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薛紫楹之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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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柔能看到薛紫楹及日月神山的一切，但薛紫楹看不见她，甚至从她身上穿过。
她像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似的。
奇怪的是，她不能离开薛紫楹太远。一旦离开太远，她就会被硬扯到薛紫楹身边。
也就是说，她只能看到在薛紫楹身边发生的事。于是，在薛紫楹跟上青衣女使后，李柔也跟了上去，得以进到日月神山更深的地方。
借着薛紫楹的视角，李柔看到更多。
在这里，李柔见到更多身着青衣的娘子，她们无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
但奇怪的是，她们身上衣裳比较朴素，乌发仅用青布束住，见到青衣女使时十分尊敬。
这些青衣女与方才在其他地方见到的青衣娘子，又是不同。但共同的是，她们从未开口讲话。是不能说，还是不会说，抑或是……
李柔看到薛紫楹脸上也有疑惑。
“她们是青衣女，是天生哑巴。”青衣女于是解释。“你进到明月楼后，会有一位青衣女服侍你们。但，不要仗着身份就欺辱她们。”
“她们是我的人，一旦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还有，不要给她们起名字，这是左巡游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改。”
“是。”薛紫楹不解，却也温声应答。
青衣女使见她如此听话，便又道：“我不论你以前是何脾性，但神山有自己的规矩，在这里一定要听从、顺从左右巡游两位大人的无论何种要求，否则没人能保住你，懂吗？”
“谢掌事姑姑提点。”
“还有。”青衣女使止步，她语气复杂。“你是今年最后一位女使，也是左巡游亲自宣召的姑娘……若巡游幸于你，切勿自傲。”
薛紫楹又点了点头。“紫楹知道。”
话了，青衣女使不再说什么，带着薛紫楹来到一座碧瓦朱甍的阁楼前。
“到了。”
薛紫楹止步，她抬头看。
这座阁楼建的十分华美，它临山而建，楼高三层，屋檐下挂着粉彩相溢的琉璃灯。正上的牌匾写着明月楼三个字。
见到青衣女使过来，守在阁前的两位青衣女立马行礼，随即恭敬为其推开阁楼大门。
阁门大开，阁内景象也映在李柔眼前。
阁楼亦分上下三层，每层各有数间房，房外挂有木牌，木牌上写有各色名称，诸如立夏立秋之类，也有花名。
李柔粗略看了一下，楼里大约有十个花名。而这木牌也大有名堂，它自下而上逐渐华美，最顶尖、最华美的当属三层正中那间。
“桃花。”
青衣女使倏地念出那木牌之上的字。
李柔奇怪。
不料，青衣女使回过头，注视着薛紫楹。
“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是桃花。”
闻言，薛紫楹抬起头来。
那张脸上，看不清什么情绪，但绝对不会是开心。薛紫楹问得谨慎。“掌事姑姑可否指点一二？民女不懂。”
见薛紫楹乖巧柔顺，即便疑惑也没大吼大叫、利语相向，青衣女使心底生出几分怜惜，便道。“既进了明月楼，那就是明月楼的姑娘，以前过往如烟似雾，合该换个名字。”
“这是左巡游大人定下的规矩。”
青衣女使暗示。
左巡游的规矩，只能顺从。
所以薛紫楹只是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柔不知道薛紫楹知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种手段，无非是想让女使忘记本名本我，接受新名新我，这个耶律真通倒是好手段。
“其他人都在水阁？”青衣女使问着身边一位青衣女。得到她的点头答复，青衣女使又朝李柔道。“姑娘舟车劳顿，今日就先休息吧。晚上左巡游大人自会宣召。”
又看了她身上衣服一眼，郑重道。“只是，这件衣服不能再穿，懂吗？”
“自是懂得。”
“你……是个听话的。”
接着，青衣女使转身，她召来一位青衣女。“神祝之前，就由你来照顾桃花。”
被点名的青衣女恭敬地点了点头。
“行了，去领她回房吧。”
青衣女点头，随即来到薛紫楹身前，双指并拢做出走路姿势，示意她跟上。
薛紫楹点头。
跟在薛紫楹身后，李柔也上了三楼。
