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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毒发 ...

  •   血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流,已将裴素素的蓝色长衣染红了,那人再次拉弓,弦被绷,仿佛已经瞄准了她。

      裴素素转身向后跑,可速度并没那么快,毕竟她受伤了,可那箭脱离了弦的速度却极快,它划过空中,直直向她而来。

      完蛋了……

      可是箭没能刺入她的后背,她想着,若是没人替她挡去这箭,可能她的胸膛已经被刺穿了。

      门前红衣女子右手提着短剑,左手拿着红伞,剑是从伞柄上拔下来的,故而也微微泛着红。

      雨从伞面滴下,雨滴不曾将她的妆容弄花,她自然也不似裴素素那样狼狈,威风凛凛地立着,任风吹雨打,如绽放在暴雨中的玫瑰一样。

      “姐姐!躲起来!”她说完,脚下一点,便轻而易举地跃到了房顶上,那把剑横在他们二人之间。

      男子转身看她,似乎知道她会上来般。

      “哥,我姐姐不会武功,我来代她打。”王意安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那从斗篷里露出的冷漠双眼。

      斗篷已几乎全湿,可弓的速度似乎比落下的雨还要快,两道红色的影子在房顶交错,不可用肉眼分辨的身影在雨中躲闪,看不清是谁更胜一筹。

      这把弯月弓尾部极为锋利,是他为和近敌交手亲自制作的,如果再加上他那不易被捉摸的武功,会十分有优势。

      刚才裴素素被射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人拿着一把红色的弓,在暗夜中,竟发出隐隐光芒,与王意安手拿的伞,倒是极为相配。

      他们二人的功法全然不同,王意安阴中带刚,那男子利落狠辣,但几招下来,他们始终没分出胜负。

      或许……他们并不想伤彼此性命?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

      裴素素找了个角落坐下,伤口的疼已经不足以让她离开这个屋子,她看着火从棺材里往外蔓延,燃烧了桌布,白绸,绕上房梁,正向她这里而来。

      烟雾纷飞的火势中,柳啸月从门槛处迈过,青绿色长裙尾部已满是泥泞,而浑身是雨的她根本不需要加什么别的湿东西覆盖 。

      她一把拉起裴素素,让她能够站起来,下一秒,柳啸月毫不犹豫地掰断那支箭,裴素素没忍住哼哧了一声。

      随后,她将她的肩膀架在自己的胳膊上,裴素素此刻已没了力气,但还清醒着,看着房顶上的两人不休地打着,雨中的许远推开最后一个成为他手下败将的人,紧紧跟在柳啸月身后,还不停向周围查看。

      刚出院子,便从前方行驶来一辆马车,车上的人样貌逐渐清晰,裴素素用她那不太明朗的眼睛看着,是崔嶷。

      “上车!”崔嶷猛地将疾驰的马匹停下,大声地喊着。

      没想到来接她的,会是崔嶷。

      柳啸月赶紧将裴素素送上车,许远也随之上来,可柳啸月并没有打算停留,立马就要下车。

      裴素素用弱弱的力气拉住她,轻声道:“你要去哪儿?你受伤了……”

      柳啸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处的伤,但这并不能阻挠她离开,她推开裴素素的手,说道:“天涯海角,总有去的地方,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许远没加阻拦,他脸色憔悴了很多,静静地看着裴素素,说道:“是离开还是留下,都是她的选择,不过她这一走,怕是不会回来了。”

      裴素素同意他这说法,可她又能去哪里呢?

      *

      房顶上的两人已然停止了打斗,但却一片狼藉,瓦片被掀飞,红伞被击落。

      男子缓缓收拢了弓,这弓在王意安的身上留下了两处伤口,却不足以致命,他一开始也没想要她的命。

      而她也用那短剑,刺伤了他的腹部,算是各有收获。

      “你的毒,快要复发了。”他轻轻道。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王意安的心便骤然疼了起来,瞬间没了站着的力气,半跪了下去,膝盖被瓦片硌得生疼,但却远不及此刻心的痛苦。

      关山月把她遗落在旁边的红伞捡起来,为她撑着,自己却还淋着雨,但那斗篷未曾被她打落,雨没再肆意地落在她的身上,姑且能让她现在的感受好一些。

      “你这是何苦呢?他的本意,是要杀了那个仵作,你又为什么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动了内力?”关山月挺直着腰板站在那里,低眼俯视着她。

