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乔清晨

29、厉山霖

　　厉山海把镖局的人都安顿在了京城总舵，等一切妥当，已经是下午了。
　　时隔一年，他再次回到了家。

　　厉山海骑在马上，站在门口看了一会门匾上大大的“厉府”二字。门面张灯结彩，笑容不自觉浮现在他脸上，大半年没有回来了，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岁尽了。
　　他跳下马，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又敲了敲门，里面由远及近传来人声，“谁啊，这个时候来敲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了，门童一看，瞪大了双眼，然后扯着嗓子喊，“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边喊边往回跑。厉山海想着，这小赵每次都喊得那么大声，也不怕把嗓子喊坏了。

　　安静的院子热闹了起来。
　　只见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夫人从左边的院子拱门里走了出来，她走的很快，身手矫健，健步如飞，一看就是练家子。她和厉山海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泛起来泪花。厉山海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母亲。

　　“我回来了，母亲，这次我可以留在京城过年。”
　　厉母亲亲拍了拍儿子的背，“那就好。”随后松开儿子，端详着他，“让母亲好好看看，瘦了。”
　　“没瘦”

　　“哥！”厉山海和厉母被一阵呼喊声吸引了过去，只见身穿飞鱼服的少年从大堂那边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厉山海，“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后面一群人从右侧院子的拱门里出现，然后厉当家和二当家一起从大堂出来，见到了归来的倦鸟。

　　“山霖，快点放开你哥，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其中一位瘦一点的老爷说道。
　　众人将归来的两人围在中间。
　　“爹、娘、二叔、二婶，山霖，我回来了。”厉山海看着亲人的脸庞，由衷地笑了。
　　“回来就好。”

　　“山霖这一年学到了什么新的东西啊？”厉山海把厉山霖地头发揉乱。
　　厉山霖不满地拍掉了他地手，“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年跟着我爹压着官盐去了燕子口那边。”
　　“好小子，真的长大了，可以替二伯分忧了。”他的笑意愈加明显了。
　　“欸，山霖到这个年纪了，还没有独自押镖，你这个年纪已经在组建上京城分局了吧。”厉二当家说道。

　　“孩子们各有各的好，有什么好比的呢。”
　　“欸，山海，婶子听说赵知府的女儿对你颇有好感，你怎么看啊？”
　　“她很好呀。”厉山海对于这种问题早就见怪不怪了。
　　“唉，不要说什么小姐了，这些年，我连阿猫阿狗都没有见过他带回来过。”

　　“官家小姐也不是好伺候的呀。好啦，站在这里不冷吗？我们进去边吃边聊吧！”厉当家发话了，于是归来的人被簇拥着往大堂里面走。
　　一家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听到厉山海可以留下来好好过个年，都非常高兴。

　　后天就是除夕了，要做的事情还非常多。
　　厉山海一家从一早上就开始忙活，不但是家里的女眷忙着准备一年一次的团圆饭，男人们也是忙着交际应酬，哪里有一丝松懈、过节的样子，虽非达官显贵，毕竟也是京城大户。
　　随厉山海回京的，年轻的、还没有成家的镖师们，现在正在总舵商量着怎么度过难得的，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在京城首都的春节。

　　怀星、罗菁菁、淮州，还有从家里跑出来的赵斌，他们围在一张桌子前，想着今天晚上去哪里玩，去吃什么？猜想着厉当家会不会差人送吃的过来，还是支钱让他们去外面吃？
　　这时候，厉山海带着厉山霖出现了。厉山霖跟怀星他们差不多年纪。厉山海让厉山霖带着年轻人出去玩。

　　刚开始大家对厉山霖比较陌生，保持疏离。罗菁菁最先靠过去，一盏茶的功夫，连他卧室里床往哪个方向摆都弄清楚了。很快，他们打成了一片。
　　大家开始认真商量起要去哪里玩。

　　淮州对厉山霖说，“而且身为二当家之子，理应招待怎我们这些客居异乡的镖师啊。你快点想想要带我们去哪里玩呀。”
　　“是啊，是啊。”怀星和罗菁菁附和道。
　　“哼，你们还不如求小爷我呢。”没有人理会赵斌的话。

