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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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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千丝万缕,任凭风雨沉浮】
【年楚霄 X 桓曲伊】
夜色如墨,四周静谧深沉,唯有几点稀疏灯火映照长廊。宗门的几处房舍中,偶有灯火摇曳,似点点星辉洒落人间。远处传来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使这夜色更显幽寂。
年楚霄房间内,几支蜡烛在案几上缓缓燃烧,烛火轻摇,映得屋内一片晕黄。烛光虽亮,却难以驱散黑夜的沉沉寒意,墙上光影斑驳,仿佛也在随风微动。室中物件简洁,摆设不多,几案、床铺俱显朴素,唯有那温暖的烛光,使这夜色中的一隅透出几分宁静。
桓曲伊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和床单,站在年楚霄房间的门外,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被单的边角。他望着眼前紧闭的门,心里有些许犹豫。毕竟他从未与他人同睡一张床,即使是年楚霄这样的好友,心中也难免觉得不自在。
他轻轻叩了叩门,门很快就被打开,年楚霄站在门后,看到他手里的床单,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怎么还站在外面?进来吧。”
桓曲伊点点头,走进了房间。房间不算大,布置简单却整洁。唯一的一张床摆在靠墙的位置,显得有些窄。桓曲伊目光微移,看到床铺上的被褥已经整理妥当,但显然只够一个人睡。他不由得犹豫了一瞬:“我是不是……去外面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比较好?”
年楚霄不禁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怕什么?”
年楚霄走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能将就得了,我可没那么讲究。我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总还能挤得下两个人。”他拍了拍床铺,示意桓曲伊不必多虑,“反正你也不重,不会把床压垮的。”
桓曲伊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依旧有些别扭。他走到床边,将换洗衣物放在一旁,铺好了自己的床单,然后坐在了床边。年楚霄随手拉过一条毛毯,丢到他身上:“别紧张,早些休息吧。”
灯光暗了下来,桓曲伊躺在床的另一边,身体僵硬地背对着年楚霄。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大,甚至能够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年楚霄见状不由得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些调侃:“你至于这样紧张吗?又不是生死决斗。”
桓曲伊闷声道:“我只是……不习惯。”
年楚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侧身靠近些,拍了拍桓曲伊的肩膀,像是在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放松些,有我在呢。”
夜色如墨,沉沉地覆盖在大地之上。桓曲伊和年楚霄共卧一床,房间里只有几支燃尽的蜡烛余留着些微的光亮。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窗外的微风拂动竹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床上的二人,呼吸渐渐平稳,已然沉入梦乡。桓曲伊侧身而卧,眉眼间显出少见的放松与宁静,而年楚霄则仰躺着,略微倾向桓曲伊的方向,似乎在无意识间向他靠近。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映照在二人身上。
桓曲伊的梦境像是被撕裂的画卷,场景一片混乱,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鲜血铺满大地。刀光剑影中,他的身体仿佛沉陷于泥沼般动弹不得,双腿沉重如铅,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周围士兵的嘶喊声此起彼伏,带着绝望和痛苦,刺得他耳膜生疼。他拼命挣扎着向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那个身影一步步向后倒去。
那人身着素衣,血迹斑驳,原本温润的面容被痛苦与绝望扭曲得几近失真。那双眼睛满是悲凉,仿佛在向他无声地求救,又像是带着某种深沉的遗憾,透出一股不甘的哀伤。那人倒下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天地之间寂静无声,唯有桓曲伊心中的悲鸣回荡不休。他的手几乎要撕裂空气,想要抓住些什么,可那人却如幻影般消散在战火之中,留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桓曲伊在梦中发出低哑的呢喃,声音里满是哽咽和绝望的痛楚。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喘息,冷汗浸湿了额头,顺着脸颊滴落,打湿了枕边。仿佛在这漫长的噩梦里,他亲眼看着自己失去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却又无能为力。
年楚霄在黑暗中悄然醒来,身旁的动静让他心中一紧。他转过头,看见桓曲伊面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紧闭的双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那种深重的痛楚几乎溢出了他的神情。年楚霄不禁心疼,连忙轻轻摇晃着桓曲伊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急切的关切:“桓曲伊,醒醒!我在这里,别怕,是我。”
桓曲伊猛然睁开眼睛,目光茫然地四处环视,仿佛还未完全从梦境的阴影中挣脱出来。他的身体微微发颤,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般敲击着胸腔。他试图回忆起梦中的一切,却只能记得那无尽的悲哀和战场上的血腥味。那模糊的身影似乎与他有某种极深的牵连,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想起那人究竟是谁,也记不清为何这份悲痛会如此强烈。
年楚霄见他神情恍惚,心里更是焦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平复下来:“没事了,只是个梦。你已经醒了,现在安全了。”
桓曲伊的双手紧攥着被褥,指节微微发白,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到一些真实的存在。他点了点头,声音低哑而沙哑:“我……梦见了一个战场……有人倒在我面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年楚霄轻轻拥住他,安抚着他的背,目光深沉:“无论那是什么,都只是过去的影子罢了。你还有我,睡吧,那只是个梦。”
说只是个梦,倒也玄乎,应为桓曲伊第二天就发高烧。
年楚霄起身推门而入,方一见桓曲伊满面潮红,气息急促,眉宇间透出一抹虚弱的倦意,不禁心中一沉,连忙上前探手摸向他的额头,触手滚烫,竟是发了高烧。
“怎会如此?”年楚霄轻声低语,眉间凝起一丝忧色。他将手背轻贴桓曲伊的脸颊,确认那高热确凿无误,不由得皱眉。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昨夜的噩梦是否与这病症有关?虽是巧合,但也着实让人心头难安。
桓曲伊微微睁开眼,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喉咙干涩,嗓音沙哑:“我……好像烧得厉害……”声音低微,仿佛力气也随着高烧一同被夺去。
年楚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轻声道:“莫再说话,先休养,我去给你取些药来。”他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不失温柔,替桓曲伊掖好被角,转身便欲离去。门外的晨光透进几缕,映得他背影修长而沉稳,仿佛无论发生何事,他都能为桓曲伊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
桓曲伊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身影,眼中那抹复杂之色一闪而逝,仿佛有什么旧事藏于心底,不为人知。然而高烧中的他已然无力细思,只得任那纷乱的思绪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