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联盟》九遥沙

2、第二章

　　周楠沉着脸，看不出喜怒，严肃地提醒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白柯然继续辩解道：“我真的没有杀人！在学校我破案第一，而且我马上就毕业了，好几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给我递offer，我有爸有妈有大好前程，我跑去杀人，我有毛病啊！我杀的是外星人，我亲眼见到的，真的就是外星人，而且是两个，两个外星人！”

　　周楠沉默片刻，严肃认真的声音配合着缓慢的语速道：“既然你没有杀人，那你为什么要跑要躲起来呢？”

　　“我不跑我命都快没了，那外星人举着它的大弯刀砍你，你不跑？它们手里还有激光枪！我的腿差点就被它的大弯刀砍断了！我躲起来?一个小时前我TM才刚疼醒！醒来就看见铺天盖地要抓老子的消息！”

　　电话中传来白柯然低沉而又愤怒的声音，他一觉醒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知道周楠是为了安抚白柯然，还是真的觉得白柯然遇到了外星人，他冷静地问道：“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白柯然沉默片刻之后，说：“你说我的这件案子是你在负责，也就是整个案件的调查过程你都有参与，每一个细节你都知道是吧？”

　　周楠肯定道：“是。”

　　“好，你来找我，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相信我说的话。”

　　“你在哪？”

　　“市医院附近的垃圾堆旁。”

　　昨晚他本来是要前往医院求助，然而到这里后，腿部剧痛难忍，且失血过多，他实在坚持不住昏倒在垃圾堆中。

　　不知是倒垃圾的人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还是将他视作臭要饭的，不会和赏金有关联......总之，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他。但是现在他也不敢轻易现身，只怕一旦离开这垃圾堆，还没进入医院，他就被人送至派出换取赏金。

　　“好，我马上来找你。”

　　周楠看向旁边的书记员，这个书记员宛如一个没有思维能力的钟表，只会机械地、按时按点地记录他所见到、所听到的一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不停歇。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一个人不能出警，至少得两个人。”

　　白柯然妥协道：“好！那就两个人，准许你再带一个警察过来找我！就只许你们两个人来，对谁都不要说我的行踪，更加不要定位我，我压根儿就没杀人，我不会跑，你到了我会跟你解释一切！还有，给我带点止血止疼的药，我的伤口都化脓了，太疼了......”

　　白柯然大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像一条巨大的蜈蚣正趴在他的腿上啃食。

　　白柯然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周楠向身边的书记员说：“徐颂年，跟我出去一趟。”

　　徐颂年抬起头，呆愣愣地说了一声：“好。”

　　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在他的本子上记录起来。

　　周楠和徐颂年找到白柯然的时候，白柯然就躺在垃圾堆旁边。

　　周楠伸出手和白柯然相握，白柯然以为周楠要拉他起来，连忙说：“别拉我别拉我，疼疼疼，起不来。”

　　“我不拉你，咱们先友好的握个手。”

　　周楠拉住白柯然的手和自己相握后，看着白柯然腿上的伤口说：“你这不去医院看一下吗？”

　　“我可太想去了！可我不敢去啊，万一我露面就遇到赏金猎人。”

　　他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特殊。

　　周楠严肃道：“你说你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现在我来了，你怎么证明？”

　　“等我十几秒，我告诉你答案。”

　　随后白柯然凝重且呆滞地盯着周楠看。

　　周楠皱着眉头，疑惑道：“你盯着我看什么？”

　　白柯然没有回答，像个雕塑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楠。

　　周楠越看越觉得白柯然奇怪，“你在干嘛？”

　　此时，警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呼啸着疾驰而来。

　　白柯然听到那刺耳的警笛声，猛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一瞬间全身的神经都被紧紧地绷在了弦上，“这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白柯然现在是身负通缉的要犯，一听到警笛声，便如惊弓之鸟般只想躲藏。

　　周楠宽慰道：“放心吧，不是来抓你的，除了我们俩，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白柯然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们没说。”

　　周楠和徐颂年对视一眼，徐颂年继续在本子上沙沙地记录着所见所闻。

　　“但是这警笛声好像就是冲着我这个方向来的啊。”白柯然心急如焚，强忍着大腿上的剧痛，坐起身来，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张望。

　　警笛声愈发清晰，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白柯然的耳膜，他慌乱地叫道：“这不会是真来抓我的吧！”

　　紧接着，警车如天降神兵般停在了路口，十几个警察如猛虎下山般下车，径直朝着白柯然所在的巷道狂奔而来。

　　如果之前还有所疑虑，那么此刻已然确凿无疑，“这就是来抓我的！”

　　白柯然不顾一切地奋力站起来，想要夺路而逃，周楠却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他，厉声道：“白柯然，如果你是清白的，就应该配合警方的调查，你这样一味地逃跑和躲藏，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白柯然拼命挣扎道:“我知道逃跑无法解决问题，可是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我，我再不逃，就要被你们按上刑事法庭了！”

　　“如果你真的清白，那你肯定知道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你又怕什么！”

　　周楠死死用力钳制住白柯然，不能放白柯然跑了。

　　“我是怕你们不相信我！陈屿凡说的是假口供！那个现场也是假的！我没有杀人，你放开我！”

　　周楠惊了一下，继续说:“你学的法律都学到哪去了！既然你咬死说你没有杀人，那你就要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白柯然怂了一下，“其实我在学校里什么都没有学，我的那些成绩都是抄出来。你先放我走，我下次再找机会联系你好不好。”

　　“我不管你的成绩是真是假，总之你相信我，相信警方。如果你真的清白，必然会还你自由。而且你的腿受伤了，得及时医治，如果你选择逃跑，一旦错过最佳救治时机，即便你是清白的，也会失去一条腿！你此刻逃跑，便等同于舍弃你的清白与你的腿！”

　　反之，如果白柯然并非清白，确实是凶手，那么既然凶手就在眼前，他又怎会有不抓捕的理由？无论如何，今天白柯然都不能离开。

　　“我真的是服了！”白柯然实在挣脱不开周楠的双手，他重重地喘口气，刚刚挣扎这几下，疼得他全身酣畅淋漓，随后他又凝视了周楠十几秒，仿佛在确认周楠话的可信度。

　　他最终妥协道：“跟你回去可以，我要先见一面陈屿凡，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还真想看看，陈屿凡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竟然还做起了证人！

　　“行，到派出所后我就安排你们见面。”

　　白柯然不再逃跑，乖乖地被周楠带出了巷子，暴露在人群中。

　　刚刚下车的那群警察见到周楠，再看到被他擒住的白柯然，惊诧道：“周楠。你也接到了举报电话？”

　　白柯然满脸怒容道:“谁打的举报电话？”

　　周楠押着白柯然，严肃道:“通知陈屿凡来派出所一趟，就说我们找到白柯然了。”

　　“是。”

　　周楠带着白柯然上了警车，直奔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白柯然先被安置在审讯室里，他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陈屿凡进来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铁网门，白柯然在网内，陈屿凡在网外。

　　陈屿凡缓缓坐下，问候道：“我的好朋友，你还好吗？”

　　白柯然凝视陈屿凡数秒后，得出一个结果：“你不是陈屿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