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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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中秋活动预热没有之前那般隆重，即便活动当天，花糕铺也是循着普通节庆装扮，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装饰设计。
青龙街一大早来来往往的人都凑过来，看见没什么大热闹，还觉着新奇。
江时清预料之内，这虽然没活动，但前面几次也是把名声打出去了，遇上这特殊日子，不少顾客都能想起她们家来，即便没听到什么活动广告，顺道都会注意一下。
今日花糕铺旁支起花灯摊子，买起花灯来了。
“店家，今日跟花灯联名啊？”有客人路过要买月饼，看见门口摆的花灯，顺口问问，旁边站着客人也好奇，便都将注意投在江时清身上。
江时清今日穿的一身宝蓝色长裙，俏皮可爱又不失端庄气质，她笑着回复：“刘阿婶是我同乡，中秋合家团圆，一起摆摊儿而已，客人若想要联名，咱们买花灯送花糕，买花糕送花灯如何？”
原来并非联名，但又能有花糕和花灯，也算是两全其美的生意。
刘阿婶的花灯做得精巧漂亮，许多来买花糕的，都要给孩子拿上一只小花灯。兔子、小鱼、猫猫狗狗都有，拿一套花糕又挑一只花灯，哪个客人不愿意？
“小江，我可真是沾光了啊，往年哪儿卖得这样快呀！”刘阿婶之前都在河边卖花灯，同行竞争特别大，今年被江时清邀请，来这边卖花灯，本想着生意会冷淡一点，毕竟今儿个都会去城外的河边放灯，没成想还比往常早收摊子呢！
“哎呀，阿婶单独给儿做了两盏大花灯，儿还没说谢谢呢，您卖得好也是您手艺好，花灯做得漂亮啊！”江时清大夸一通，确实是那定制的花灯额外好看。
到了晚间，黎允那公主…不，圣上御赐的马车便到了，之前满朝文武都在担忧，但此事一直不落实，拉成战线后，等到慈云做出成绩，正式登基时，反倒没什么风雨，好似早已习惯这位新皇。
阿廷在后厨惋惜，好不容易的团圆节，他家店主娘子居然不跟她们一起吃饭，但小嘉忙前忙后，给江时清装了不少好吃的带着。
“娘子把这个带上，他年纪大肯定没吃过！”小嘉之前学做绿野仙踪时学的蛋糕做法，如今自个儿改良做了不少模样多彩的小蛋糕，现在手上拿的便是一个满月形状的，旁边是阿廷捏的小兔子，应景又新奇。
黎允顺手提过来，笑了笑：“很合适啊，老人家牙口不好，这入口即化都不用嚼。”
江时清发觉这黎大人竟然学会了开玩笑，颇为新奇地仰头看他：“你是真不想回去啊？”
两人成婚一事，都由袁珂鸣一手操办，除了通知了黎父，黎允其他长辈亲戚一概没说，本着和和睦睦的想法，江时清决定回去看看他们，也算是全了礼仪，然而黎允从这个决定被提出就在以行动抗议，一问但嘴上只说：“确实要回去看啊，娘子说的对啊。”
心口不一。
眼看着今日便要回家见长辈，黎允仍是一副嘴上应承行为逆反的样子。
黎允现在已经养成江时清抬手，就低头把耳朵凑过来的习惯，并且闭着一半眼睛，一只装害怕，一只偷偷观察。
江时清不走寻常路，身后刮了一下他的下巴，笑呵呵地往外走去。
到了黎府，门前的小斯瞧见黎允的马车，虽然提前知道黎大人将要与新夫人回府看望老爷，但这黎府的主子们矜持着，完全没有出门迎接的意思，于是这小斯硬着头皮迎上去，点头哈腰地欢迎。
江时清第一次来，门庭装修依稀看出昔日的辉煌，黎家本是清贵官宦家族，上一代一位入宫为宠妃可惜红颜薄命，一位官至四品可惜痴情又反骨。
虽然地位在这儿，但终归没后山靠着，逐渐没落。但黎老爷说到底也是当今圣上的姥爷，黎家倒也不算真的家道中落。
黎允自小被爷爷教养，但那般压抑的老套教育，困不住他，十六岁中举为官，再没入过这黎府。
之前听说过这位黎老爷妻妾成群，结果生了个痴情的儿子，虽擅自做主给他纳了不少妾，但黎父也是块儿硬骨头，当年差点剃发出家去了。
这不，自己妾室一堆，儿子妾室一堆，到老了都是他养着。
江时清此次来可不是完全为礼仪，他是想着出气儿来的。
然而一进院子，几位中年妇女正在院子里收拾着草药。见人进来，小斯上前禀明：“是小少爷带着夫人回来了。”
那妇人抬眼看了看黎允，又瞧了瞧旁边的江时清，半天挤出一个笑来，而后有些难为情似的理了理衣裳：“老爷真是的，怎么不跟我们讲一声呢？”
另一位妇人先是反应过来，迎上前拉住江时清的手，亲切道：“娘子生得好俊俏，来我们黎家真是……”
