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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九章 荒郊野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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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萧疏的腿和腰用起来都不大方便。
白夏说了那句话之后原本想要蹦下车,脚底却不慎滑了一滑,萧疏见状忙低呼一声‘小心’,同时下意识略略张开双臂做了个类似保护的姿势。
彼时,他玄色长袍被迎面而来的晚风吹得紧贴于身,将劲瘦挺拔的曲线尽显。飞扬的墨色发丝有几缕在颊边的浅笑中轻荡,仿若羽毛拂过心尖。
白夏只觉耳内一响鼻中一热,旋即脚下一点纵身一跃,以饿狼扑食猛虎下山之气魄将他给……扑倒了……
萧疏毕竟久坐轮椅且尚有残毒,此刻虽说勉强站起但足下其实甚为虚浮,哪里经得起这摧枯拉朽般的势头。于是两腿一软干净利落的应声倒地,顺便,还闪了腰。
他一声闷哼眉头一皱,顿时吓了白夏一跳,赶紧手忙脚乱想要爬起嘴里还一叠声的叨叨:“完了完了完了,有没有伤到有没有摔到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一时激动就忘了你还是个病秧子药罐子,下手没轻没重没有怜香惜玉……”
萧疏原本没怎么着,被她这一串话倒弄得险些岔了气,双臂稍一使力将她复又拉低,圈在怀中压了声音:“我是病秧子药罐子?”
白夏猝不及防的一趴,鼻子磕到了他的下巴,抬头,则恰恰对上一双清亮含笑的眸子,虽是心神荡漾得一塌糊涂却仍不卑不亢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说你是你就是,不许质疑我的专业判断!”
“好吧……”萧疏轻笑出声,手臂稍稍紧了一紧:“那么,怜香惜玉又要作何解释?”
白夏眨眨眼,忽地两手撑住他的胸口身子向上前倾,在他淡色的唇上飞速啄了一口:“就是这个意思。”
萧疏微一错愕,随即一本正经的摇摇头:“看来,这方面果然不属于你的专业领域。”
白夏愣了愣,正想跟他做一番专业性的探讨,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顷刻从压人变成了被压。
萧疏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护着她的后腰,半边身子欺来,像是担心她承不起自己的重量,便以手肘支地,在两人之间虚虚筑起一小片若即若离的空间。
荒郊古道,星隐月沉,虫鸣少闻,唯有大树野草。
萧疏手中扣了一粒小石子射向拉车的马儿,将其远远驱离。
于是这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凝眸将躺在自己臂弯的白夏注视少顷,萧疏俯首,温热的气息一点一点袭来,自她的额头眉心鼻梁唇畔一路掠过,最终停在小巧的耳垂,却仍不亲下,只用鼻尖触了一触。
同时,那只在她腰上的手悄悄运功,热度自掌心传入衣物游走肌肤,仿若燎原的星星之火,瞬间点燃。
“夏夏……”附在耳边轻声呢喃:“这,才叫怜香惜玉。”
白夏的眼前早已是一片烟霞烈火,此话一出,索性变成了火山爆发。
双手攀住萧疏的后背,一偏头,稳准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唇,含含糊糊说了句:“人生苦短玩什么怜惜,还是大刀阔斧比较够劲儿!”
萧疏吃痛想要回缩,她青涩的吻却已然无遮无拦撞了进来,于是眸色骤然一深,化守为攻,舌尖撬开她的齿关,一路纠缠。
她的味道便如她的人一样,清甜而美好,还隐隐约约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脑内仿受一震,意识重又清明。萧疏紧紧闭了一下眼,停止了进一步的探入,松开白夏,转而在她眉骨处印上浅浅一吻。
白夏这会儿早已是气息散乱目光迷离,半晌方稀里糊涂问了句:“为什么悬崖勒马?”
萧疏一噎,又是一笑:“这个词……用得不错。”
翻身平躺于柔软草丛,仰面望着刚刚自天际升起的启明星,胳膊轻揽让白夏倚入肩窝,又暗自调息默了片刻,萧疏方徐徐开口:“夏夏,五月跟我回京城。”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转变让白夏很是茫然,张了嘴却只发出了无意义的一声:“……啊?”
