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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互换身份 ...


  •   “??”顾知月又落座,周明风惊讶得有点掉下巴,拿手指着自己,迷茫地起身。

      班级同学有的捂着嘴看他笑话,眼底藏满讥讽,周明风上学的时候很少经历这种场面,一般老师都是点名表扬他积极进取。

      “顾知月,把头藏在书里干嘛呢?”郭建雄背着手抖起腿,目光向下移动到他搭在桌上的手,轻蔑道,“涂指甲油啊?”

      “什么指甲油?”周明风被他问懵了,下意识低头看一眼手指,不知何时指甲上反着一层透明的亮光,晶莹剔透的。

      顾知月看了下自己的手,美甲还在,他把手放到桌面上,郭建雄也视而不见。

      看来这意外事件应该是把他和周明风的身份调换了。

      那会儿关于他是同性恋的言论已经被人传了出去,整个年级都在议论他,隔三差五被路过的人骂一句是常有的事,他也干脆不演了,上学前故意涂可撕拉的透明指甲油,也不是图好看,就是想要个心理安慰。

      反正涂也被骂,不涂也被骂,那还不如涂。

      不过周明风对这些事可能印象没那么深,可能是当年刻意忽略了很多东西。

      “装不知道是吧,都反光了。”郭建雄拿起手机走下讲台,“我拍照发给你班主任,通知你家长。”

      “啊?”周明风低头望向他。

      顾知月深深看他一眼,把头转回去,有点不想管他。

      看着郭建雄走过来,拿起手机一顿拍,大骂道:“一个男的怎么那么娘,没点儿阳刚之气。”

      “什么啊。”周明风把手收起来,不让他看,面色尴尬慌乱。

      尽管知道这是假的场景,却还是被这氛围影响了,而顾知月也不理他,难道被房间控制了?

      没一会儿,教室凭空出现了一道前门,被用力推开,长得像冬瓜,身着条纹短衫的班主任走着外八步进来,神情严肃。

      “谢谢体育老师啊,不知道这小子又发什么病。”他对郭建雄笑眯眯的,一扭头瞪着周明风,“跟我出来。”

      “知月,顾知月。”他低头喊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吵人家周明风做什么?”班主任吼道,“你别带坏他,出来!”

      顾知月垂着脑袋,手不禁微微握成拳,他面色冷漠,没有看周明风被班主任拉走,还不可置信得频频回头看他的眼。

      一定在生气吧,像他当时一样。

      被班主任叫走后,不出意外应该会被叫家长,爸妈下午下班会赶来学校。

      顾知月记得这是哪一天了。

      他暗自喊道:“宝桃,换个房间。”

      宝桃:“不行哦,你一直因此记恨他不是吗?只有解决了这件事,你们才有可能重归于好。”

      “但这是假的,我的经历不会因此更改。”

      “嗯……这个看你之后怎么想咯。”宝桃小声道,“主要是本君已经设置好房间了,改动很麻烦的,你体谅下。”

      “……”顾知月翻个白眼。

      被带去办公室门口的周明风,面对着班主任的质问感到无措极了。

      “谁允许你涂指甲油的?”他粗声道,“首先,学校就不允许涂这种东西上学,女的也不行。其次,你是个大男人,根本就不可以涂这种东西,也不怕被人指点。”

      他抬手打量着亮晶晶的指甲,回道:“罪不至此吧,又没涂你手上,这都要叫家长?”

      周明风能理解老师说的意思,也同样是现实,社会讨厌女人的特征、喜好,就算是女人涂指甲油都可能被指指点点,男人涂指甲油在一些人看来就是变“弱”了,变“差”了。

      世界对女性气质的嫌弃,实际上是极端主义,因为没有人能变得没有“女性气质”。

      周明风幼儿园时穿过裙子上台表演,老师特地和家长说这可能导致他性别认知紊乱,不建议,但他母亲周女士就不觉得是个问题,想做怎样的人,不是父母能完全控制的。

      而且音乐圈子里多的是男人涂指甲,他知道这也是种展示个性的手段。

      可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顾知月涂指甲油就不好?周明风仔细想想看,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喜欢什么,没有类似这样的记忆。

      “喂,怎么不说话?比倔是吧。”班主任吼道,周明风回过神看过来,他接着问,“最近年级很多人都在说你喜欢班上一个男生,怎么回事?”

      他心想这男生可不就是自己吗,周明风“嗯”了一声,总感觉直接承认会有点羞耻,他又不是真的顾知月。

      “那男生是谁?”

      “我没喜欢谁,假的。”

      “那你‘嗯’个屁啊。”班主任道,“总之我等下通知你家长放学来一下,想办法把你指甲卸了,然后写篇一千字检讨,好好反省一下,下午念给你爸妈听。”

      “哦。”周明风作势要走。

      “哎,就在办公室门口写。”他嫌弃道,“别去烦你同桌。”

      只见班主任进了办公室给他拿了笔和纸出来后就在旁边打电话,周明风走不了,抬头眼巴巴地望着教室窗户,顾知月圆圆的脑袋背对着他,面前围了许多人。

      回忆过去,周明风从小到大都是班上的“风云人物”,人比较积极,什么活动都乐意参加,自认为外形条件也不错,在班上确实比较受欢迎。

      但怎么可以不出来找一下我?

