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这么煽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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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载着三人在闹市区绕了好大一个圈，最后停在那条最热闹的美食街巷口。
池礼平日里最不喜欢跟风凑热闹，走在路上，哪里人少就往哪边靠，今天却也被池也催着去排队。
正是工作日的饭点时间，肉夹馍小店前挤满了来买午餐的食客，异常火爆。
老板是西安人，白吉饼的饼子烤的干香，里面肉馅量足卤汁也很够味，他站在案台前剁肉，老板娘就在旁边收钱，时不时的再看看锅炉里烘烤着的饼子，香味传的老远，勾得池礼也觉得饥饿。
“爸爸，聆凤姨说了，你要沾沾人气，快去，那里人多。”
“行了行了，别推我了。”池礼挤到人群里排队，把美食街生意最好的几家店排了个遍，最后三人回到小区，下车时手里都提了满手的东西。
池礼被浸的一身味，自己都嫌弃，先去洗澡，人还没打湿池也就跟着进来了，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看，最后确定哪里都没坏才放心。
池也接触信息的渠道很有限，无非就是老师课上讲的，还有听身边同学说的。
这个年纪小男孩的聊天话题，还不到班级里的漂亮女生，他们更崇拜电影里的超级英雄，向往自己也会成为一个身材高大、顶天立地的男人。
池也从小就眼光挑剔，分得出美丑，看着看着就跑偏了题，光觉得池礼好看了。
池礼才不愿意跟他凑在一块儿洗澡，浴室地方本来就不大，两人往里面一站都快贴上了，池也还闹腾。
连着被撞了几回，池礼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极了泵洗发水往池也脑袋上糊：“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翻来覆去看几遍了，都他妈贴我身上看了，能看出花吗？”
池也把头上的洗发水搓开，用沾了泡沫的手去摸池礼的肚子。
池礼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本来还挺嫌弃，又被池也满是羡慕的眼神弄得发笑，“这叫腹肌懂不懂，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看得明白吗你。”
池也一瞬不瞬地盯着看，手被池礼拉着在他的腹肌上转了一圈，有点苦恼地伸手摸自己的肚子。跟池礼的不一样，软乎乎的，像一大团棉花。
池礼的视线往下扫，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池也小朋友的鸟，跟小学生比鸟，真的很没品，很恶趣味，但池也表情真的很好笑。
“哈哈哈哈哈……”池礼把自己冲干净，出浴室的时候还在笑。
他毫不掩饰地嘲笑声深深刺痛了池也脆弱的心，气的小孩骂了好几句坏爸爸还不够，晚饭结结实实地吃了两个肉夹馍还不带停。
多吃长高，他迟早能比池礼更像个男人。
池礼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地吃饭，一边翻看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池也一个人在脸上演大戏。
他没吃两口，电话就响了，跟先前那一排未接来电一样，还是项昀打来了。
池礼拿着手机回到房间里接，那头项昀的声音很快传来。
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池礼？”
“嗯。”池礼笑了一声。
“靠！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都不接，给我急的舌头都起泡了，还以为你怎么了，我车票都买了，准备明天去找你呢。对了，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这么久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的。”
项昀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却听得池礼心里暖暖的：“我没事，就是手机丢了两天，刚找回来。你别来了，耽误你读书多不好，好不容易重新读大学，认真点。”
池礼往门外瞥了一眼，跟池也的眼神对上了：“你来我也没时间招呼你，我家小崽子烦着呢，天天粘着人跟没断奶似的。”
电话那头，项昀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亲儿子都没有你这样上心的，我要嫉妒了。”
池礼“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眉毛挑了挑：“你跟他比什么呀，再上心我也不跟他谈恋爱啊。”
项昀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这飞醋吃的没头绪，“我下周有空，去找你。”