      王意安眉头紧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在来之前,就已经被云七打伤了,毒发作得很迅猛,不过好在她的内力对这毒有一定抑制作用,可那不是长久之计。

      方才她与关山月的对打,已然将体内的毒给激发了出来,而现在她没有解药,恐怕要疼死在这儿了。

      关山月蹲了下来,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到了她的眼前。

      “……什么?”王意安费力地抬起她的眼皮看着,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别的了。

      “解药。”关山月语气平淡地说。

      “为什么……”她虚弱地开口问着。

      “没别的原因,我乐意。”关山月顿了顿,“不过阿阴,这次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她接过他的药,或许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把他救命的东西拿来自己吃,可那时候她没有理智,疼已经叫她忘记了思考。

      待药服下,王意安才感觉到良好,将将站了起来,把她的伞从他手中拿过,给他撑着,让他不必再被大雨淋。

      “谢谢,是两个人情。”王意安微微一笑,“我从没想过,号称天下第一箭的修罗,也有失手的时候,这可不像你。”

      关山月满意点点头:“没错,我是不想杀她,不然第一箭她就没命了,何须我再出第二箭。”

      “我们都很清楚,她的命得留着,在完全把毒解之前,她一定要活着。”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

      颠簸的马车内,裴素素一脸的汗水,苍白极了,许远方才把车里提前准备的药给她涂上,可并不见她有好转。

      她紧闭着双眼,两眼中逐渐出现模糊的画面。

      那年裴明瞩身死,陈随来请她担当仵作职位,来为死者验尸,原主那时倍感悲伤,一心想为父亲找到真凶,可她没能发现,裴明瞩不是那个裴明瞩。

      陈随后来不让她去查,把案卷藏起来,但原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格,裴明瞩完全是一个做什么都准备齐全的人,心思缜密且难以猜测,他不可能这么草率的就死了。

      ……

      裴素素猛地睁眼,像被什么重物击了一下的模样,嗔着目,看着极可怕,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用力抓住许远,“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

      “什么……什么知道多少?”许远被吓了一跳,不知她这个问题从何而来,她又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可短暂的思考下,他觉着她现在的情绪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她知道了一些事情,这很不妙。

      裴素素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他,闭了闭眼,让自己的眼睛酸痛感缓解了些,冷着语气道:“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父亲不是我父亲。”

      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她,这是肯定的,许远的表情太明显了。

      许远惊了惊,但很快压制住自己这样的表情,像是怕她发现,赶紧安慰道:“说什么瞎话呢?你父亲他怎么会不是你父亲?他已经下葬了……”

      想借这句话堵住她的嘴?不能够。

      她盯着他,像豺狼看着猎物:“那就去把他挖出来!”说着便推开马车的门,一股阴冷的风吹入,马车被极力拉停,整个车厢剧烈震动,所有东西全部翻了个天。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许远把她拉住,防止她被这惯性甩出车内。

      裴素素冰冷的手掰开他的手,许远眼神疑惑着,只听她冷哼一声:“疯?我早就疯了!这么多次的刺杀,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是我啊!”

      她简直要崩溃了:“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也不知道你们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工具,被你们和他们推着走,你懂这种感觉吗?”

      她觉着毒药的功效上了心头,让她无法冷静,明知道这样不理智,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干脆就把她这几天所有的问题一概问了出来。

      许远大抵是懂的,但他不能说,这时,崔嶷半个身子进了车,安慰性地拍着她没有受伤的肩膀,“冷静些,人死后入土为安,开馆不是小事。”

      裴素素往中间坐了坐,让许远能够直着身子对视她,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可我就要开馆。”

      雨夜中,驶向郊外的马车终于停了,马车面前,是一片树林,林中黑色的笼罩一切,但不难看到,在小路的不远处立着一个坟。

      崔嶷扶着裴素素下了马车,此刻毒已经差不多解了,其实不必用他的药,一开始裴素素的身子只有疼痛感,许远也是清楚的,但在她逼问他的时候,他没能特别及时的反侦查。

      百密一疏啊,许县丞,你和陈随肯定早就串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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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不坑,下周更,权谋探案群像大女主,求收藏。 隔壁纯爱主攻文《他从地狱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