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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方叙是单独回的酒店。

      节目录制已经结束,方叙和酒店前台多续了几天的房间。幸好节目组非常有合约精神,下午通过银行卡打了通告费和冠军奖金过来。

      方叙洗完澡,看着短信,仔细地数了几遍余额后,给苏黎打了钱,还贴心地按照银行的利率算上了利息。

      这一直是他的一桩心事。

      当年拿了潘瑞的分手费,奶奶两次手术费后就已经见底。

      苏黎及时跳出来,主动向方叙提供了帮助。并不是一笔小数字,所以这几年方叙并不松懈。

      除了在学校授课,校外有学生需要补习,他几乎是来者不拒。

      并不是向他导师说的,他是有多热爱还在舞蹈相关的行业,而是方叙他从小学舞,他除了舞蹈并没有其他的谋生之道。在奶奶生病之前,他考研,进修,只为了可以登上国内顶尖的剧院。可唯一的家人需要他,那时的方叙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多做些什么,背离爱人,选择了金钱。

      方叙有时候觉得自己想要顾渝没有阻碍地往前走都不过是借口,他那时候就是非常需要一笔钱,而潘瑞可以给。潘瑞的理由也成功说服了方叙而已。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自私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方叙并没有关上窗帘也没有开灯,繁华的城市,窗外万家灯火透过厚重地玻璃照进房间。他盘腿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发呆。

      风透过细小的窗户缝往房间里面蹿。

      是熟悉的味道,带着些许潮湿和即将入秋的味道。

      这个城市方叙呆了近五年,他太熟悉,不是没有想过留下,可奶奶的病情不知道还能撑几年,方叙认为她大概率是不向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临江。

      方叙脑袋还抵着窗户在发呆,窝在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就这锁屏上的信息提示瞄了一眼,随即眉头微微蹙起。

      是苏黎的转账消息。

      方叙大概银行的APP,确实是苏黎的转账,和他转回去的数额一样。

      一股不明所以的紧张感用上方叙的心头。

      他缓缓滑动页面,备注栏显示“方叙的还款”几个字。

      晚上的到账时间可能会有延迟,他并不确定苏黎会不会已经休息了,先是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然后给苏黎打去了电话。

      苏黎接得很快,有些心虚地和方叙打招呼。

      “学姐,你怎么把钱转回来了?”

      苏黎没有正面回答:“你转多了。”

      方叙知道他说的是利息,只是笑笑:“这几年不能白借的。”

      知道苏黎还会再劝,方叙又说:“学姐要是和我计较这些利息,我以后有困难都不敢找你了。”

      这招杀手锏果然有用,苏黎只能应下,又问了:“你手头还宽裕吗?奶奶那儿随时需要钱。”

      “奶奶需要的存款我留着。”方叙又耐心问了一遍,“学姐,你这钱是要转去哪?”

      “我准备转到另一张卡里,和你交易比较频繁,不小心转给你了。”苏黎含糊其辞解释。

      没等方叙细究,苏黎又问:“你是不是准备回临江了,我们剧团在九月初最后一场演出,到时候我们碰面吃饭。”

      方叙答应了。苏黎又迟疑地开口问:“方叙,你欠的钱也还完了,手里还有存款,照顾奶奶也不成问题,有没有想过留在A市?十月末剧团就要招新了。”

      “还是算了吧。”方叙无奈一笑。

      苏黎知道方叙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再问,约好了下次见面就挂了电话。

      翌日下午。

      夏清和陈幻正在上表演课,吴佑知道后就和方叙说一起去他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两人。

      方叙看了眼地图上的距离,也就答应了。

      非周末的写字楼,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吴佑拿了咖啡就带着方叙走到了角落的位置。

      “学姐的剧团九月份就要回A市了,你都不想着抓紧练习?”方叙把昨天向苏黎打听到的情报和吴佑分享。

      吴佑悠闲地喝着咖啡,笑笑:“我不需要临时抱佛脚。”

      方叙失笑。

      吴佑说:“其实是我还在犹豫。”

      方叙疑惑地看向他。

      “剧团算是我们每个人大学时期的梦想,进入更好的舞团,登上更大的舞台。可出国转了几年,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吴佑说,“你这几年一直从事舞蹈教学,有什么样的想法?”

      方叙苦笑,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只能无奈说:“我从事舞蹈教学没有特殊的感想,认真教学是态度问题,从事这份行业也不过是为了钱。如有过选择,我还是向专注舞蹈。”

      “我要创办舞蹈工作室,你要不要来帮我?”吴佑忽然说。

      方叙惊讶地看向他,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准备的?”

      “忘记了,不过这段时间我工作室也已经租好了,正在装修,教师和招生也在进行中。”

      “行动派。”方叙评价。

      吴佑笑笑又抿了一口咖啡,问:“要不要来帮我?”

