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王子与老姑娘》涤尘子

18、神田

　　何平祈回到住处的时候，来开门的华志一看到她，就松了一大口气。
　　何平祈疑惑问：“搞不定？”
　　华志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又转回来摇了摇头。
　　何平祈觉得奇怪，虽然华志没贴身服务过唐司南，可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组长，对付明星怎么也说得上得心应手了吧？
　　“他闹脾气？”她又问。
　　华志耸了耸肩：“本来还好的，不过刚才看了电视，就不太好了。”
　　何平祈更摸不着头脑了。

　　送走华志，何平祈走进屋。一进客厅，就看见一尊黑面神。
　　唐司南盘着腿看着电视，一看见她，没好气地撇了嘴：“你上哪里去了？”
　　何平祈：“我……”
　　他打断道：“跟翟辰约会去了吧？”
　　何平祈奇怪但不意外：“你怎么知道？”
　　“还真的是约会！？”唐司南一蹦三尺高。他赤着脚，直接就站在沙发上了，本来个子就高，这下更是看起来特别居高临下：“你看看！你们都闹上电视了！还以为瞒得住我！？”
　　电视？
　　糟糕，该不会被记者拍到他们进出剧场了吧？
　　『今日、Ｖのegg……』
　　电视里旁白说到的名字很熟悉。何平祈一个激灵，赶紧跑过去看电视屏幕。
　　镜头定在荣进座的门口，前面字幕上打出：『《The world》千秋乐达成！大学生演员新星受到业界一致好评！』
　　记者正在采访一个小巧的女演员。
　　她化了淡妆，但通过那张娃娃一样的脸，何平祈还是立即认出她是今天舞台上那个跳扫把舞的女演员。最后被众“餐厅员工”托起来的时候，她笑得就像精灵一样。
　　『记者：这几日的公演中，有什么让你难忘的记忆吗？』
　　『有啊！』她突然变得十分兴奋，眼睛像要放出光来。她从身后拿出一个本子，翻开递近到镜头前：『看！我的偶像来看我演出了呢！他还给我签了名。他说他十分喜欢我的演出哦！』
　　『一场令人欢喜的盛典。
　　——翟辰何平祈』
　　在镜头前的，分明就是那个工作人员叫他们签下的感想。翟辰那看不清笔顺的花巧笔顺，衬托得何平祈那个小学生似的一笔一划的签名特别显眼。
　　屏幕里放大的本子页上，又多了一只有繁复指甲彩绘的手指，正指着令何平祈心惊肉跳的地方：『可是你看，这个人是谁呀？是男人还是女人呢？难道是天王的女朋友吗？』
　　『可能是天王桑的助理吧。』旁边有不同的男声传来，可能是站在隔壁的演员。
　　『好吧，希望是这样。他最好是个男的，如果是个接近天王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哦！』
　　娇嗲的语气，却说着恐怖的内容。
　　唐司南抱着胸看她，就等她看完电视心虚地跟他解释认错。
　　谁想到何平祈聚精会神地看完采访，才幽幽地说：“这样看，我的字真丑。”
　　“关注点是那里吗！！？”王子殿下炸毛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唐司南还愠怒不减，一看就十分记仇。
　　何平祈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张纸。
　　“别讨好我……这是什么？”唐司南低头一看，纸上是一张黑白打印的老头照片，全图最大的亮色部分都在胡子上了。
　　“神田先生，荣进座的幕后英雄。”
　　“幕后BOSS？”
　　“这两个词好像有点差别，不过算了，意思也差不多。”何平祈耸了耸肩，“你等会要见的就是他。”
　　唐司南把怄气的事忘了，好奇起来：“他是什么人啊？”
　　“刚不是说了吗？荣进座的幕后英雄。”
　　“所以我要去找他拯救地球吗？”
　　“不。”何平祈一脸同情，“要被拯救的是你。”
　　保姆车到达荣进座的时候，唐司南一眼就看见门口停着的车很眼熟，他下意识就抓住了何平祈的手。
　　何平祈吓了一跳，然后甩了甩，没甩掉。
　　唐司南是被提醒了昨晚的事了，刚好没多久的脸色又瞬间揪了起来：“干嘛翟辰也来了？”
　　“呃……”何平祈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挠了挠头。
　　“所以昨天你之所以跟他来荣进座，是因为他今天也想来，找你跟那个胡子老头求情？”
　　他这推论倒让何平祈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猜测，昨天我带他来是偷跑，好今天抢你风头。”
　　“那怎么可能。”唐司南不知道哪里来的自豪，挺了挺胸，“你可是我的助理，才帮他忙。”
　　何平祈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唐司南被看得心虚：“我说得不对？”
　　“不太对。”在他耷拉下脑袋之前，何平祈又补充，“见胡子老头这段没说对。”
　　“你们没见到？”
　　何平祈点头。
　　“那你是为啥跟他来这儿啊？”
　　何平祈犹豫了一下。如果坦白告诉他，她是为了跟他谈交易要资源，王子会不会感觉自尊心受损？可是如果不说，当她把资源捧回去的时候，华志肯定会问，王子也迟早都会知道，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说了好。
　　何平祈坦白道：“我想让他分一点资源给你。”
　　唐司南一僵。
　　何平祈观察他的反应。
　　他放开了刚才一直拉着何平祈的手，有一些沉着脸，长长的睫毛遮挡了视线：“对不起，小和平。”
　　何平祈噎住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的怒气，就算再跳脱，她也准备好了听他道谢。可万万就是猜不到，他居然会说对不起。
　　“我会争气的。”他双手握在一起，语气坚定，“我希望不会再让你去帮我低头。”
　　何平祈第一次体会到无言以对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从来就没想过这会发展成煽情戏份啊！编剧敢这些写都会被观众叫嚣乱插感情戏好嘛！
　　最后，她也只是伸得出手去，敷衍地拍了拍王子的肩膀。
　　唐司南猛地抬起头，一改刚才的低沉，眼睛发光地看她：“这么说，你们昨天果然不是约会罗！？”
　　何平祈翻白眼。