这是一间极为雅致的寝房，房内干净整洁，靠窗的位置还用竹帘隔出一方天地，里面摆着一个浴桶，浴桶内已注满热水，热气氤氲而上，旁边放着一件叠起来的纯白衣裳。
窗前摆着净瓶，净瓶里插着一只桃花。
正诧异着，身后的青衣女有了动静，她伸手拨了拨热水，表示要服侍薛紫楹沐浴。
“谢谢你。”纵然知道她哑巴，薛紫楹也很有礼貌地感谢。
沐浴之后，薛紫楹换好衣裳很快上床。
但李柔注意到，薛紫楹是假意寐下。她翻过身，在青衣女没注意到的地方默默用手画着什么。李柔看出来了，那是日月神山的布局。
薛紫楹的记忆力很强。
这期间，明月楼暂时没什么动静。直到下午，青衣女喊醒假寐的薛紫楹。
她手里捧着一方木托，托盘内放着一叠白裳，旁边放着几只桃花。她未言语，只将薛紫楹领到梳妆镜前，开始为她梳妆。
“谢谢。”薛紫楹任她摆弄。
趁此，李柔也在打量这位青衣女，她长相不俗，梳妆的手指莹白，像是专门保养过。这样的人，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没多久，青衣女便为薛紫楹梳了个好看的凌云髻，那朵桃花也被别在发间。
青衣女又拿来那件纯白衣裳。
薛紫楹长得漂亮，这套纯白衣裳穿在她身上，更显她容貌清雅尊贵，很是出挑。
收拾完毕，青衣女指指楼下。
“谢谢。”薛紫楹点头，跟着她一同下楼。
李柔也跟了过去。
薛紫楹走到大堂，其他姑娘见到芙蓉时，脸上不乏惊艳之色，都是很年轻的姑娘。
李柔算了一下，这些女使竟有五十多人。
“你们来到日月神山，就是巡游大人的人。”这时，那个青衣女使走出来，她巡视一圈。“待会去见左巡游大人，无论他说什么，你们都必须照做，知道吗？”
白衣姑娘纷纷点头。
见此，青衣女使挥手，身后两个青衣女便捧出木托盘，上面放着细柔白纱。“你们出了明月楼，就必须带上面纱，在外面只有巡游大人能摘下你们的面纱，知道吗？”
白衣姑娘再点头。
青衣女使点了点头，随即青衣女上前，各领了一方面纱，给白衣姑娘戴上。
薛紫楹也不例外。
等白衣姑娘戴上面纱，青衣女使将女使们分为两队。薛紫楹走在最前面。
后面的，则是其他姑娘。
这个顺序，李柔推测是按照容貌来分的。
“按照这个顺序，过来和我走吧。”
两队女使，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离开。
路上，李柔不免对这里的建筑构造再打探一番。她发现日月神山里的建筑群可以以中庭座位划分标准，中庭以左是以明月楼为中心的殿阁，为女使及侍奉女使的青衣女所用。
中庭以右并无显著殿阁，但出入那里的皆是青衣大汉，李柔推测是青衣男子所用。
而最中间的——李柔站定步伐，望着眼前这处华丽宫阁。
‘巡游神殿’四个大字映入眼帘。看来，这应该是耶律真通和耶律宗通的住处。
宫阁前，一位青衣小娘子见到青衣女使携众位白衣姑娘过来，十分恭敬的福了福身。
这一福身，李柔顿感一记奇怪的心跳声。
怦、怦怦、不似心音，却是心跳声。很奇怪。她不自觉地抚向自己心口。
“见过掌事姑姑。”
“你没在殿内侍候？”
“姐姐在殿内侍候大人。”
青衣女使哀叹一声，接着道。“那你禀告下大人，说宣召女使已经到了。”
“巡游大人派我来这里，就是来等姑姑和女使们的。”女人这才抬起头来。
李柔看到她，长得清雅、面容略白。
青衣女使点了点头，接着又朝众女嘱咐。“待会到了殿内，没有左巡游大人的恩准，不许抬起头来。听到了没？”
白衣姑娘们纷纷应是。
青衣女使微微颌首。
接着，李柔就见那女人领着薛紫楹等人走了进去。一进大殿，李柔就看到了耶律真通。
他一身白衣，卧躺在那方露天阁台，苍白的手轻握一枝桃花，居高临下的细视她们。
这个耶律真通比李柔见到的更为年轻。
也更凌厉。
“左巡游大人，所有宣召女使都到了。”女人将一众女使领进来，却未抬头。
其他人也不敢抬头。
“哎呀大人，妹妹们来了。”倏地，殿内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声。
李柔这才看到，耶律真通身边依偎着一个娇小女子，她长得不算漂亮，但很合眼缘。
见到新女使，耶律真通目光闪现惊艳之色，这才开口。“抬起头来。”
薛紫楹等人莫敢不从，顺从地抬起头来。
耶律真通目线不移，仔细打探这些白衣姑娘。不一会儿，他慢腾腾的坐起身来。
声音不含一丝温度，道。
“把你们的衣服，全都脱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薛紫楹之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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