      方叙摇了摇头:“临江是我家,我还是回去好了。”

      吴佑也不强迫,只是点头说:“那等你准备回A市——”

      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眼神往方叙身后看。

      方叙微微皱眉,回头往身后看。

      几步之外,顾渝正往这边看,只可惜背光,他的帽檐又压得很低,方叙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没几秒,方叙猛然起身,厚重的实木椅被突然拖动发出了刺耳的身影。

      咖啡馆为数不多堂食的几人都朝这边看来。

      方叙摆摆手,满脸不好意思地向四周道了歉才往顾渝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方叙走到顾渝身侧,压低声音问。

      顾渝一脸高深莫测地看向他。

      方叙懊恼地闭了闭眼,这儿是顾渝工作室的楼下,他在这儿太正常不过。

      “李原呢?你这样不会被认出来?”方叙有些警惕地看了眼周围。顾渝并没有戴口罩,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咖啡馆,被认出来就只是时间问题。

      “他在楼上拿东西,我点了咖啡就先下车来取了。”顾渝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吴佑。

      方叙这才想起来吴佑还坐在角落。刚才他只担心顾渝这样被认出来,就跑过来了。

      “我跟吴佑在等陈幻他们下课。”方叙不假思索地解释,“昨天我和你说过的,我走之前请大家吃顿饭,今晚,在私厨。”

      顾渝听完解释,眉头不可察觉地松开了一些,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的咖啡点单号是什么?你车要是停得近,我帮你拿过去,你站在这儿有点显眼。”

      顾渝侧过头看向一直在说话的方叙,此时的方叙满心满眼大概都是他。

      顾渝勾了勾唇角,说:“那吴佑呢?”

      方叙答:“我马上回来的。”

      顾渝又扯了下嘴角。

      “我接下来也没工作了。”顾渝说,“一会上我的车走,他们车挤。”

      方叙抿着唇有些为难:“可我都和他们说好了。”

      顾渝抬了下帽檐,露出了大半张脸,方叙忙垫脚,也不顾和顾渝会有身体接触,就着他的手又把帽檐压下去了。

      方叙着急道:“咖啡馆没有保安,物业保安过来都得半天。”

      顾渝见方叙的神情,也放下了手,只是已经盯着方叙看。

      顾渝这个眼神仿佛就是在让方叙做选择,吴佑或者他,二选一。

      方叙并没有多犹豫:“那你把取餐码发给我,我帮你拿,你去车里等我。”

      顾渝点头,垂眸把取餐码发给了方叙。

      再次抬眸,方叙已经从吴佑身侧走开,走到了取餐区。

      收回视线时,顾渝正巧和吴佑撞上了视线,顾渝有恃无恐,摘下帽子,朝吴佑挑眉一笑,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那眼神仿佛在说:“方叙选择的是我。”

      吴佑对顾渝幼稚的动作有些无语,可碍于他是陈幻的老板,准备忍下这口恶气。

      方叙边看手机边找顾渝的车。

      顾渝的车都很低调,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公司的保姆车。

      方叙在车头确认了一遍车牌号,顾渝才在驾驶位降下车窗,对他吹了声口罩。

      他上了车,把顾渝的咖啡放在中岛台才开始系安全带,同时朝后面看了几眼。

      顾渝刚上车不久,车里还有些许闷热,见方叙偷偷摸摸观察的样子,他有些好笑地问:“你在看什么?”

      “李原呢?”

      顾渝想起刚才自己的话,还有刚才给李原发信息,让他自己开车过来的信息,十分坦然地解释:“宁虹要临时开个会,他一会自己开车过来。”

      方叙点头表示了相信,又主动询问起了顾渝昨天拜访周老师的结果。

      顾渝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周老师答应了,薪酬不方便说。”

      可方叙从他的语气中也听出了些许头绪。

      “其实很多年轻的古典舞老师也是很优秀的。”

      顾渝苦笑道:“你有人选?”

      方叙点头:“昨天碰到的谢白。她在校期间就很优秀,现在又留校教学,是个优秀的舞者也是个优秀的老师。”

      顾渝趁着红路灯看了方叙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她?”

      “所以你找过了?”可顾渝昨天明明说没有头绪。

      顾渝淡淡一笑:“周老师昨天提起了谢白,说她下半年有一个教学任务很紧张,我也就不打算找她了。”

      他没有说周老师还推荐了方叙。

      听顾渝这么说,方叙只能无奈地叹气:“谢白是我想的人选之一,下午我又有了一个人选。”

      顾渝听方叙这么一说,眼皮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

      “吴佑和我说他创办了工作室,工作室已经在装修了——”

      果然。

      顾渝忍不住打断他:“那你也知道我和吴佑并不太对付。”

      方叙就着窗外的紧密的车灯灯光看向顾渝。

      “不用这么看着我。”顾渝一直开着前方的车况,却能猜出方叙的疑惑。

      “我知道他和你表白过,又怎么可能看他舒服。”

      方叙结巴:“可、可之前......”从前顾渝和吴佑的相处中并没有特别排斥。

      “装的。”顾渝坦言。

      方叙吞回了想说的话,车厢陷入了沉默。

      没多久晚高峰来袭。

      车子里只有顾渝刚上车时随意点开的音乐,正巧一首《爱丽丝梦游仙境》在车厢响起。

      顾渝并没有开导航,也能准确判断出,前方这个路口不是一个绿灯可以通过的。

      趁着红灯亮起,顾渝缓缓踩下刹车,侧头看向方叙,问:“方叙,你呢?你要不要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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