“下个月吧，我去找你。先不说了，池也来了。”池礼把电话挂了，池也已经走到他跟前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池礼捏了把他的脸，感觉小孩脸颊肉好像比以前少了些：“看什么呢，还没看够啊？”
“爸爸，你等我一会儿。”池也撂下这么一句，就去了小书房里，他每天画画的那张桌子里翻东西。
桌子是张普通的书桌，桌板下面有个带锁的抽屉，池也藏着钥匙不给池礼，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池礼看的都放在抽屉里。
他从抽屉里的一堆黏土包里翻出了一个铁盒子。
池礼很少在池也面前吐露情绪，但那天他带着伤回来，池也是知道的，他连番追问，池礼只说是不小心摔了。
池也晚上忍不住哭，却被池礼扣着脑袋按进怀里，他说：“别哭了，我好累啊。”
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池礼以前出门都会在冰箱里给他留好饭和钱，从来没让他去过聆凤姨家。
池也揉揉眼睛，抱着铁盒子来池礼身边，把铁盒子给他：“给你。”
“哟，这饼干你还没吃完啊，特地留着孝敬我？”池礼本来在笑，接过饼干盒子察觉重量不对，他垂眸看了一眼，却发现小孩眼圈都红了。
盒子晃动，发出轻微响声，池礼诧异挑眉，打开盒子一看，果然是钱，满满一盒碎钱，都是五块十块的，还有不少零散的硬币，看着真不少。
池也一分钱都没藏，看着他好不容易攒的钱到了池礼手里，一时还真有点舍不得，他扭头不看，扑到了床上：“我的钱，给你，你拿走吧。”
池礼用手翻了翻铁盒子下面，竟然还有几张红钞，小心的用一个密封袋装着。他坐在床边，推了推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小孩，逗他：“啧啧，这么多钱，你也舍得给我？”
小孩不吭声，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装睡，池礼加大音量在他耳边骚扰：“让我数数啊，五块，十五，三十，一百四——”
池也本来挺伤感，被池礼这么一折腾，也难过不起来了，坐起来推他：“哎呀，你烦不烦，别数了，一共两千四百八十块。”
池礼哈哈大笑，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池也揉揉脑门，小声说：“我卖黏土玩具赚的。”
他这么一说，池礼想起来了，池也三年级有一阵总缠着他买黏土，说是学校的手工课要用。不光如此，那一阵，他还每天躲在房间里把门锁上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池礼还记得，他当时还在感慨，小孩长大了，有秘密了，现在看来，小孩是真的长大了。
池礼把人揽进怀里，用力亲了一口：“继续说。”
池也看他高兴，心里那点沮丧很快烟消云散了，贼笑着说了他在班级里“做小生意”的勾当。
“手工课的时候老师教我们捏小人，我捏的最好，同学们都喜欢，我就做好了卖给他们。一开始只做小人，后面做小动物，他们也喜欢，女生喜欢小蛋糕，小冰箱、电视机、洗衣机，我做成一套卖给她们，她们都要买。”
池也说的眉飞色舞，甚至跑去了小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个成品给池礼看，简单的小甜品摆件真的做的精巧极了，还用水彩颜料上了色，新鲜又漂亮，难怪小女生喜欢。
池礼笑问：“卖多少钱？”
池也兴致盎然：“简单的两三块，难的五块。”
小孩每年给他买生日礼物都是这么三块三块的攒出来的，池礼鼻子一酸，举着手里的小蛋糕问他：“这个卖给我吧。”
池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池礼不是开玩笑，摇了摇头：“这个不好，我给你做个好的，不要钱。”
“太小的我可不要。”池礼故作嫌弃道。
池也眼珠子转了转，蹭了蹭池礼的脸讨好：“我长大给你做个大的，比你还大的，放在家里。”
池礼难得没拍开他：“放在家里做什么，比我还大有多大，家里放的下吗？”
“看啊，放在家里看。”池也几乎已经想象到了，他做出一个大的、跟池礼一模一样的“池礼”放在家里，肯定每天都要去看看“他。”
“放不下就做个跟你一样大的，放在，”池也的视线在卧室里扫了一圈，“放在床头好不好？”
池礼把他认真的小脸捏起来揉：“那你晚上起来上厕所会被吓到的，或者被绊倒。”
池也想想也是，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放在阳台上吧，“你”可以晒太阳。”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池礼笑倒在床上，不小心把装钱的铁盒子挤到了地上，硬币叮铃哐当地在地上乱蹦。
“哎呀！掉了。”池也着急地钻到床底下捡，被池礼拽着衣服的后脖领提起来：“小崽，过来亲亲。”
池礼话一说完，就被自己给恶心到了，他怎么也这么煽情了：“算了，别亲了，你去床底下捡钱吧。”
“爸爸，是你弄掉的，你应该自己捡。”池也也不管钱了，扑到床上往人脸上糊口水。
池礼愣了一下，笑骂道：“操，学坏了。”
未来会怎么样，池礼也说不定，但池也喊他一声爸，他就得担起这个做爸的责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