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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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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有意说着什么,半天却别出俩字,“无礼!”
凌玄澈后知后觉,才忙着致歉,“平日与武将接触惯了,一时忘了姑娘身份,凌某在这赔不是。”
事已至此,若再追究下去恐怕成了她小心眼,只得缓慢驾动骏马。
虽未一同上马,但凌玄澈目光紧紧跟随着,瞧慕晚初骑出许久也无妨碍,心刚落下几分就突闻一阵撕裂叫喊声,刚还好端端的马不知怎的受了惊,横冲直撞起来。
他箭步如飞至马背上,先是护住慕晚初后拿过缰绳奋力一勒,马儿轻松便被控制住,只是怀前的姑娘受了不小惊吓,面色惨白毫无血丝。
“多谢凌将军。”
慕晚初还未彻底缓过神,被眼前人先一步发现掌中伤口,甚想带其到一旁疗伤。
碍于男女间面子,她下意识挣扎,却听他轻轻说了句,“马场人少且皆顾于自身事情,你这伤口不小,若日后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伤口那这么容易留疤,你就蒙我吧。”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到时候真留下了,你可别哭着来怨我。”
一切听上去不假,让她原本不定的心又动摇几分,最终妥协走向一旁,任由凌玄澈抹药处理。
“药膏抹上去多少有些刺痛。”言者不同刚才强横,甚多了几分别扭,“你叫出来也无妨,没人会笑话你。”
“区区伤口,我又不是孩童,怎会喊痛。”她将整条手臂伸于面前,“你尽管抹便是,我倒要看看会有多痛。”
冰凉药膏敷体,随之而来是如针扎般之感受,慕晚初谨记刚才出口大话,死死咬住牙关不出半声,却还叫凌玄澈看出端倪,默默放轻动作。
疗好伤,她拿过药瓶一闻,心如明镜。
“有白芥子,怪不得会疼,我建议你下次换成另一种。”
“慕姑娘居然懂药膳,到还真是意外。”
“略知皮毛而已。”慕晚初稍有顿感,速将话题扯向一旁,“如今受了此伤,需几日可继续练马术,是否影响了射猎赛?”
见其面中隐笑,凌玄澈早将她心思猜个十有八九,故顺着意说,“伤口虽小但深,这几日先别来马场,待何时好了再来练也无妨。”
“若射猎赛前都未好便如何?”察觉自己过于急切后,她又弱弱找补句,“我没其他想法,就单纯问下。”
“若射猎赛前无法恢复,无法参赛也情有可原,我自会向慕太尉解释。”
听到此言后,慕晚初第一时间向凌玄澈行礼告别,匆忙间还不慎打翻桌面茶杯。
“既然如此,那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凌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据小道消息,苏雨桐也会观赛,她需趁此时机好好准备礼物,拉近俩人之间关系。
扶稳杯盅,他的思绪却迟迟无法收回......
射赛已至,草场歌舞升平,只差天子一声令下,纵身万马便可深入林中。
空无一人的营帐内,慕晚初携礼物等候苏雨桐,本想到时给她惊喜,不料腹部传来阵阵绞痛,急需去行方便下,待再回来时,本要送人的糕点竟被凌玄澈吃掉一半有余,怒气之下她快步过去抓住其领口。
“你怎么把我为苏姐姐准备的糕点吃了,快吐出来,”到了后面甚带着哭腔,“混蛋,把糕点还给我!”
从她口中凌玄澈听了个大概,不敢太用力的控制住慕晚初,为自己抢来解释机会。
“我不知是你买来送人的,原以为是宫中赏的糕点,人人有份才吃的。”
“怎么会,我明明......”
她嘟囔几句,在四周翻找起来,从角落处发现吹掉的信纸后,真相了然于目。
起初凌玄澈并未在意,可当隐约听闻到哭泣声才发觉,刚还吵闹的姑娘现如今偷偷抹开眼泪,顿时手足无措哄着,恨不得将所有过错归结自己身上。
“慕姑娘兄长,你们......”
不知发生何事的苏雨桐满是茫然站于门外,从凌玄澈口中知晓经过后,主动过去与慕晚初搭话。
“一盒糕点而已,吃了便吃了,只要有心意在此,送什么都是锦上添花。”
闻言,慕晚初心头自是欣喜,后将目光对准凌玄澈,“你不在外场观赏舞姬跳舞,来这营帐中为何?”
只瞧他满腹正义之气,“我对此没有兴趣,还不如与人喝茶谈笑来的好。”
“真假?”慕晚初下意识反驳,“你们男人不一向......”