“咳，”黎允在旁边咳嗽两声，打断那妇人的话：“只是来看看，不是进这个黎家。”
“柳姨娘和陈姨娘。”黎允给她介绍，江时清微笑着喊人，而后跟着黎允往院子里面走。
走远后，江时清拉了拉黎允，问道：“她们为何不走？”
这夫君都净身出户了，又不是正妻，为何不离开这黎府？
“都算是嫁过人了，背靠着黎府，自己寻些路子赚钱，好比出去强些。”
这年代，女子清誉大过天。
“那两位姨娘跟着城东的许大夫学医，自己种些草药，存了些钱，在黎府说话还算硬气。”黎允跟她说着，很快到了正院儿，那黎老爷坐在主位上，手里撑着根拐杖，头发花白。
他闭着眼不说话，江时清走近些看了看，以为这老人家要当场坐化了。
“爷爷。”
黎老爷闻声睁开眼，一双浑浊的眼睛先是盯着黎允看了看，昏黄的灯光下他根本看不清楚人，只得看见个大概轮廓，他又循着轮廓看向一旁的江时清。
老顽固根深蒂固的思想，叫他对孙子找的这位孙媳妇不是很有好感。他们困在这不大不小的黎府，黎允不给他们说清，他们谁也不知道江时清的身份。
黎老爷看了一眼作罢，拄拐的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卓旁边的茶壶，示意江时清敬茶。黎允本想上前自己来，江时清拦住他：“我来。”
她随意倒出一杯茶，双手敬给黎老爷：“爷爷，请喝茶。”
“你还没资格喊爷爷。”黎老爷单手接了茶随意放在桌上，目中无人地撇撇嘴，而后开口将几十年前给黎父的话又说了一遍：“我黎家百年清宦，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都能嫁进来的，家中子弟的婚姻不能儿戏，你若真心想嫁我孙子，便得接受自己门第低，需让位为妾。”
说完，他才要端起那杯茶要饮，黎允拳头紧了紧，正要夺过茶杯，不料江时清先出手去把杯子拿了回来。
“我江家百年富贵，不是什么穷酸人家都能娶的，家中儿女的婚姻不能儿戏，黎大人真心想娶我，便得接受自己的贫苦，需入赘诚心只待我一人的。”
江时清有样学样，把黎老头儿气得不轻。
“你……你，我孙儿四品提刑官，一月俸禄三千，你真是好大口气！”
“三千？”江时清假装惊讶：“无所谓啦，有我养他嘛，三千就当是零花钱喽。”
黎允憋笑着，配合着江时清低头靠在她肩膀上。黎老爷子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最终抬起来朝黎允挥去，黎允侧身一躲，江时清挡在他面前：“爷爷……哦不，黎老爷，儿呢在青龙街开家花糕铺，给您带了些时兴的糕点，您笑纳，没什么事儿呢，我就跟阿允回家啦！”
江时清本也没打算留下吃饭，但是黎老爷子为了给孙媳下马威可是准备了一桌鸿门宴，结果人来呛他两句，拍拍屁股就要走了，气得两边胡子一动一动的，偏又追不上两年轻人的脚步。
两人一路快走，溜到大门外，黎允觉着好笑，拉过江时清问她：“干嘛非得来气他？”
明明可以根本不回来，可以假装完全断掉了关系，但江时清偏要回来，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气人。
江时清晃晃脑袋，伸手理了理黎允的衣领，得意道：“你从小大大憋的气还少吗，这才给你气回来多少？”
这话叫黎允愣了片刻，秋日的晚风有些清凉，他上前抱住了江时清，小声道：“谢谢。”
江时清皱了皱眉，捏住他下巴问：“你要跟我客气？”
当晚，黎大人因为晚间的客气受了些折磨。他沐浴完回房，看见床上纱幔被放下，走近看见江时清跪坐在中间，他想拨开帷幔，却总找不见开口。
“时清，这是要做什么？”他硬扯出笑容，心里有些急了，奈何江时清身着清凉无辜地歪头看他：“大人，要请我开门吗？”
“我请你开门。”
帷幔拉开，江时清从另一侧翻下去，叫黎允扑了个空。他不爽地顶腮，一步跨过去抱住江时清，咬在她耳朵边，问：“跑什么？”
江时清低头躲了一下，肩头轻颤，声音宛若受伤的小猫：“大人，好疼。”
黎允有些傻了，皱着眉头不语，江时清转过脸看着他：“不道歉吗？”
“对不起。”
江时清眼睛一迷，抬手揽上黎允脖子，轻纱一路滑到肩头。她轻抚着黎允面庞，两人相拥而吻。
……
“清清，腿抬一下。”黎允哄着江时清给她清理，然而没等他弄完，就察觉到江时清扒着他肩膀凑上来，在他耳边轻轻道：“谢谢。”
黎允：“……”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出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