“前几日给家里的书信上已经写了这件事儿,现在看来,过两天还要再追加一封才行。”萧疏用指腹拭去自己唇内刚刚被咬破的地方流出的血丝,放到眼前瞧了瞧,面容语气皆含笑:“告诉他们,不用准备客居了,直接准备新房就好。”
“……啊?”
“当朝皇上喜得麟儿与一品军侯迎娶娇妻,若是放在同一日,如何?”
“……啊?”
“我相信我的家人定会一致赞同,你的家人们呢?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啊?”
“回府后,我便立即安排提亲事宜。因为路途遥远时间又仓促,可能会有些疏漏不足之处。再加上妹妹怀有身孕我又行动不便,所以萧家只能委派族里有声望的长老代为跑这一趟了。等双方见面之时,我再向白家诸人斟茶赔罪。”
‘白家’两个字终于将白夏濒临瘫痪的大脑神经再度激活,猛然坐起:“提亲?去梅岭?!”
“难道白家不住在梅岭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白夏支吾了几声:“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儿。”
萧疏挑挑眉梢:“那你想不想嫁给我?”
白夏瘪了嘴,不吭气。
“夏夏……”萧疏随之坐起,握住她的手:“我要你做我明媒正娶的新娘,做我八抬大轿的夫人,我要用一场举国同庆来给我们的婚礼增色,但我更要双方家人的祝福。”
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头:“我可不敢要你跟我私奔,若是被神医世家的人知道我拐了他们最心爱的女儿,恐怕就算我死了,也会被挖出来治活,痛打一顿之后,再死一次!”
白夏忍不桩噗嗤’笑了出来,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倘若真有那个本事的话,我宁愿他们反复治好你,然后让你反复死。”
萧疏重重叹气:“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还没成妇人呢就如此这般,若是来日嫁为人妇还得了?”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呀!”
萧疏斜睨:“来得及吗?”
白夏龇牙:“来不及了!”
笑着敞开锦袍,萧疏将她裹入怀里,复又搂着躺好:“夏夏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家人都是最重要的。他们是这世上真正无条件对你好,完全无保留支持你的人。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陪你了,还有他们在。
我会尽全力让你开心让你幸福,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给你一个女人所应得到的所能拥有的全部,让你绝不后悔嫁我为妻。但是到了那一天,我不会给你任何束缚。萧家的人永远是你的亲人,但你永远都是白夏。我这么说,你懂吗?”
“嗯。”白夏整个儿缩在他的衣袍里,只露出一点发心,声音闷闷的,似有哽咽:“我们不要去想以后,行不行?”
“行行行……”萧疏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这是最后一次提及,以后保证再也不说了。”
白夏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所以,你是要等到洞房花烛才来破璧喽?”
萧疏的脸颊一热,干咳一下:“这是对你的尊重……”
“唉!那好吧。”
她叹着气毫不遮掩的失望让萧疏磨了好一阵子牙,才终于僵着声音:“一宿没睡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再启程。”
白夏把脑袋露出来,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乖乖窝在他胸前闭上了眼睛。
萧疏偏首细细看了她片刻,眉目间柔情满溢,轻轻道:“夏夏,我最喜欢看你睡觉的模样了。”
白夏于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应了句:“诤言,我想我会很喜欢看你被我睡的样子。”
“…………”
遭受了连番刺激的萧疏终于一口气没上来,岔了道儿,咳嗽不止。
白夏便很是温柔体贴的为他抚胸顺气,嘴巴里却凉凉地说着:“你娘是青楼的老鸨,巧得狠,我娘是乐坊的老板,想当年,也是欢场上顶顶有名的红人。我爹和我的五个哥哥是大梁家喻户晓的风流浪荡父子兵,另外,据说我昭哥哥五岁就靠着自学弄明白了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这样的复杂问题。”
萧疏不咳了,开始觉得头晕:“你有……五……五个兄长?”
“对啊!还有,我的大嫂是青楼的头牌姑娘,二嫂虽然不是出身青楼却也是在那里认识的。三哥四哥五哥也都表示要以大哥二哥为榜样,说是只有那样的女子才有共同语言不仅不会管东管西而且还能一起出去寻欢作乐。”
“想必,他们跟我的家人以及我的那些长辈们会非常谈得来,相处甚欢。”萧疏捏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有些欲哭无泪:“夏夏啊,真是失敬,弄了半天你也是家学渊源。如此说来,你跟我,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