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朝昔》云上拾荒er

2、“不好意思坐错了”

　　“之之，等等我！”
　　九月清晨的风很凉爽，街边包子夹着豆浆的香味在巷子里穿梭，清脆着急的男声划破了空气的安宁。简知懒得回话，头也不转地继续往前骑。
　　乔峤还是努力追上了前面悠哉悠哉骑单车的少年，他大口喘着气，“不是让你让你慢点等等我吗？”
　　“我不要，谁让你赖着跟我一起上学了。”简知眼睛依旧直视前方，没看乔峤，脚下加快了速度。
　　“诶诶等等我等等我！”乔峤费力地追了上去。
　　“你说咱俩还能分在一个班吗？听说南城一中这届新生30个班呢，太恐怖了，大家挤破头都想进。我跟你分到一个班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点三三，要是没分到一起你要记得多来找我玩……”乔峤忘我地说着，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他立马刹车停住，到处张望，往后扭头看了一眼，简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车买早餐去了，“无情的混蛋。”

　　“小弟弟要什么口味呀，巧克力味、红豆味、原味……”
　　“原味就可以，谢谢阿姨！”，余光瞥到了后方呼哧呼哧靠近的身影，简知加了句，“要两袋。”
　　“好嘞，不客气—拿好啦！”
　　简知抬手轻轻一抛，豆奶在空中留下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顺利被乔峤慌里慌张地接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我想要巧克力味的……”乔峤往前探了探身。
　　“爱喝不喝。”简知已经骑上了车。左车握住自行车把手，右手拿着豆奶已经在喝了，脚下放慢了速度。
　　乔峤住他家隔壁，是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一起长大的死党，又和他考入了同一所高中可以再续孽缘。
　　“这喝不饱哇，待会到学校附近应该有卖早餐的我再去看看……”乔峤喝着东西嘴里也絮絮叨叨停不下来。
　　简知漫不经心地听着，有一没二地应几句。远处学校的轮廓终于慢慢浮现。

　　简家，某卧室某床。
　　简糖突然一下子从梦中清醒瞬间蹦坐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睡过了啊啊啊——之之，你今天开学！！起床了吗？！”
　　简糖朝屋外大喊，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火速穿好拖鞋下床劈哩叭啦打开了们，客厅内空无一人，“走了吗…之之！之之！”
　　“好像确实是走了，那应该不会迟到吧”简糖一下子就放心了，轻松地伸了个懒腰。
　　今天开学第一天，她本来想着送一下之之的，谁知道居然睡过了。简糖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顶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挠了挠乱成一团的头发走进了卫生间。

　　一中坐落于繁华的市区，车来车往，周边很是热闹。乔峤还没到门口就溜进了附近的早餐店，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新生分班公告张贴在刚进校门就能看见的的几块大展板上，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简知随着人流慢慢靠近，凭着身高和视力优势在三十张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是2班。
　　检索完毕后，简知火速从人群中抽出身来，径直朝教学楼内部走去。很快就找到了教室，现在才七点半，教室里已经坐了个大半满，看来大家来得都很早。
　　他随便挑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还早，有点困，补会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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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臂被人戳了戳，简知一下子就醒了。起床气有点大，他慢慢抬起头，不耐烦地半睁开了眼皮，眼前人慢慢从一团影子渐渐变清晰。
　　“你好，你坐了我的位置。”
　　脑子还属于半混沌状态，他不太爽地脱口而出，“什么你的位置，这不是…”随便坐的吗…后半句还没说完，余光突然隐约瞥见教室前方的讲台上站着几个人围着什么东西看。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立马改口不太确定地问：“座位是已经被安排好了的吗？”
　　顾朝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有点蠢的样子，头发被压得有些乱，眼里的一片懵清澈可见。他不可置否地淡淡“嗯”了一句。
　　“不好意思坐错了”，简知有点恼地顺手理了理睡乱的头发，麻利地单肩背起书包站起来拉开椅子离开了座位上了讲台。
　　果然，讲台上贴着一张座位表。
　　“简知…简知…”他很快就扫到了座位表上自己名字，是在靠外面走廊的右侧，第五排靠右边窗户，简之抬眼数了数，突然蹙眉，不太确定地又对照了座位表数了一次，“就在旁边啊………”这次他同时看见了自己同桌的名字—顾朝溪。他又抬头看向了刚刚睡觉的座位，电光石火之间，顾朝溪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顾朝溪还是面无表情，简知挑了挑眉，走了回去。
　　“你好啊！同桌～麻烦让我进去一下。”
　　顾朝溪在看书，闻声起身站出来让他进去，面部表情依旧没什么大变化。
　　简知正欲坐下，旁边的窗户突然被拉开，面前一下子蹦出了乔峤的脸，“之之！我在隔壁一班！你坐在这吗？这位置挺好，方便我随时来找你！”简知冷酷地合上窗户将乔峤兴奋的脸隔绝在玻璃之外。
　　乔峤垂泪欲滴，故作委屈之态望着他，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走开了。简知回之以白眼。

