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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一中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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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门口虽然有老师轮岗执勤,但依然有几个校外的混子时不时在附近溜达。
一来二去,被古惑仔电影蛊惑的甄伟觉得他们帅极了,主动加入了他们。
甄伟不敢在自己学校抢钱,于是每每放学就带着几个混混去城东的三十四中。
上周三放学后几个混混在三十四中门口等他,他在路上遇到了也往东走的孟月,和她走了一段聊了几句,正好被同学看到,在下一个路口两人便分开了。
封析扬:“你和孟月聊了些什么?”
甄伟臊眉耷眼:“我问她去城东干什么,她说下周有个演出,他们约了排练。”
从审讯室出来,竹韵对封析扬摇摇头,孟月参加的舞蹈社下周确实有个演出,但是上周三他们并没有约在城东排练。
很显然,有人用这个借口将孟月诓去了东郊。
可经对舞蹈社成员的排查,均没有作案时间。
封析扬拍拍竹韵:“走吧,下班。”
竹韵拦住他:“等下,”她左右看了眼,“去你办公室说。”
封析扬被她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有些懵,跟进了办公室才问:“怎么了?”
竹韵关上门:“我跟技术科的人要了几台电脑的检查结果。”
封析扬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张平、方格、庄南中和盛磊的电脑。”
封析扬想起来了,最近忙着孟月的案子,他差点忘了这事。
竹韵说:“张平的电脑当时没有检查出特别的地方,不过技术科的人说,他的电脑也重装过系统,只是重装已经有段时间,所以他们当时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方格的电脑那个留言的企鹅号,追踪时发现这个企鹅号使用的是代理服务器,查不到IP地址……”
封析扬有些不理解:“什么是代理服务器?”
“简单点说就是一个中转站,网络数据会先发送到代理服务器,再由代理服务器转发到指定的目标地址,这意味着真实的IP地址会被代理服务器的IP地址所取代,所以,追踪不到。”
“这人还是个电脑高手。”
竹韵耸耸肩:“那倒不一定,其实没什么难的,又不用他自己编程,只要付钱,就可以有一个稳定的代理服务器。”
封析扬不懂这些网络知识,只能绕过:“庄南中和盛磊的电脑有什么发现?”
竹韵摇头:“庄南中家里没有电脑,医院的电脑接不了外网,不过盛磊的电脑倒是和方格很类似,也有一个企鹅号的留言,是‘祝你成功’,但是,与方格的企鹅号是不同一个……”
封析扬眼角翘了起来:“这么说,幕后人可能不止一个?”
“也许是同一个人用了不同的号,我猜庄南中未必与那个人有直接接触,他可以通过盛磊,或者干脆与盛磊同用一台电脑,只可惜,没法查到他们之前都聊了些什么。”
封析扬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三枚纽扣,整整齐齐地放在桌面。
他不明白为什么是纽扣,纽扣虽然看着很精美,但他对这些纽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竹韵尝试着帮他回忆:“你有没有哪件衣服有一样的纽扣?”
封析扬想了一遍,他倒是注重衣服的品质,但是衣服并不多,很快便摇头。
竹韵没表现出失望的神色:“不着急,他既然敢这么做,也就料定了你不会知道他是谁。”
“那个……”封析扬刚想说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就听见外面熊少华的声音咋咋呼呼。
“老大,我们下班了。”
竹韵起身:“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走不走?”
她这么问,封析扬反而踌躇起来:“你,你们先走,我再等会儿。”
“好吧,那,明天见。”
大雨来得始料不及,早过了下班高峰,又逢大雨,竹韵正在车站等车,等了快二十分钟车也没来。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
瑟瑟秋风里,竹韵冷得手脚冰凉。
事实上,这个季节的降雨很少伴随闪电打雷,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辆轿车正从车站旁驶过,天空突然炸亮。
这道亮光足以让竹韵看清了面前轿车里的那张侧脸。
那半张脸上满是狰狞的伤疤,竹韵一颤,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失神的目光被那可怖的伤疤牵引,直至车子消失在视野里依旧不能回神。
是那个人,是杀死谢瑶的那个人。
竹韵仿佛被抽离了现实,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她浑身冰凉,是那种从内而外,骨子里散发出的冷。
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定了般,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封析扬连按了几声喇叭仍不见竹韵动弹,这才发现她不对劲。
他打开车门冲进雨里:“竹韵,竹韵……”
竹韵晕倒前,模模糊糊地喊了声“谢瑶……”
再醒来时,竹韵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
护士见她醒来喊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番:“就是低血糖,没什么大碍,家属记得提醒病人记得按时吃饭,不然还会再犯,以后随身带点糖或者巧克力,以防万一。”
上回他住院,是竹韵被错认成家属。
封析扬听见“家属”二字,清了清嗓子,偷瞄了竹韵一眼,见她好像没在意,才向医生道谢,又追着医生问了点注意事项。
一转身见竹韵要下病床,封析扬不由分说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别逞能,我抱你走。”
竹韵挣扎了几下无果,见急诊室里人来人往,自己又确实累的慌,只得放弃,由着封析扬将她一路抱上车。
驶出医院,封析扬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谢瑶是谁?”
