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同人]洁癖——终身误续篇》pool

58、番外三《灼灼其华》3.

　　3.

　　准时八点，十二个学生已经齐刷刷等在马厩场边。夏季的短袖校服，齐膝短裤，绑腿加白棉布袜，短帮皮靴，斜挎着干粮袋和水壶，一副行军加郊游模样。
　　看着一张张发光的兴奋脸孔，他发现自己奋斗多年，身居要职，最想当的却不过是一个好教官而已。
　　领着他神气的青春小分队从学校侧门骑行而出，引起一路的驻足注目。蒋中正曾对他给学生上小课旁敲侧击，提醒他不要和学生走得太近。学校校规对师生的等级有严格要求，虽然鼓励教师因材施教，保持师生关系融洽，但严格禁止师生间非公务性的私人往来。既为避免拉帮结伙的小团体作风，也为维持教官的威慑力。
　　他的天生气度加上亲切幽默的教学作风，让他在被学生热爱的同时并不失其威严。在学生们私下的八卦小报评选中，他总是“最魅力男人”排行榜的前三甲。虽然有时以“开小灶”的争议方式作为奖励，但他并不偏袒特定的某部分，而是对所有学生保持一种公正的亲昵，他的奖惩有度反而促进了学生间的良性竞争，后来蒋中正也赞赏地把他的一套总结成优秀经验，供教师们学习参考。
　　他们去的是城北郊的山地，这里也是学生常规演习的野外场地。他选定了一片有代表性的地形，小队分成两组，每组各推举一个指挥官，利用地形派兵布阵，之后便按照两队阵势作演练，由他作裁判。决出胜负后，输的一队接受胜利一方的惩罚，唱歌跳舞俯卧撑拿大顶不一而足……半游戏性质的实地课程，总是以年轻人的疯闹收场。
　　中午围坐在山坡一片树荫下吃过午饭，他总结了两队学生战术中的优劣，然后便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讲故事时间，古今中外惊险刺激的战场逸事经典战役，在他幽默有趣的讲述中每每让热血小子们如痴如醉。
　　避开正午酷热的日头后，下午安排的是“捉迷藏”，这是侦察兵的科目，同样分为两组，一组躲，一组捉。躲的一组有十分钟时间找地方把自己和战马隐蔽起来，最先暴露的受罚，最后捉到的得奖励。惩罚项目没什么新意，倒是奖励项目很具诱惑——他会亲自送给学生一项特别奖品：珍贵的资料书，难得的军用纪念品，甚至特色餐馆的餐券或最新热映的电影票。
　　何云麾加入“捉鬼”的一组，在陆续找到五个学生后，他们优秀的组长虞啸卿仍未发现踪迹，几乎毫无悬念地成为这一组的获胜者。
　　继续搜索了十几分钟，一个学生露出了些微担心神色，“只有十分钟的隐蔽时间，学长不可能跑太远啊。”
　　“楚柏，你们是同级的，为什么一直叫他学长？”马上的何云麾展目四顾，笑着斜了那学生一眼。
　　“学长比我年长两个月，他很照顾我。”长着白净温和娃娃脸的学生怔了一下。
　　“所以你常常摔他大跟头。”他笑道，这少年的长相和凶狠的出手不太相符。
　　楚柏脸上红了红，嗫嚅，“他说如果我让着他，就没得朋友做了。”
　　何云麾低笑一声，挥手吩咐学生分头搜寻，他的眼光已经锁定了一片区域。学生们四下散开后，他提马向那片断崖奔了过去。
　　跑过一簇茂盛的野生藤蔓时他停下来，往回跑了几步，笑喝道，“找到了！”藤蔓下没有声响，他翻身下马，慢慢走过去，“出来吧，你已经赢了！”他用马鞭挑开带着细刺的纠结蔓藤，心底苦笑着要对胜利有着怎样的狂热才敢藏身于此。
　　少年半攀在断崖上，脸颊手臂都是被刺划破的细细血口子，仰头向他傻笑，“老师，拉我一把，我上不来了。”
　　他才发现少年脚下是悬空的崖口，连忙抓住他手臂把他拖抱上来，没好气苦笑，“你是摔下去还是故意躲这里的？”
　　“这是隐蔽的好地方，是吧老师。”少年显然已近力竭，但脸上仍一丝得意，坐在地上整理着身上的草叶，又抬头向他苦笑，“可我太激动，脚一滑就摔下去了！”
　　他憋了几秒，看着他的怪物学生，“你他妈的不知道求救？摔断胳膊腿我养你一辈子？”
　　少年对他的怪话迷怔了一下，垂头叹气，“我不想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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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国和成家不是对立的。”他站起身，叹气笑道。
　　少年没留意到他的话，把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一声清亮的唿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间发出窸窣声响，他的坐骑顶着几片草叶欢跑过来。
　　少年抱着马脖子，抚弄着马头。何云麾揉了揉鼻子，微眯起眼睛，和骏马绝配的少年又让他想起了初遇时纵马奔驰的感觉——眼前的少年是一匹能让原野燃烧起来的良驹，装上鞍配上缰，捆住四肢也捆不住灵魂的红色烈马！
　　——让他忍不住想要看着他飞奔到自己难以企及的远方。

　　2010-11-26 / 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