　　神田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他穿着庄重的男式和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却留得脸上的胡子肆意地蓬松着。
　　“跟我听说的不一样，我听说只有一位演员要来而已。”
　　他身形佝偻，却拄着一根粗松木拐杖，走过来的时候，在木制地板上敲出均匀又沉重的声响。听起来，有点像黑谷走路的频率。
　　剧场里光线不好，神田的视线却锐利得像探照灯。他从唐司南和翟辰的脸上扫过，又停留在旁边的何平祈脸上一秒，才转了开去。
　　“我不喜欢你们。”神田下了结论。“没有一点特色的年轻人，在涉谷的街头一大把。”
　　唐司南马上就想躁，何平祈拼命拉住了他的胳膊。
　　翟辰波澜不惊地反驳：“演员是到了舞台上才焕发光彩的。”
　　“是么？”神田眯起一边眼睛，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话的人。
　　翟辰站得很有姿态，不卑不亢地接受他的扫视。
　　“好、好、好！”神田仰头大笑，随着说话的频率，用松木拐杖在地板上重重地敲了三下。等声音消散，他的神色也瞬间收紧，变回一脸严肃，好像那还在空气中回荡的笑声只是一种错觉：“希望等会，你不要辜负了你漂亮的誓言。”

　　三人跟着神田往楼上训练场走。
　　唐司南偷偷地拉了一把何平祈，凑到她耳边低声问：“这次又是二选一？”
　　“什么叫二选一？为什么说又？”
　　“不是跟黑谷那里一样吗？翟辰和我挑一个？”
　　何平祈哭笑不得：“说不定两个都不选呢。”
　　“那我该怎么做？”
　　“啊？”
　　唐司南的表情很认真：“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选上我？”
　　何平祈颇感意外：“你很想在荣进座这里学习吗？你知道神田老师是主攻什么的吗？”
　　“不知道。”唐司南坦率地摇头：“不过，是你帮我争取来的，我不想被他抢走。”
　　何平祈顺他视线看去，他所说的“他”，就是前面正迈步上着楼梯的天王师兄。王子出道的时候，他已经在娱乐圈享负盛名，两人是同一个公司的师兄弟，路线和面向群众都不一样，所以基本也不会出现争夺资源的情况。
　　唐司南是不是第一次，对翟辰起了竞争意识呢？
　　“我不知道等会他会出什么题，所以现在也没法告诉你要怎么做。不过……”何平祈说道，“神田老师是以形体表演著称，他最看重的，就是肢体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