竹韵一怔。
“你晕倒前叫了她的名字。”
竹韵半垂着头:“一个……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她……去世了。”
封析扬忙道歉:“不好意思。”
竹韵勉强笑了笑:“没事。”
一路沉默,期间封析扬下车买了点吃的,送竹韵回了家。
一开门就看见一道白影窜了过来。
白影快窜到面前时,发现进门的不止一个铲屎官,急刹在半路。
竹韵家里几乎没有来过客人,除了上回竹韵发烧,封析扬来送过一回饭之外,两年来老五没在家里见过其他人。
那回老五躲到了沙发底下,这次却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只对视了一眼,老五立刻弓腰炸毛,冲着封析扬“哈”了声。
封析扬没见过这场面,被吓了一跳,随即笑了:“你这猫,挺凶。”
竹韵身子还有些发软,有气无力地换了鞋,又拿出双拖鞋递给封析扬:“那不是凶,是害怕了——来,老五,不怕。”
老五怂,一转头,直接又钻进了沙发底下。
封析扬熟门熟路地给竹韵盛了碗皮蛋瘦肉粥:“我,怎么能跟它搞好关系?”
竹韵指着厨房灶台下的柜子:“里面有猫粮,猫这种物种,记吃不记人。”
她一边喝粥,一边看封析扬抓了把猫粮,屁股撅老高,趴在沙发前哄着老五出来吃。
老五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底下伸出鼻子,闻了闻,又快速缩了回去。
熟悉的猫粮味里还混杂着陌生危险的气味。
就这么,一人一猫对峙了半晌,最后一人败下阵来,挫败地将猫粮扔进阳台的猫碗里:“我大概不怎么受小动物欢迎。”
竹韵一碗粥见底,觉得终于活了过来:“熟悉就好了,我刚把它抱来家的时候,整整两天,它就躲在沙发底下,怎么喊也不出来,不吃不喝,之后才慢慢适应,猫就是这样,警惕性强,但它一旦信任一个人,便不会再对他设防。”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不设防,好像孟月对凶手那样。
对孟月周围同学、朋友的调查并不如人意,放学回家,家长忙于工作不在家的大有人在,很多同学的口供根本无从查证。
现场能提取的线索太少,这个时代又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困难重重。
见竹韵吃完了饭,封析扬拿起碗去厨房洗。
竹韵有些赧然,她压根没想洗,还准备再攒几天,等水槽里脏碗多了再一起洗来着。
她原本想着买台洗碗机,奈何现在的洗碗机并不受市场欢迎,价格高不说,功能也不能与后来相比。
竹韵看了眼客厅,还好,前两天收拾过,不算太乱,这两天都没在家吃饭,厨房里也算得上整洁。
她悄悄吐了口气,封析扬已经擦着手出来:“碗洗好了,粥还剩一些我给你盛出来放冰箱……哦,对了,你冰箱里有一盒豆腐过期了,还有一包青菜叶子全黄了,我给扔了,要是发霉,你着冰箱就该好好消毒了。”
竹韵嘴角动了动,她放冰箱里的蔬菜水果,没少等发霉了才扔了,按这说法,这冰箱怕是已经不能要了。
“垃圾我带下楼,你赶紧休息,”封析扬絮叨着,“还有,记得医生说的,再忙也要吃饭。”
封析扬走了,竹韵半天回不过神,从认识封析扬到现在,他好像变了个人。
老五从沙发底下探出个脑袋,左右看看,又嗅嗅鼻子,确定不速之客已经离开,这才慢吞吞地爬出来。
冲着竹韵不满地“喵”了声,转身去阳台吃饭。
竹韵骂了老五一句:“猫崽子。”刚准备去洗漱,手机响了。
是封析扬,他声音像沉在湖底般透着凉意:“竹韵,又发现一名孩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