　　“行吧，真是怕了你们了，但是，最后一点，你们花钱省着点花，我手头没有多少钱。”
　　淮州接着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花很多钱的。”
　　一行人准备先去管饱自己的肚子。厉山霖掂量着自己手里的那点银子，想着带他们去哪里吃饭好。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带他们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杏花村。

　　杏花村钱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华丽的马车，车上坐着的人非富即贵，任何一个人都不好开罪啊。
　　一行五个人可是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了位置，被店小二迎了进去。一坐下，店小二先端上来一些炒花生，蜜饯果干，说是送的。

　　怀星感慨，哗，不愧是皇城角下，连酒楼都那么豪气，都还没有点菜呢，就先送东西。
　　店小二开口问道，“请问各位爷，各位小姐，要吃点什么？要不要试试我们杏花村最有名的烤鸭？”

　　“烤鸭？”淮州和怀星同时问道，临洲城可没有这东西，临洲城喜欢吃卤水鸭。
　　厉山霖看着五张嘴，想着豁出去，开口说道，“半......”
　　“一只。”淮州举起一只手指。

　　“天啊，说好的不要乱花钱呢，你知道一只烤鸭买多贵吗？买半只尝尝就可以了！”厉山霖抓狂，他就不应该答应他哥的要求，带他们出来玩，或者问他哥要点钱。
　　“不要这么小气嘛，难道天下第一镖局的厉二公子居然没钱？”淮州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然后一伙人在店小二的推荐下，把杏花村的名菜都点了一遍，完全不顾厉山霖的死活。厉山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去找他哥来付账了。他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他哥镖局里都是些什么人呀。

　　很快，烤的金黄色，鲜香扑鼻的烤鸭就上来了。烤鸭被厨子片成了薄片，整齐地码在盘子里。
　　“我教你们怎么吃。”厉山霖拿起一张饼。
　　“哼，小爷还需要你教吗？”赵斌自顾自地拿起一张饼，夹了配菜，夹了两片鸭肉，卷起来放到嘴里。

　　“哇，赵斌不愧是赵知府的公子啊，跟我们不一样。”罗菁菁笑道。
　　“你！”
　　淮州学着卷好了第一张饼子，递到了怀星手中，引起了同桌其他三人的吐槽。
　　怀星没有接过，“不用，我自己可以啊。”淮州的手一直举着，在尴尬之前，把 饼子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嗯，好吃。”众人感慨道，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
　　其他的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四个人吃得非常开心，只有厉山霖还在想着付钱地事情，有些食不下咽，他也不好让其他人出钱啊。

　　“我吃饱了，先去结账。”厉山霖想着，他自己一个人先去柜台，看能不能赊账，或者让掌柜地派人去厉府上要钱。
　　就在厉山霖跟掌柜的商量好事宜，准备回去找他们的时候。身后传来女子的呵斥声。
　　“你要干什么！”只见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被一个衣着华丽，头戴玉冠，腰系玉带的公子扯住了手腕。

　　“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看着这么面生啊？不如陪小爷喝一杯吧。”
　　“放肆，快点放开我家小姐。”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可是那位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街头恶霸，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去得罪一个可能有权势的人。他们都只是静静地关注着这边地动静。
　　“哼，我能看上你家小姐，那是看得起她，一般人我还看不上呢。走吧~”他甚至要去搂她的腰。

　　厉山霖看不过眼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拳从对方的面门打了过去。对方被打个措手不及，结结实实脸上挨了一拳，放开了那位小姐。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厉山霖回头一看，顿时呆住了，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如果能娶她为妻，那该有多好。就在厉山霖愣神的时候，挨揍的公子被仆从扶了起来。

　　“居然敢打我，我可是太傅的儿子！”他恶狠狠地指着厉山霖，“给我打断他地手，那只手打得我，就断哪只！”
　　仆从冲了上去，场面混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淮州他们伸长了脖子，看了过去，“我们过去看看。”一行人走了过去，看到厉山霖被十几个人围攻了，二话不说加入战局，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小妹？”赵斌惊讶地看到赵璐居然在场，“你怎么在这？”
　　小莲在一旁委屈地说道，“少爷，都是这帮人欺负小姐，还要这位公子出手相助。”赵斌一听更加火大，朝着那个纨绔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