明白自己说错后忙堵住嘴,却还叫对方听个清楚。
怒意之下,凌玄澈拍案而起,“人各有不同,慕姑娘这样想怕是太过狭隘了吧。”
“你!”如此直言不讳,让慕晚初瞬间有失面子。
眼看俩人又要吵起,苏雨桐忙找理由将她拉出帐内。
后者不忘此行目的,趁机谈起求和之事。
“我之前对你做过太多不好之事,如今主动与你表达善意,若换做是我也不会相信,但日后我会通过我的行为来证明我的真诚。”
话中隐隐包含别意,令苏雨桐不禁遐想,“慕姑娘莫非有了别的打算。”
“等过及笈,我便南下,拜访各位民间神医传授药膳之道。”她望向遥不可及的蓝天,大方诉说内心壮志,“好治病救人,福泽天下。”
书中描绘未觉醒时的她,一心忠于父亲编织的牢笼中,反而忘了自己真心想过的生活,如今上天给了她机会,这次她定要做出另种选择!
正当慕晚初期待心中所描绘未来蓝图时,身体似被人操控般不受控制的要将一旁苏雨桐推入湖中。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思想冲破控制,她收回伸出的手因惯性反而跌入湖中,待醒来,已换好干净衣裳,床边难得围有嘘寒问暖的人,却处处充满虚伪。
慕父迫不及待冲上去紧握她的手,“初儿你总算醒了,到底发生何事,大胆同父亲讲,有皇后娘娘和父亲做主,断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慕晚初还未从幻境归于现实,一抿干裂嘴角要告出实情,小臂便被捏紧,眼前男人正利目光警告着她。
她知道,此刻是动摇苏家的好时机,可她不想这么做,一是昏迷前的话语,二是,她不想再将自己拉入这满是豹虎的朝廷中。
奋力从父亲手中挣扎开,当着众人面姑娘实话实说,“是我自己脚滑不小心跌入湖中,与任何人无关,今日扰了各位雅兴实属抱歉,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
见其回答与想象中的不同,皇后狠狠剜眼慕父,简单说几句关心话就离开。
正在气头上的慕父,眼中全然没了半丝温情,甚不顾还在伤中的女儿,袖子一甩愤恨离场。
料到他会如此,不曾想如此决绝,强忍着泪送走屋内所有人后,蒙着被子失声痛哭,过了不到半时辰,终忍不住窒息感才露出脑袋,发现床边案上不知何时多了碗汤药,是刚送来不久,还冒有热气。
夜幕初降,府内正院烛光闪烁,似为慕父披上层布般,叫人瞧不清神情。
“跪下!”
一声令下,慕晚初照做,将后背露出,咬牙挺住一下接一下的棍棒之痛,直至被打的爬下也不曾承认自己做错分毫。
“你这是怎么了?”慕父终叫停下人,问出心中疑虑,“平日不时常与苏雨桐作对,今日为何这么说,这太子妃你不想当了?”
“对父亲,女儿不想当太子妃!”她强忍着疼,将所想说个一清二楚,“女儿不想深陷东宫之中,只愿做只自由自在的鸟儿,还望父亲成全!”
“你!”
慕父无话可说,随手将正院内装饰砸个遍,证明其态度。
太子妃,她是做定了!
此事俩人闹的不欢而散,慕晚初被禁足,连续几日未见到父亲,这也给她偷溜出去换来了机会。
等伤痕好了些,她换上丫鬟服饰到林中采草药,刚收获几株珍贵植物时,突被飞出的剑吓一跳,手中药物尽掉于地。
她可顾不得这些,就近躲到树干后方暗中观察。
只见有位青衣男子被三人围剿,本以为双方会对战许久,怎料在几下刀光剑影中,黑衣人皆负伤离去。
看他们狼狈逃跑模样,凌玄澈不屑嗤笑着,刚卸下防备没走几步,脚下忽的悬空掉入猎人所设巨坑中。
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正要作势上去时,坑边竟探出颗脑袋,接着传来道清甜嗓音。
“这不是凌将军吗,正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将她笑中不怀好意,凌玄澈一时起了玩心,伸手故作生气,“先把我拉出去,再叙旧也不迟。”
难得见他求人,慕晚初自是不能轻易答应。
“让我救你出去也不是不可。”她头高高扬起,像只小猫,“你叫我声姑奶奶,并发誓赔我十份糕点,我就拽你出来。”
“你确定?”
“当然。”
话音刚落,慕晚初直觉耳边一阵风,再回头,刚还在坑里的人现在已活生生站在面前,瞬间明白自己被捉弄,马上回怼质问他。
“你明明能自己跳出来,还装作一副可怜样骗我,真是居心叵测!”
“测试人心罢了!”
慕晚初还想继续为自己驳回脸面时,眼前人似乎察觉不对劲,用力将她护在身后,下秒,一支箭稳稳穿过俩人身侧,射到一旁树中。
还未等慕晚初缓过神,凌玄澈瞬间神情大变,捂着头痛苦倒地,不过片刻昏迷过去。
她只得将道谢话憋回腹中,轻扯衣领探了探,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