间结丹,在仙门试炼大会上一举成名。
每日重复着修炼提升修为、听和阳真人的训导以及在各种秘境试炼中代表扶光门出场,回到宗门后被和阳真人要求多修炼不可玩物丧志,因此与其他人几乎没有交流,性格孤僻难以接近。
之后的一百多年里,从金丹、元婴到如今的化神,修为提升速度之快令不少人嫉妒,修为越高,听到的和看到的就越多,无论是外人对扶光门的冷嘲热讽,或是宗门内部对她的算计,季疏被迫看清这一切,也因此质疑自己修炼的意义。
因为对道的迷茫,因此两次渡劫的天雷都劈得毫不留情。
“天地宽广,我身陷囹圄。”季疏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神情复杂,“在理不清这一切之前,我大概会一直这样得过且过下去吧。”
清冷的月光洒下山谷,银灰色的云雾悠悠,逢春真人指尖轻弹,一点似流萤的灵力飘飘落下,旋即云雾上层露出一个复杂又精妙绝伦的金光阵法封印。
“这便是灵籁山画地为牢的原因,”逢春真人哂笑,“这道封印,献祭了灵籁山千百年来的过往,灵籁山的弟子从拜入师门那一刻起,就必须将自己的一生与这道封印连结。”
这道封印不仅仅封印了这片山谷,更是封印了灵籁山弟子。
这个复杂的阵法在季疏眼里仿佛像活着的一样多变,阵眼虚虚实实,寻不到踪迹,强横的灵力流窜其中,依稀可窥见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被压制在下面呼之欲出,可阵法又强横地将它压制回去。
只是纵观整个封印本身,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窟窿,每一个窟窿上都能看见一个微弱的、类似火苗的灵力在填补。
季疏沉默良久,尽管她所学阵法不精,但是心里也清楚这样强大的阵法从设阵到阵成必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逢春真人那句“一生与这道封印连结”的沉重更是不言而喻。
沉默良久,季疏才低声道:“冒昧问一句,虽然晚辈除了略通剑法之外,其他道修行不精,但这个封印的强悍程度也是生平仅见,这个山谷究竟封印了什么?”
逢春真人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所有的秘密被限制在只有在传承时才会由现任掌门传给下一任掌门,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山谷中埋藏的是一座宫殿。”
“宫殿?”
季疏对灵籁山越来越好奇了。
甘做无名小卒、支撑着一个神秘强大的封印的化神期修士楚鸩,摸不清实力但是身受重伤依旧日日守护封印的四百岁修士逢春真人,疑似传承……将断未断的没落门派……集齐了这么多秘密的一个地方竟然让她碰上,到底是巧合还是天道有意为之?
“对,宫殿,不过我并没有亲眼见过,”逢春真人颇为遗憾道,“相传已是万年前的宫殿,就连我师父都没亲眼见过。”
万年前,那确实太过久远。
纵使修士寿数绵长,但大多数修士也很难突破千岁关卡,要么不到千岁就已经成功飞升成仙,要么修为停滞不前,羽化轮回去了。
“从我曾师祖那一代开始,这个封印就如同一把利剑悬于头顶,我的师父曾经找到过当世的阵法奇才沉星山人帮忙修补,可惜……”
“沉星山人?”季疏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见沉星山人的名字,十分意外地出声。
逢春真人摸了摸下巴,咂咂嘴道:“对了,你是扶光门的人,那沉星山人就是你的曾师祖,可惜你们扶光门没落的原因就是沉星自己。”
大抵是之前的话题太过沉重,逢春真人想将气氛改善一下,话锋一转便将话题引到了沉星山人身上。
“我与沉星年少时也有过几面之缘,可惜后来我接了掌门令后就再也不能下山了,这些年听徒弟们带回来的消息,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名声越来越差。”言及至此,逢春真人还面露惋惜之色的叹了口气。
“前辈好像对沉星山人看法不太一样?”
逢春真人笑笑,“沉星死了两百多年了,可是他的名声却越来越差,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或许并不算完人,可也不会是一个小人。”
“那在前辈眼里,沉星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逢春真人低头思忖片刻道:“性格孤傲、话少……某些观点上有些偏激,但其实是一个很稳重靠得住的阵法天才。”
听惯了“寡廉鲜耻、忘恩负义”之类的评价,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沉星山人“靠得住”,季疏顿感新鲜,心说自家祖师爷原来也不是那么差劲的一个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见到沉星山人时只觉得这人孤傲得难以接近,可后来有一次与他结伴去闯秘境,他对我们这几个晚辈处处教导照顾,比我师父师兄们还细心。”逢春真人面露怀念之色,“这些年沉星山人虽然已经羽化,可是修真界越传他的名声越坏,我有时候也会感到迷茫,不停在心里问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可惜一直没有答案。”
过往季疏只知道扶光门传闻因为沉星山人藏私,导致秘法传承断绝,加上阵法之术晦涩难懂,在讲究以快制快的实战中,施法布阵太耗费时间,一步错则可能步步错,因此扶光门这个新门派沉星山人羽化后迅速没落。
逢春真人又道:“他是我见过阵法封印之术天赋最强的天才,普通阵法到他手上都能发挥出比之前强大数倍的力量,加上他会不断地创新和改进阵法,他在世时尽管有些不好的言论,可还是会有不少仙门对他抛出橄榄枝。”
季疏淡淡一笑,她过往也明里暗里收到过各种“橄榄枝”,如果不是因为心里对和阳真人那一点授业之恩与孺慕之情,离开扶光门其实投入其他势力更大的仙门对季疏的修为提升更有益处,“每家仙门都想做大,尤其是排名在前几的那几家,都希望通过吸纳更多的人才来达成这个目的。”
不知为何季疏忽然想到梦中前世的那个以魂魄之力逆转乾坤的阵法,蹙眉道:“沉星山人也无法修补这个封印?”
逢春真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沉星三次,他的回答都是无能为力。”
季疏看着眼前这随时可能破碎的封印,无言以对。
虽然都说写文不要动不动回头修文,可是当我觉得节奏实在不合理的情况下我真的写不下去,只好又开始修文了,所幸没有什么读者,只是偶尔会对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有些质疑,掌控不好故事的节奏真是笔力不足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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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努力日更中,今天也在努力讲故事! 求收求收T▽T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