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love×love》苔苏小混

21、第 21 章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点？

　　我站起来，打开门，还没有开口，他就笑着说，“我就知道，我会找到你的！”

　　“……”我看着他。

　　他突然一把拉过我，把我拉出了电话亭，我想要挣扎却又无力反抗，口中怒道：“你要干什么？”
　　他停下手，口中说，“干什么？这还不明显吗？你是我喜欢的交往对象，这样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路边不管？当然是把你带回去共度春宵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从他身上脱下一件灰色的风衣披在我身上了。

　　这是？我在心里疑问。

　　他笑笑说：“晚上小心着凉。”
　　我呆呆的任他摆布，他很自然地一把把我拥入怀中，我低下头，不看他的脸。

　　他像是有意保护我似的怀抱着我走出街巷。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他和司机说出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名。然后搂着我坐到了后排。
　　我低垂着头，静静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雨珠湿漉的长发垂在他的肩上。他只是微笑着拥着我，不时看向窗外。

　　不一会儿，到了目的地。
　　他还是一样像个大款一样的搂着我这个小蜜似的下车。从小巷子走去，不知道怎么弯来弯去的来到一个偏静的小小的住房前。

　　他开门。对我说，“进去吧。”

　　我踟蹰。

　　他，为什么？会是谁？我看着他，水滴，从我的脸上滴落。
　　他知道我的疑问，于是慢悠悠的开口，带着调戏的语气，“在想什么？难道与你喜欢的人共渡一夜有那么不愿意呢？我还以为你很渴望呢。”

　　我无言无语，就像以前那个黑衣死男人江之天，现在，他，会怎么样呢？
　　默然了一会儿，话也不说，走了进去。

　　大约只有六张榻榻米的面积。很拥挤，却比外面下着雨带着微微湿寒天气温暖很多。

　　我走进去，没有脱鞋。
　　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靠墙抱膝坐下，低下头，说，“谢谢。”
　　“谢谢？”他惊讶，“为什么？”

　　“收留我。”我低着声音说，很疲惫。

　　“你错了，我不是收留你，而是要与你做些什么事哟。”他坏笑，“从第一眼看见你，你就很可爱。”
　　“不可能的。”我淡淡地说。
　　“咦？为什么？”他似乎觉得我越发有趣，他也在我面前坐下，眨了眨眼，这样问我。
　　“你要的，也许我给不了你。”一滴冰冷的雨，缓缓从我的脸庞滑落，滴在他的地板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雨迹。
　　“是么……你怎么知道你给不了？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他故作高深的反问我，稍微抬高了头，眯着眼好似在沉思。

　　我没有回答，依旧坐着。
　　“你似乎很喜欢带围巾呢，我与你相遇了三次，每一次，你都戴着好看的围巾，是你可爱的爱好吗？”他见我不说话，就故意挑起话题问。
　　“是为了遮掩伤痕，曾经的伤痕。”我抬手，轻轻抚上脖子，曾经的伤痕，曾经的伤痛。你相信吗？我突然禁不住笑出声来，看着他，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他目光灼灼，认真地看着我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认真的？”我问。
　　“我喜欢你。”他又说，口气里满是认真。
　　“因为我的波浪长卷发？我的粉红色可爱的风衣？还是我略有低沉的所谓独特的嗓音？这些，都满足你喜欢女生的类型吧？很可爱，对吗？”我慢慢地说，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安静地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所以，我才会让你失望。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对不起。围巾之下的秘密，我很乐意告诉你。”我一字一句地说，缓慢而认真的说。

　　他目光一变，有着一种严肃的神色。
　　慢慢地，我拉下一直围在我脖子上的那一条粉色的围巾，软软的羊毛织成的，温暖的围巾，我的脖子，就这样慢慢在滑落的围巾下露了出来。
　　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
　　围巾滑落。
　　他看着，睁大眼看着这一幕。
　　围巾下的我的脖子，围巾下一直遮掩的那个秘密。
　　我并不害怕伤痕的印迹，以前，我从来没有试图对那一个伤痕做出任何的遮掩，自然的让它裸露，它是我的生命的一个转折点，或许，是我生命中一个再不可以抹去的印迹。但是，那一件事后，我不得不每一天用丝巾或者围巾来遮掩这一切，围住我的脖子，围住一个秘密。一个身份的秘密。

　　那一个本来不是秘密现在却是一个关乎性命的秘密。
　　我的脖子，右侧有着一道深深的触目的紫红色的伤痕，脖子正中，有着，喉结，只有男人才会有的第二性特征。
　　是的，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是一个男人。

　　他看着，安静的看着。眼神中有着我看不懂的神色。
　　不是惊讶，不是愤怒，也不是……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为什么？”还是他的那一句问话。

　　“想知道？”我闭上眼，“为什么要告诉你？”
　　手上，有温度，是另一只手，覆上了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很像哥哥的，给了我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我被追杀着。我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我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他没有吃惊得大喊一声，就像白天他那一句大喊一样。他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人一定要问“为什么”呢？每一件事都要去追究它的本质它的原因，这难道不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吗？我从来都不想去问。

　　“所以就要用这样的方法掩藏住你的身份？连是男是女都不让别人知道？”他也是平静，握着我的手，轻轻地问。
　　“嗯。”我只能回答他一个字。

　　实在很累，那么久以来，我一直在掩藏着自己，伪装着自己，在做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很虚伪，很无奈，却是为了心中一个不可告人的小小的愿望。

　　是一个什么愿望？要是能够忘记，该有多好？要是不会爱上，该有多好？可惜，世间的一切都是那样不能为人所愿，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想去把握住一点一丝的温暖，心中那一点点渴望的温度。

　　窗外，雨更大，雨点打着窗户玻璃，有着雨夜特有的掠过人心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会让人沉溺，会让人放松一切一直都在保持着的警惕。

　　要是就这样平静的下去该有多好？不再去躲避什么不再去思念什么不再去因为……因为那一个人而痛苦……那该有多好？

　　全身很冷又很热。在我前面的这个人握住我的手，久久，不发一言。
　　雨夜，黑暗的房间，两个浑身淋湿的人。
　　忽然，他伸过双手，拥我入怀。我无力挣扎，靠在他的怀中，湿漉的头发靠着他，印湿了他的衣服。黑暗之中，两个人都在沉默，宁静意味的沉默，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的氛围。

　　“小可。”他轻轻说出了一句。
　　——小可，我的名字。他为什么会知道？
　　我依旧头靠着他，一动不动，只是疲惫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笑出声来，轻柔的笑，有着暖暖的意味。
　　“这次也终于到你问我为什么了。”他说。
　　“因为，因为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我从来都是知道的。”

　　他竟然这样回答！？
　　我实在无力生气反嘴，只是笑了笑，很勉强的笑了笑。
　　眼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滴泪，轻轻落下。
　　本来都在黑暗之中，可是，他却好像都知道。
　　有些惊讶的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回答。心里却知道，小可，这个名字，我曾经那么渴望有一个人用这样温暖的声音来唤我，就像那个人唤着心中那个人的声音一样的温柔。可是，我一直等，却永远等不到那一天。真是可笑之极。
　　“小可，”他又问，“怎么了？”
　　“累了。”我说出很轻却很重的两个字。

　　“嗯。”他依旧抱着我，没有松手。在黑暗的雨夜，我们两个人相依在一起。不相识的两个人，却这样静静地紧紧的相依。
　　不放手，就这样，淋湿的，抱在一起。
　　没有动一动。就这样安静下去。我闭上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在一个人的怀中睡去，感觉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