      周明风想道,这又不是真的穿越,只是虚拟情境吧,完全可以抛下那群人出来。

      他按按圆珠笔,看着白纸不知道该写啥。

      肩膀蓦地被拍了拍,他顺势回过头,有个不认识的人脸鼓起来,像水壶一样喷出一簇水,周明风脸顿时湿了,他愣住,马上又被喷了一簇,抬手摸了下,感觉黏糊糊的。

      “你谁啊你?!”周明风油然而生愤怒,那人突然捧腹大笑,捏着喝空的运动饮料罐往前走,和另外两个看热闹的凑一块儿。

      “这二椅子声线还挺粗的呢。”

      “卧槽笑死我了。”

      “我这算挑战成功了,赶紧请我吃雪糕啊你们。”

      “发什么神经。”周明风快步上去拽住喷水的人,握紧拳扬手,对准他的脸揍下去。

      那人感觉脑子被炮仗炸了,晕得他踉踉跄跄,被另外两好友扶稳。

      这一拳惊动了走廊上许多人,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班主任连忙过来拉住他,训斥道:“你做什么!”

      “你没看到吗?”周明风知道这班主任一直就在一边盯着呢,挣开他的手,“装什么。”

      “我看到什么?我打电话呢。”班主任又拽住他,不准他去打人,对那三个阴着脸对学生说,“去医务室看看脑子有没有事。”

      “他们就不用写检讨?”周明风委屈到生气,推他肩膀一把,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学生,“你是不是老师?”

      “你懂不懂尊师重道,真是没点素养。”班主任怒道,“我会把这件事通知他们班主任,你检讨书给我再加一千字,写不完不许走,厕所也不准去,现在就写。”

      周明风擦了把脸,皱起眉:“我要去洗脸。”

      “洗什么,不准。”班主任抓住他手臂,“反正我今天没什么课,有的是时间看着你。”

      “松开。”

      他挣了挣胳膊,强硬地推开他,转身迈开腿,腿却像被胶水粘住一般,动弹不得,然后又被班主任拉回来。

      他用力点点纸,严肃道:“写。”

      靠。

      上课铃响了,周围的人都匆匆回班上,周明风再试着抬腿,依旧没成功。

      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偶尔抬抬头,拿起笔写检讨。

      难道要写满纸才能触发下一事件?

      于是他忍着脸上恶心的水,在检讨书空格上画满了“一”字。

      对面钟楼上的时钟飞速转动,天都更亮了一些。

      第五节上课铃打响,他把检讨书交给班主任。

      “行。”他草草看了眼便把检讨书收到口袋,“去厕所吧,等下回来打电话,亲自和你爸妈解释发生什么,下午的时候和你父母一起去见级长。”

      得了允许,周明风腿能动了,快步走远去。

      到了厕所,他拧开水龙头,俯身捧起水拍了两把脸,仔仔细细把饮料洗干净。

      其实更想拿支洗面奶洗,无奈这儿没有,用水冲掉脏东西,还是觉得好恶心。

      随后抽了两张纸擦擦脸,打算回去找顾知月,想试试重新叼上手指饼干能不能结束任务。

      脚迈出门,侧边飞出一根棍子,猛地敲响他脑袋。

      他倒吸口气,把棍子捡起来,是根粗树枝。

      “喂。”

      他循声望去,袭击他的正是方才喷他水的人,另外两个跟班也在。

      他们三人身高和周明风相仿,集体向他逼近,接着两人扑过来按倒他,周明风惯性摔倒,两手被掰到了身后。

      喷水男弯下身,朝他下巴来了一拳。

      紧接着撩开他衣服,往他肚皮上踩下两脚,周明风顿时痛叫出声,却无法逃离半分,仿佛一只被扔进沸水锅的鸡,哪儿都逃不了,等着活活痛死。

      “滚!”

      他抬腿用力蹬人,喷水男干脆坐他腿上,挥起手又给他几掌:“你个死变态还挺能撑。”

      肚子上又挨了拳头,周明风差点要呕了,喷水男忽地把手摸到他裤腰上,邪笑道:“老子来检查下你个变态有没有硬。”

      “滚开啊,你们脑子有病吧。”周明风努力扭腰,但那人的手已经伸进裤子里,陌生的触感令他汗毛直立。

      他一瞬间爆发出力量,将身后一人甩到一边,抬手把身前的男人掀倒在地狂揍。

      然而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很快他被围起来打,只顾得上抬手挡住头,缩成一团承受。

      直到门口的光被挡住,几人急急散开,是巡查的年级长来了。

      “你们几个上课时间居然敢打架,高三了还不抓紧学?!”级长尖锐的嗓音在走廊上回荡,她怒不可遏,扫了眼地上的周明风,“能不能起来了?”

      周明风不吱声,身上真的好疼,轻轻呼吸口气都是折磨。

      看他真动不了,级长拽着这三个学生离开,让他们等在自己办公室,继而叫班主任过来。

      他身上没流血,老师们没有让他去医务室,而是坐在办公室,紧急叫家长立刻来学校一趟。

      余光瞥到楼梯口上来个人,是抱着书的顾知月。

      他张开嘴无声地喊他,顾知月便缓缓走了过来,打量他身满身的淤青后,眼中充满了不忍。

      周明风问:“你去哪里了?”

      “楼下办公室补作业。”他说,“这天你因为前一晚上没写完作业就睡着了,被语文老师叫走去补作文。”

      “你怎么一直不来找我?我要痛死了。”

      办公室离厕所不远,他叫那么大声,厕所也开着窗,顾知月总能听见。

      谁料顾知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当年也这样。”

      话音刚落,周明风瞳孔微微缩紧,心脏仿佛停跳了瞬间,坠落悬崖。

      而顾知月俯视着他,平静地将怨恨泼回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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