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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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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发现韩谦没有解救它的意思,冲着江火呜呜咽咽好不可怜。
江火一只手就把乐乐捞出来了,托着小肚子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拎走了平板,里面正传来:“哎小谦,你可不知道,阿柏对着我和乐乐抽象了快三十遍,他是选项E、是PlanB、是小狗、是小朋友!哎哎哎,火火!手下留我手下留我!让我再看会!”
走到阳台的江火,一边拿狗狗饼干哄乐乐,一边问季诺:“不是因为技战术?”
季诺嘶了一声:“温柏那小子又哄你,是因为下赛季分队的事。年轻就这样嘛,第一次换队,没有一个熟悉的队友在身边啦,背叛感什么的……”
江火挠着乐乐的下巴,听着季诺的话,时不时应一声。
此时的吧台。
韩谦问完温柏,发现这人光看他,什么也不说。
他暗想着这人是不是冻傻了,结果没等他问,温柏把额头抵上了他的肩膀,小声地来了一句:“我没病。”
韩谦敏锐地察觉到温柏的不对劲,他尝试把温柏扶起来,不光失败了,腰还被温柏扣紧了。
“我有病,你别走。”温柏善变道。
此时的韩谦终于想起来季诺的话,他忽然放松下来,语调都变得懒洋洋:“喝酒了?”
温柏含糊地嗯了一声。
温柏第一次醉酒在韩谦18岁的生日。
那年龙啸已经拿到了第二个世界赛冠军,打完比赛的四位选手一反常态地回了上海。
当时的教练心里跟明镜一样,嘱咐他们不许喝酒。季诺打着哈哈,连包带人地给教练送上去机场的车。
韩谦的生日是12月26日,在生日之前,他们借着圣诞已经疯玩好几天。
等到当天,他们去了洋房火锅。
第一次举杯,大家纷纷祝韩谦生日快乐。
温柏给韩谦递蛋糕时,说了第二遍生日快乐。
二人单独碰杯的时候,温柏说了第三遍生日快乐。
等到第八遍时,大家都觉出不对了,韩谦疑惑地叫了一声温柏。
温柏直勾勾地看着他,说出了第九遍生日快乐。
季诺看着还剩三分之一的酒瓶,不可置信道:“这是醉了?苍天啊,早知道带你们去网吧包宿了!喝嘛酒啊!”
江火也被镇住了,半天憋出来句:“牛x。”
他们顾及温柏,匆匆结账了。
回去的车上,温柏跟那朵关不上的音乐蜡烛一样,挤着韩谦的肩膀仍在往外蹦“生日快乐”。
在季诺第三次回头看的时候,韩谦用手捂住了温柏的嘴,温柏更用力地挤了挤他,倒也没再开口。
结果温柏睡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对于季诺的挤对一句也不认,不服输的要证明自己,不出意外地又成了复读机。
经过这两次,温柏说着不喝了,跟熟人还是作。
经过一次又一次,韩谦现在熟练操作醉酒版温柏。
“现在的姿势让我不舒服。”
韩谦经过一晚上的暴走,腿已经开始酸软。温柏坐在高脚椅上压着他抱,他是真扛不住这份重量了。
温柏抬起了头,但手还扣在韩谦腰上,想把人往自己怀里摁。
韩谦撑在温柏腿间的凳面上,无声地拒绝着。
“为什么不给抱?”温柏注视着自己的眼前人。
“累了,想躺着。”
“好。”
往客房走的时候,温柏也贴着韩谦腻乎:“分队之后,你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忘了我不能喝酒?”
韩谦耳边都是温柏呼出的热气,他有些受不了的歪歪头:“你在乎他们忘了?”
“没有,我只是在乎你会不会记得。”
被温柏追着呼热气的韩谦:“……我觉得我不会忘。”
“为什么?”
等躺在床上,韩谦才在温柏怀里闷声闷气:“因为你只跟我磨人,你从来不这样闷他们。”
温柏把韩谦在自己怀里转了个向,韩谦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他把人嵌入了自己的怀里:“喜欢。”
“季诺要是知道你不喜欢他,会念叨你三个月。”
“对小谦的喜欢不同于对他们的。”
韩谦沉默了一会,转而埋怨:“你今天吓到我了。”
温柏用下巴蹭着韩谦的发丝,也埋怨道:“你之前从来不找我。”
“我之前都知道你在哪,但这次我找不到你了。别蹭了!你胡茬都长出来了,难受。”韩谦往温柏怀里缩了缩,二人贴的不能更紧。
他们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睡着了。
在阳台的乐乐吃完了零食,小尾巴又摇起来,江火的心跟着放下了。
“走,乐乐,回屋睡觉。”
江火说完,把安静很久的平板挂断了,不料下一秒又弹出了视频邀请。
“哎哎哎哎怎么突然挂断了,那俩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我以为你睡着了。”
江火再次拎上平板出发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季诺的交通工具。
客厅很安静,吧台也没有人在,江火只能沿着大走廊找。
因为客房是江火特意留出来的,一般都是关门的状态,所以唯一开着门的那一间就特别显眼。
“可以了吧?”江火举起平板给季诺交差,秉持着尊重隐私的观点,他不想往里进了。
“你不进去你知道里面几个人啊?大半夜再离家出走一个怎么办?”