　　“大家都到齐了吗？”
　　突然响起的温柔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的叽叽喳喳，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我们班主任好漂亮啊！”
　　“终于是大美女不是凶老头了……”
　　孙沁薇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一圈，“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孙沁薇。大家可以直接喊‘薇薇’，我前几届的学生都这么叫我。”
　　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们班一共是48个人，大家彼此之间还不熟悉，我们先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听到这，下面哀声一片。果然，自我介绍是从小到大每一次新开学都逃不掉的环节。
　　孙沁薇了然地笑了笑，“随便说几句就好啦，每个人保持在三分钟以内，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让大家最快地记住你。”
　　简知懒懒地撑着自己的头，半倚在窗台上有些百无聊赖。他的同桌依旧在安静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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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叫阮晓……”现在上台的是他斜前桌的女生，讲话的时候神采飞扬。
　　下一个是他的前桌，“大家好，我叫向小琼…”声音细细的，看着很文静。
　　到他同桌了。
　　顾朝溪淡然地走上讲台，说了一句，甚至不能称之为一句话，说了三个字，“顾朝溪。”然后就欲转身下来。
　　微笑着在一旁准备听下文的孙沁薇有点呆，“没了吗？”
　　顾朝溪点点头。
　　“好…好的，顾同学…的自我介绍很独特，我一下子就记住你了！”孙沁薇似乎是还没太反应过来的样子。
　　“是那个中考全市第一的顾朝溪吗？”“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简知起身的时候听到了背后的小声议论。
　　怪不得，人家这气质，和全市第一多配啊。
　　“大家好，我叫简知，简单的简，知识的知。”简知的声音干净利落，“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同学，谢谢大家！”比他同桌反正是长一点，虽然本质上没区别就是了。
　　孙沁薇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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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想必大家彼此都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啦，接下来我们说说一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我们学校有三道红线，你们猜是哪三道？”孙沁薇用手指比了一个“三”，故弄玄虚半天然后慢慢开口：“第一道是打架，第二道是早恋…第三道是翻墙”
　　简知感觉这第三道红线有点稀奇，这学校的墙是很好翻吗？
　　“相信大家都能好好遵守校规，接下来我们说说班级内部管理上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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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下课铃在十点准时响起的时候，外面天色已黑。
　　简知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书包。
　　窗户被人从外面哗啦一声拉开，“之之，走啦！一起回去！！”
　　一中有大部分优秀生源来自周边各市，所以住校生的人数很多，学校整体的住宿条件和管理是出了名的优秀。简知本来也想直接申请住宿，但是简糖说自己一个人会孤单寂寞死，不舍得让儿子住校，于是最终选择了走读。而乔峤本来是被乔父威逼利诱要去申请住宿的，一听说简知不住校，便打死都不愿意了。乔父无奈，只好作罢。所以在这一点上，乔峤算了沾了他的福。
　　“别磨叽了你快点——你自行车停哪了？”
　　“来了，别催——同桌，麻烦让让。”简知背着书包朝顾朝溪挑眉笑了笑，顾朝溪默不作声地起身让他。
　　“谢谢——明天见”简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顾朝溪下意识偏了偏身。
　　什么嘛，这么嫌弃我的样子。
　　“明天……见。”顾朝溪没什么语气地开口。
　　简知满意地走开了。
　　“之之，我把你车和我的一起赶出来了，你来了没有！！”
　　“别催魂了！出来了……”

　　简知刚走进家门，迎面就塞过来一块菠萝——
　　“之之你终于回来了！快吃点水果补充营养！”
　　简知乖乖张嘴，“……好酸。”
　　“酸吗，我觉得正好——你们几点下晚自习呀，天都这么黑了，要不然以后我去接你吧。”简糖有点心疼。
　　简知挑了一颗樱桃塞进嘴里，“十点——不用你接，我骑自行车挺方便的，十几分钟的路程而已，路上也没什么问题，你忙你的就行。”
　　“我现在不怎么忙的。一糖已经完全步入正轨，有恬一在就绰绰有余，我基本可以完全居家办公了。”简糖还想争取一下。
　　“不要，我拒绝——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澡了”简知准备上楼。
　　“诶诶等一下，你班主任是不是叫孙沁薇？”
　　“你怎么知道？”简知有点惊讶地回头。简糖一向不太管这些。
　　“薇薇今天发消息跟我说她班上有个学生和我长的有点像，还跟我同姓，她总觉得名字很熟悉，我俩一聊才知道就是你——她是我大学隔壁宿舍的朋友，毕业之后联系就不多了，我今天才知道她在南城一中教学。居然这么巧让你分到她班上了。”简糖有点高兴。
　　简知挠了挠头，开始回想，“不太看得出来她和你一样都是接近四十岁的人了，我以为只有你是这样……”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怎么听着怪怪的？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天生丽质吗，要不然你上哪遗传到我这么漂亮的脸蛋。”简糖颇为骄傲，“还好你长得像我，没长歪，你要是像那个混蛋兴许早就被我扔垃圾桶了……”
　　简知已经“噔噔噔”上楼了，留下简糖一个人在原地沉迷自我。虽然对后面提到的话题早已脱敏，但依旧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感兴趣。

　　———————————【“枣子”小剧场】———————————
　　（当下视角）

　　朝：怎么会有笨蛋高一开学第一天坐错座位……
　　知（不满）：我哪知道座位是事先安排好的！以前开学都是随便坐的。你还说我！是谁那天一整天都对我爱搭不理的，我还以为我同桌面瘫呢！
　　朝（沉默了一下）：我那天……心情不好……
　　知（同样立马想到，立马懊悔）：我错了……假如能重新回到那一天，我一定再对你多笑笑……让你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