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乔清晨

36、婚期将近

　　酒席过半，林老板再次站起来，“各位，都吃好喝好啊。这今日有两喜，一喜嘛。大家都知道，乔迁之喜；这二喜嘛，就是犬子将于下个月十五成亲！”

　　怀星如当头棒喝！整个人呆住了，完全没有听到下面的议论声和人们投来的眼光。
　　厉山海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很快掩去自己的情绪。

　　淮州看着怀星呆若木鸡的样子，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内心十分矛盾，又喜又惧。她会以为是自己提前了婚期吗？她会更不喜欢自己吗？不过，这样也没有不好。
　　一切已成定局。

　　林老板接着说，“我们林家的儿媳就是李宗师的爱女，李怀星。”李济看到怀星没有反应，连忙拖着她的手臂，让她站了起来。淮州也站了起来。
　　“快敬酒！”李济面色不善，轻声提醒道。

　　怀星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朝着下面地人敬酒。
　　众人地视线或带着玩味，活带着恭喜，或带着探究，但无一例外都让她感到痛苦。她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被迫暴露于众人眼前，被他们嘲笑。
　　自此，外界消失了，怀星再也没有动过筷子。她恍惚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应该坐什么。她感觉道自己好像脱离了身体，看着她呆坐在座位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怎么度过的夜晚。

　　在这一天，淮州和怀星地婚期终于敲定了，就在一个月后，五月份，初夏。
　　长辈们很高兴，小辈们却做不到。
　　自从那天见过怀星，淮州仿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和怀星之间不会再有变数了。可是他心里还是在打鼓，他和怀星之间并没有和好。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他找赵斌去酒肆喝酒。

　　杏花酒肆，淮州和赵斌临近坐着，桌上摆着上京城特有的水酒，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够劲够冲够有味。淮州给两人满上，碰杯，一口干了这酒，长长地哈了一声，属实不够文雅。
　　放下酒碗，淮州先开口了，“赵斌，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可这心里宗觉得不踏实。”

　　“淮州，你是傻子吗？你们之间都闹成这样了，天下女人多的是，娇小有的是，妩媚有的是，可爱有的是，为什么你就偏要娶她，我真是不明白！”赵斌说完又喝了一口酒，对淮州，他是恨铁不成钢，怎么酒一根筋呢。

　　“是啊，你说得都对，可哪个都不是她啊。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彼此早就好像两颗临近生长的大树一样，看似单独的两棵树，树根早已经盘根错节，娶她是我一直认为一定会发生地事情，或早或晚。”

　　“你真是没出息，我看你就是不幸，这么早就遇到了她，也没能看看其他女人。这么早成亲干嘛？多接触几个，说不定你就会忘掉她。”
　　“呵，你应该祝福我的。来，干一杯。”说着，两个又干了一碗。
　　“哼，祝福你？那你现在干嘛与我喝酒？得尝所愿你应该笑啊！真想给你块铜镜，让你看看自己的脸，这哪里是要成亲的人，就是说你痛失双亲我也相信。”

　　真是嘴上不积德，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淮州又气又无奈，但他说得又有什么错呢。他不就是因为心烦，理不清思绪才来找他喝酒的嘛？
　　“是啊，赵斌，你说得没错。”淮州自己闷了一碗酒，说出了心底地话，“我也迷茫，可割舍？我不可能割舍得下她，那不如给我一刀；但我也害怕，她不想嫁我，而我也忍受不了她心不在我这，每次我看到她都觉得心里很苦。像敏哥那样，他们幸福吗？”

　　“那就按我说得作做，退婚，至少延后婚期。”赵斌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地肩膀。
　　“可是我是真的想和她成亲，我想试一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不是敏哥和嫂子能比的，说不定我们会有开心的生活。成亲后，我带她离开上京城，然后她会忘了他，我们会像爹娘一样幸福的。”

　　赵斌看着他原本凄惨的脸上浮现着憧憬地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连绵阴雨后的温暖阳光。他最终给俩人倒了满满一碗酒，碰个下，干了，把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
　　还能说什么呢。
　　情爱千般苦，有人甘如饴。

　　就这样，事情沿着谁也想不到的方向发展，那场婚礼会像镖局那场大火一样，为整个上京城的百姓所津津乐道。
　　而李济很快回去了，留下怀敏操持女儿的婚事。怀敏忙得脚不沾地，可是怀星却丝毫不过问。遇到怀敏来问她的意见的时候，她只会说两个字，“随意。”好像成婚的不是怀星，而是怀敏。

　　她好像没事人一般，干着镖局安排的任务。因为临洲城的习俗，淮州不能和怀星见面了，于是他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期。
　　镖局的人得知怀星和淮州要成亲以后，个个都很高兴。看到怀星都笑着打招呼，“哟，这不是怀星吗？听说你很快就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啊。”

　　每到这时，怀星就艰难地挤出笑容，不说话。罗菁菁曾不止一次在夜半醒来，看到怀星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在第几次看见怀星，罗菁菁终于忍不住了。她烦躁地坐了起来，怀星被吓了一跳，然后马上躺下，企图遮掩这件事情。她只希望罗菁菁没有看见自己。

　　罗菁菁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怀星，你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看呀？我都看不过去了！”一把将怀星从被窝里掏出来，两人一起坐在床边。
　　夜色很黑，不是很能看清楚彼此地表情。

　　怀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罗菁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一把抱住了罗菁菁，啜泣道，“菁菁，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罗菁菁心想，这人终于哭出来了。她温柔地拍着她地背，平静地说道，“有什么好矛盾地呢。江湖儿女，讲究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厉镖头，不想嫁给淮州，那就退婚，去靠近厉镖头。”

　　“可是，”她的泪濡湿了菁菁的肩膀，“你也看到了，最近镖头和璐璐走得很近，像我这样胆小又懦弱的人会有什么机会呢？而且如果我这个时候退婚，林家的面子呢，淮州也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都不愿意嫁给人家了，还管他伤不伤心？”

　　“那不一样，毕竟我们一起长大，我不愿意嫁他。可是对他的情谊，又岂能是假的。”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如果委屈自己嫁给他，到时候怕是对淮州产生怨怼。而他又做错了什么？与其这样，那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我知道淮州很在意我，如果我怕嫁给他，他一定会对我很好。或许我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菁菁拍着她的背，说道，“唉，这只是你的借口。总之，自己作下决定好过被别人安排。你好好想想。”
　　怀星不再说话，感受着罗菁菁的温暖，哭着哭着，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她用袖子擦干眼泪，“好了，我没事了。菁菁，我们睡觉吧。”
　　“行”罗菁菁放开了她，再次看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床上。

　　怀敏自然也察觉到了妹妹的异常，写信告诉她，他永远支持她的选择，让她想好到底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