江火不情愿,又没法反驳季诺,没办法的他走进了屋子,看见了在床上麻花似的两个人。
他倒吸一口凉气,抓起床尾凳上的毯子抖开,劈头盖脸地砸到了床上。
“哎你这样不行啊,俩人回头都感冒了,你给他们拿床被子啊!”季诺在视频那头指指点点。
江火好似没听到,扭头就走:“他们没事了,你再睡会吧。”
“睡嘛睡,医生都快来了,你抓紧去……”
季诺的唠叨因为视频挂断戛然而止。
江火没有理再再再一次的视频邀请,他缩小了界面,点开聊天框给季诺发了一句:早安。随即关上了自己所有的电子设备。
他回到卧室点上线香,拿在手里冲虚空拜三拜,反省自己不该打扰季诺休息,但自觉该还都还了,希望明早世界正常。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屋子过于优秀的隔音效果,让空间陷入了静谧。
温柏混沌着醒来,他模糊地看到窗外阴云一片,扑簌的细雨声被耳畔的呼吸声掩盖。
他知道身边人是谁,不慌不忙地把韩谦往怀拢了拢,再把毯子裹得紧些,享受着独属于他的这一刻。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温柏起床了,动作很轻的退出房间并关好了门。
等温柏洗漱完,收拾好了吧台,还是只有他起了。
他无所事事地瘫在沙发上,看着韩谦拿来的外套推测——他的手机大概率在口袋里。
温柏不想去翻,就这样懒下,似睡非睡的半闭着眼,在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捕捉到了之前的雨声。
江火起床找水喝,走一半就看见温柏这个死样子,扭头去敲客房的门。
敲第三下的时候,门里传出来一句含糊的请进。
江火推开门,也没往里进,扔下一句:“温柏看起来碎了”就回卧室了。
韩谦被江火叫醒,正是迷茫的时候,又听他这么一说,慌里慌张的起床了。
等看到温柏的时候,韩谦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明明客厅和阳台还有隔断,明明窗外的连绵细雨,那些潮湿所带来的一切都离温柏那么远。
温柏却和它们融为一体。
韩谦觉得自己刚开机的脑子要烧了,他走过去,局促地站在一边,打量着温柏的神情,轻声地问:“你怎么了?”
“头痛。”
韩谦松了一口气,声音仍然小小的,带着点心虚:“你昨晚喝了酒,又非要和我挤一起,是没睡好吧?”
“因为想抱你。”
“什么?”
“你说躺着才可以抱你啊。”
韩谦宕机了,他默默地蹲下,双手抱着膝盖,那架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去厨房弄点吃的,去洗漱吧,记得和火火说一声。”温柏起身,摸了两把韩谦的头发,扔下这句话就要走。
韩谦下意识扯住了温柏的裤脚,温柏顺从地蹲在他旁边问:“有事啊?”
“你没断片啊?”
韩谦的声音像用灵魂发出来的,十分缥缈。为了听清,温柏的耳朵快凑到人家嘴上了。
“喝得多了,也断不了那么干净了。”
温柏说得平常,韩谦却觉得温柏在暗示他。
他吸了一口凉气,有些紧张地问:“那你之前喝酒也?”
“偶尔。”
韩谦眼前又一黑,那不就是之前的也记得!
他再开口都结巴了:“那、那这次为什么告诉我?”
“我昨晚说喜欢你,你没回我,我越想越不开心,我觉得我被玩弄了。”温柏一本正经。
韩谦内心大叫救命,温柏的裤脚在他手里被攥成了咸菜团。
他不是不喜欢温柏,他就是缺乏一些勇气,所以在温柏的酒醉状态,他也说不出口。
“我没玩弄你……”
“哦?”
韩谦抿紧了嘴,想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却碰上了温柏的脑袋,他混乱地怪着温柏:“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不喜欢?”
“温柏!”
听到韩谦炸毛,温柏笑了,他没有再逼韩谦,哄道:“去洗漱吧,蹲那么久,腿好麻了。”
“温柏,再、再等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